新酒开坛（四）

“一千两？”桂姨惊讶的眼珠子没瞪出来，张嘴呆了半晌才接着问道：“十五坛杏子酒就卖了一千两？”　　“是十坛！”紫棠插话儿道：“安平王用了五坛请客，剩下的十坛卖了一千两！”　　桂姨砸吧着嘴道：“我的天啊！一坛能卖一百两？”然后又看了看李清霜，有些不相信，问道：“那夫人怎么看着不高兴呢？”　　李清霜叹了口气道：“是因为还有一千多两的订单！桂姨，您做得出这么多吗？”　　桂姨见这样也傻了，吱呜道：“这……这……”踌躇了一会儿问道：“还是一百两一坛？”　　李清霜扶额道：“您真当您酿的是琼浆玉液呢？昨儿是因为物以稀为贵，我估摸着，他们也喝大了，为了讨好红颜，脸上有光，一掷千金于他们也不算什么！这些正常定的，自然是十两银子一坛！”　　“那就是上百坛了？”桂姨道：“除非是开个酒坊，在这儿我哪弄得了那么多？”　　李清霜点头道：“咱们现在手头上有银子，开个酒坊也不难，需要多大的酒坊？什么条件？多少人？你跟我说说！”　　桂姨摇头道：“这不光是钱的事儿，其它的都好说，只是这开酒坊的票子却不好办！”　　“这我自有办法，你只管跟我说要怎么开就好！”李清霜说道。　　桂姨的父亲原是在酒坊里的酿酒师傅，因有一回酒坊失火，给烧残了，家中无法度日，这才把她送出去做厨娘。当年她日子过得苦的时候，云娘没少周济她，她父母走时，也都是云娘出钱给落的葬。桂姨小时没少往酒坊里钻，她父亲也跟她说过不少跟酿酒有关的东西，所以桂姨对于酒坊的一切很是熟悉，多大的酒坊需要多少人工，能酿出多少酒，需要多少材料成本等等，跟李清霜一一道来。　　李清霜跟桂姨商讨了半日，第二日准时到了远香楼。还是昨日的那个房间，她走进去的时候，安平王已经在里面了。两人行过礼，李清霜向安平王道谢道：“真没想到几坛酒竟能卖这么多银子，真是要谢谢王爷了！”　　“哪里话！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安平王笑道。　　李清霜歉意的笑了一下，对安平王道：“我是真没想到这酒能如此炙手可热，竟能接了这么多的订单！若是……完不成的话……”　　“不会吧？”安平王挑眉道：“我可是夸了海口的，要多少都有！钱都收了！这些人都不是差钱的，就是双倍退还回去也会遭埋怨的！再说，很丢份儿的！”　　李清霜一脸抱歉的模样，赔笑道：“我真供不上真么多，除非……”　　“除非什么？”安平王连忙追问道。　　李清霜依旧陪着笑，道：“除非能立即开个酒坊！”　　“酒坊还没有呢？”安平王闻言差点没跳起来，愕然问道：“那你这岂不是私酒？亏本王还大张旗鼓的帮着你卖呢！你知不知道私自酿酒贩卖可是重罪？”　　“我也是没法子才求了王爷，王爷若怕担干系，我这就去投案，罚多少银子、挨多少板子我认了就是！”李清霜赔笑答道。　　安平王摇头道：“看来夫人是真不知道啊！掏银子、挨板子就能抵过去还叫重罪？要是普通人，这都够杀头了！”　　李清霜这回倒真是吃了一惊，以前辰国也不允许私自酿酒，违者是要发银子或挨板子的，只有规模大的才会流放，桂姨她们虽然跟她说过酿私酒是重罪，可却没说到底要担什么样的罪责，李清霜以为最多也就是多罚几倍的银子、板子，她酿的又不多，量刑再重能重哪去？没想到竟然都够杀头了！此时她才知道自己为安平王捅的这个篓子竟然不小，不禁垂头惭愧道：“这……这我还真不知道！”　　安平王叹了口气，苦笑道：“幸亏本王有个做皇帝的哥哥，总还不至于因为这几坛子酒被杀头！夫人之前真该跟本王说清楚的！”　　“我若知是如此重罪，哪里敢给王爷找这麻烦？”李清霜惭愧道。　　安平王又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声道：“赶快让你那老乡立刻把酒坊开起来！”见李清霜不说话，拧眉问道：“缺钱？”　　李清霜摇头道：“本来缺，您把那几坛酒一卖，现在不缺了！”　　“那就赶紧开起来啊！没有门路明儿本王给他弄张票子。”安平王道，然后又问道：“这酒得酿多久？不会得一年半载的把？”　　“那倒不用，一月便可。”李清霜答道，然后又一脸为难的说道：“你能帮着弄到官票自然最好，只是……我那个老乡不方便出来做这事儿！”　　“为何啊？开个酒坊有什么不方便的？”安平拧眉王问道，隐约觉得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李清霜又抱歉的笑了笑，道：“实话跟您说了吧，那个酿酒的老乡就是我的厨娘，这酒是我想卖的，我也的确想开个酒坊，可是你十三哥他就是不同意！所以我才想找王爷您帮忙啊！”　　安平王一听，愣了一下，诧异道：“这么说……这酒坊也得我帮您张罗着开了？”　　李清霜拎起茶壶，陪笑着为安平王的茶杯里添了些茶，然后道：“不是帮我张罗着开，是帮我们张罗着开！等这酒坊开起，王爷您跟我各占一半，赚了钱也是对半分，我出钱出人出酒方，您就担着名头就成！您也看到了，这酒坊若是开起来，肯定赚钱！王爷您不吃亏！”　　安平王听了李清霜的话，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问道：“若是被十三哥知道了……”　　“知道又能如何？他还管您跟谁做生意吗？”李清霜道。　　安平王可没李清霜那种跟萧荣璟死磕到死的勇气，摇头道：“这不是生意不生意的问题，我是怕十三哥误会！”　　“误会什么？有什么可误会的？”李清霜不以为然道，撇了撇嘴，又道：“要不这样，您就是是为了报答我就您的爱女，给我酒坊一半的股份作为报答，这样他就挑不出你的毛病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