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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同院三年来夏璧人和程御风最近的一次相遇,哪怕是背影。  每每一看到程御风,她都会不由得的望上一望。  每每望上一望,她都会问自己在望什么。  每每问完自己,她都会觉得心里一片寡淡。  夏璧人想,她的初恋程御风,又可还记得她?    “璧人,没想到你还是叶迷?不过咱追星能不能有点追求?”  “我追的可是人气高学历女明星。才貌双全,还不算有追求啊?世人大多以貌取人,你敢说你不在意?”  夏璧人说完再一次抬头望向叶娉妤。  叶娉妤身着香槟色的V领短袖针织衫,头微微侧向左方,对峙似地抱胸端正的坐在程御风对面。黑超遮住了大半张脸,巴掌大的脸颊只露出个尖尖的下巴。雪肤红唇,棕色的长卷发别在耳后,鎏金色的流苏耳坠流光闪闪。   她记得那张面孔,一直留在她记忆里的面孔。偶然会在屏幕里看到,却是第一次走近她的生活。  她更清晰的记着黑超里面有一双长长的凤眼,眼尾上扬,微微一动便无限风情。    “花痴。要不你们合个影,校友一般都会有这个优待。说到以貌取人,先别问罪于我。你才是那个祸水罪魁。还敢抱怨世人。你还真是出息的别具一格!不过,叶娉妤今天这么明目张胆的来食堂不知唱的是哪一出?难不成是故意刷流量?”  凉凉深深的瞥了璧人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啊!  “现今娱乐圈有话题才能上头条,才会红。这么一来她刷刷流量也不是没有道理。”  “叶娉妤也很不错了。大明星,行程不会疏闲,都毕业三年了还愿意来院里的毕业晚会上作表演。”  夏璧人似乎和盘中的饭粒有些过不去,一粒粒的拨拉着,大有数不清楚就不放弃的架势。  盘里的米粒异常的暴躁,气色越来越暗沉。也不知道是惹了谁,煮了便煮了,吃了便吃了,喂饱人类的肚子本就是它们的使命。  可死前还这么被翻来覆去的拨的头晕脑胀的到底是想哪般呢?  嗟,万般都是命。  不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话说得真妙。”凉凉稍稍撇撇嘴,意指夏璧人伪善,“叶娉妤在应该记得母校的时候从来不会忘记。璧人,不如我找个机会带你认识一下你的偶像,可是比签名更有价值吧?日子真真无聊,能欣赏欣赏精彩火花也不错。”  凉凉跃跃欲试的提议,眼睛都能溢出光来。  “这会儿大家就坐在一个食堂吃饭,几张桌位的距离应该够近了吧。我怎么依然没见着一星半点的你殷殷期盼的火花呢?倒是看见你眼睛里的火花了。人和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叶娉妤未必愿意认识我这个粉丝。珍珠嫌弃鱼目这是定律。何况我这个人向来没追求,不想以身试法,自讨没趣。”  夏璧人笑睨着凉凉揶揄:“莫非火花已偷偷在你心中盛开?”  凉凉微微送给她一记白眼。  “谁定的规律啊,看你酸的!嫌弃都用上了?你这没出息的劲儿可真是与时俱进呐,咱可是‘璧人’好吧?”  “呵呵,我好像一直这么都堂哉皇哉的没出息。”  夏璧人微笑着应承,她竟然对叶娉妤是这么酸着的么?  “说到明星,咱们那位冷师姐才是真正大腕。京大什么时候缺过名人?实在不足为题。”  顿了顿,“叶娉妤至多就是一个公众人物。夏璧人,请努力用餐,光用筷子拨米粒可能传递不到胃。本宫面前你胆敢浪费?”  凉凉说完,作出一副睥睨不容违抗的模样。  “奴婢不敢。粒粒皆辛苦嘛!”    夏璧人真正见过那人外之人,深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必须一往无前永无止境。    今日的程御风实在有些刻意。  简简单单的吃顿晚饭选哪里不好?偏偏和叶娉妤那么个公众人物扎眉扎眼坐在人流量只多不少 的食堂里。是想约会还是求观摩?  程御风今天到底吹什么妖风?  凉凉瞥了眼低头吃饭的夏璧人,迅速的转头瞅了瞅身后的公众人物叶娉妤附带程御风。  叶娉妤还是侧头抱胸端坐,一动不动似地维持着原状。  凉凉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温言督促夏璧人吃饭。管他吹什么妖风,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任程御风东南西北风随便吹也吹不到她们。    夏璧人默默的收好两人的餐盘,余光不掠过那处对坐着的男女,心里有一丝异样。  三年来偶尔也会看到程御风的身影,大多数时候都远远的。即便每学期都有在同一个大教室的课程,也奇迹的从未打过照面。  竟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璧人,咱们现在抓紧点时间,回到宿舍以后就能轻松些。”凉凉指指腕上的手表。  夏璧人点点头,快步跟上凉凉。  原来和程御风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第一次单独和程御风吃饭,大概是八年前吧。    俩人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也没吃过几次饭,或许是隔得时间太久,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是在KFC,少年少女还算不上约会的约会,紧张、期待又有那么一点瞒着大人偷偷偷摸摸做坏事的小雀跃。  饶是她往日再镇静,当时也和万千少女一样外表看起来多平静内心就多忐忑不安。  他们两个人也是面对面坐着,都努力的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两双眼睛却出卖了他们,均如泉水洗涤过一样,晶莹剔透,湿润润的能溢出水来。  相对不语,都只是笑,各种美好的笑。一下微笑,一下露出八颗牙齿,一下又抿嘴偷笑。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被笑容感染,荡漾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甜滋滋的味道。  朦朦胧胧,恍恍惚惚,看不见抓不着,只有欢快的心跳声却愈发的清晰。  装模作样始终是暂时性的,风吹草动就会让筑建的完美模型倒塌。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触却让她手足无措。她有些不敢抬头看程御风。  仿佛一个眼神,一个字都会加重出自己的笨拙。又仿佛一个眼神,一个字都能泄露出自己的心思。  千呼万唤餐点终于送来,打破这似乎没有尽头的安静。有点事情做的话,也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忙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分解人精力的有效良药。  而她完全不能想到,此时的良药是拯救她尴尬处境的巫蛊,有一天这良药却也是的摧毁她感情的帮凶。  随手捏起薯条,还特意像往常一样沾上西红柿酱,她喜欢西红柿酱酸酸甜甜的味道。  不能不说,策略和方式都是正确的。只是,越是紧要关头往往就越是会状况百出,尤其还是模型。  明明是西红柿酱,却直辣的她想掉眼泪,连忙捧起饮料喝。  “小心烫。”程御风急忙阻拦。  可是为时已晚,咸辣甜烫全吞进肚子,舌头更是烫的她几乎想要从座位上弹起。她好想像鸵鸟那样把头藏起来,她又做蠢事了。  “没事。”她强忍着痛笑着说。脸涨的通红却还清楚的记着安抚程御风,然后才缓缓的走去洗手间。心却早已扑腾着只想逃离这个对她来说简直如灾难的现场。  这可是她的十多年来的第一次约会呐!  稍微清理完毕,却发现镜子中的少女,脸颊彤彤,鲜红的樱唇极其妍丽,像极了五月份熟透的樱桃,殷红饱满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的脑袋哄的一下子热起来了,脸烫的像是快要沸腾似地。。  可是其他的地方都没有程御风。  待她慢慢的踱步挪回位子坐好。刚想要张口,忽然看见桌面正中间,白色的餐巾纸上用薯条摆出了一个心形的图案。  白纸之上,浅金色的心。  心里登时一暖。  抬头看着程御风阳光满面的笑容,什么也不必说了。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在喜欢的人面前手足无措,是害羞。  程御风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吧,阳光满面,温和体贴。  第一次和程御风近距离接触是因为“占座位”吧。英文语法中这个“占座位”其实应该加上THE的。  高三的时候有只要能影响学习的总能引起大家的共鸣。  当第一学期浑浑噩噩的即将走过一半的时候,如何排座位却引发了大家的躁动。借题发挥也好,释放压力也罢,积压多时的情绪终于爆发。公平论、客观论齐齐发表,同学们各执己见谁也不肯让步。  班主任说按照以往的以身高来安排。同学们说,论高矮也得看坐高。有的人虽然个子矮,耐不住身长腿短,坐着依然挡住后面的人。  班主任说那就按照成绩的高低来安排,分数靠前的优先挑选。同学们说,这是□□裸的阶级歧视。全班同学按照成绩上游,中游,下游各占三分之一,可投票的话,一半以上的同学会反对。无他,利益总会抱有侥幸心理。  班主任老师为此想尽办法,可是仍旧难圆众意。最后出了个奇招:既然哪种方法大家都不满意,不如自己的座位就由自己定吧。,每个周一早上早到的同学先选。每周换一次。  很简单,谁的需求强烈谁的行动就要积极。有没有虫子吃全在自己,总该没有怨言吧。  至此再无异议。  此举被称为“占座位”,堪称排座位史上的创新之举。  而她自来上学都是踩着铃声进教室。所以周一的早上,她走进教室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位子,自然是她的。  她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的窗户边。这个位置,大家称作圣地,很妙。  从前门经过,一眼扫到到你的正面。从后门经过,余光射向你的侧面。身侧是大片窗户,夏日的阳光可以让你提前感受下老眼昏花,冬日的冷风穿过窗缝吹得你时刻头脑清醒绝不会打盹。  唯一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观看窗外的天空有没有鸟儿飞过。  果然是“剩地”。  也不知是第几个周一,她走进教室的时候,这块剩地的旁边,坐着程御风。  而她高三才转来和程御风一个班,两人从未说过话。可她对程御风却是有印象的,而且是一个不错的印象。  可见柏拉图的那句‘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果然哪里都是合适的。  然后她和程御风分别就在这块剩地和剩地旁的位置度过了余下的高三。  填完志愿那天,同学们都走光了,她才磨磨蹭蹭的送给了程御风一只杯子。一只她跑了京北很多百货商场,精挑细选的湖蓝色陶瓷马克杯。  她其实是最喜欢收藏杯子的。多年来也有一些不错的藏品。可是仍然觉得送给程御风哪只都不够好。所以高考一结束,她利用所有能匀出的空闲时间四处搜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寻得这一只湖水蓝的。虽然仍旧不太满意,但是看到的第一眼就莫名的觉得湖水蓝很适合程御风。  毕竟真正想送出的并不是杯子。  然后等她刚回到家手机里专属程御风的铃声就响了,迅速接通:“听当-听当-听当,”  清脆的瓷器声,她心里微微一震。  “莳萝,你听到声音了吗?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她自此,深信不疑。  只是当时的她根本无法预测程御风的永远到底是多远。  夏璧人回过神来,脸上烫意似乎还在,却已经数年。早也想不起什么是害羞了。    “凉凉,璧人。”  刚到食堂门口,就传来班长方伟明的招呼声。紧接着热气扑面而来,夏璧人抬手轻轻抚了抚脸颊,触手微凉。  夏璧人和凉凉不约而同的迈步走向迎面而来的班长方一明。  “你们先原地就位等会儿,千万别动,外面还晒的很。”  方一明话落三四五步人已跑到跟前。  夏璧人看着站在面前的班长大人,面庞端正,额头上沁着数颗细密的汗珠。不由得看向凉凉,视线碰撞之际,莞尔一笑。  方一明不仅是她们班班长同时还是她们系学生会主席。介于一个班里有两个学生会主席,所以大家便直接称方一明为班长。  她们这位班长大人向来都是这么的一派大家长风范。乐于牺牲奉献,很是愿意照顾他人,同学们都非常的信赖他。对了,方一明是系里今年的优秀学生干部,晚上好像也要参加晚会。  无奈站在食堂门口实在影响往来人流,三人索性返回食堂找了一块三个位子相连的空位坐下说话。  待夏璧人和凉凉坐定,抬起头,班长大人却消失了。不过两人却丝毫没有担心方一明会不辞而别,只放心的闲闲坐等。  果然片刻之后,这位大家长捧着几杯饮料回来了。  作为一名地道的京北人,家里独生子的方一明似乎没有什么强大的野心,也没有什么气势恢宏的抱负,踏踏实实的上课学习,认认真真的处理学生工作,好像从不看重在意什么面子和金钱。可是在同学们面前他却最有面子。不时的会请同学们出去打牙祭,日常生活相当宽裕。    “方一明,你也是来吃饭的吧?”  凉凉睨着班长面前的饮品正色的问道,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或许才真的是个问题吧。感情大家到食堂都是来看电影的?  眼看着要离校,少了粉笔墨的飘染,她们这玩笑的水平也飞流直下了。    “哦,那倒不是,我是专门来食堂和你们偶遇的。”  方一明微笑着认真答道。  哦,班长大人竟然有先知啊。敢问先知大人可否知到贵夫人此时身在何方?”  “先知从来都是知人不知己。就如同医者不自医一样。我倒是可以算算尊夫是何许人也?”  “此话当真?如果算的准,璧人就送给你当酬劳怎样?要是算不准的话,就把你赏给璧人当惩罚。怎么样?敢不敢算一算?”  方一明朗声一笑,看了看夏璧人,不置可否。  确切的说,凉凉应该算是他的初恋。情窦初开,似乎特别容易对异性萌生好感。凉凉又甚是大方漂亮,初中的时候,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因由,心里忽然就对凉凉生出了一丝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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