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丽娅皱着眉看着来报信的人,本打算去使君关与穆特交接,谁知诺玛逃家,穆特亲自去找她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带徐好修去通城的。” “是。”报信的人上马疾驰而去。 坐在马上的徐好修转头问:“接下来去通城?” “是,既然是要去通城,咱就慢慢来。”瓦丽娅走回大堂,叫了桌早餐。 徐好修将马系好,恰好苏浓也换了身衣裳走下楼。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有如排山倒海,整个客邸似乎也震动了起来,马队包围了整个客邸。苏浓停住了脚步,徐好修转身看向门外。 “剑门关郭家寨马队前来搜捕魔头余孽!”声如洪钟的男人背着双刀正对着徐好修。 瓦丽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来找我的。”报信人刚走,她的行踪就暴露了,诺玛这个丫头一动,就有内奸坐不住了。“徐好修你自己逃命去吧。” “那你呢?”徐好修皱眉道。 “死不了。”瓦丽娅起身走到门外。 “郭家寨好大的阵仗啊。”瓦丽娅嘲讽地对着领头的人道。 苏浓背着药箱,看着犹豫的徐好修,“你不走吗?” 客邸的人早就瑟瑟发抖地找角落躲起来了,马队开始向门口聚集。 “妖女,还不快快说出你爹的下落。” 瓦丽娅冷笑道,“呵,如果我要杀你老爹,你会说出他的下落吗?” 客邸后门现在只守着五个人,苏浓跟在徐好修的身后,看到了五个服饰统一的男人。 “我杀了他们,你自己逃命去吧。”徐好修认真地观察着五人。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再把责任抛给郭家寨的人呢?苏浓不太懂徐好修的选择,如果要报仇自然要把一切可能的阻碍除掉啊。 徐好修拔出了自己的剑,将最右侧的人斩杀落马,另外四人愣了一秒,纷纷拔出自己的刀,骑马冲向徐好修。 徐好修站在马背上,凌空一越,跳到一个人的背后,果断地抹了他的脖子。 另三人见状聚在一起向他砍去,徐好修踩上刀身,一挥手,剑锋一闪,三人顿时首身分离。 徐好修的脸上沾着血,看向苏浓。“你怎么还不走?” 苏浓露出温和的笑容道,“你是不是不打算走?” “与你无关。” 苏浓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喜欢瓦丽娅吗?”一个一心报仇的人怎么会愿意搭上自己的命救人呢? “……”怎么可能,人家都嫁人了……徐好修发现自己不太懂苏浓的想法。“……与你无关。”徐好修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看来是不喜欢,苏浓用更稀奇的眼神看着徐好修。 顶着对面看珍兽一样的眼神,徐好修感觉这个人跟他记忆中两年前温柔的姑娘好像不是一个人……徐好修没再管她,径自走向前堂。 苏浓来了兴致,也不管会不会死这儿,跟了上去。 大门口,领头的双刀男正和瓦丽娅打的热闹,周围骑在马上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人。 郭湖的双刀在他的手中挥舞自如,瓦丽娅的力气不及他,基本是在灵活地躲闪,但她手中的短匕并不示弱,专挑着郭湖的死角钻。郭湖也不得不时时和她拉开距离,马队将二人围在当中,看形势郭家寨势必要活捉瓦丽娅。 徐好修拔剑踏地而起,用轻功飞到当中,一剑捅向郭湖的心窝,转瞬之间,郭湖举刀而退。 苏浓坐在大堂的长凳上,捡起脚边的小石子掷向一只马儿的翘臀,马儿惊起狂奔甩下身上的人,整个马队随之打乱,搅和在一起。 徐好修和瓦丽娅乘机,运轻功飞到各自的马上,郭湖暴起,大喝:“竖子休走!”徐好修和瓦丽娅并没有理会他,驾马疾驰而去。 郭湖和几个御马有术的青年一同追去。 整个马队恢复秩序后,落马的人牵住自己的马儿,仔细察看,只见马屁股上落下一个石子大小的血洞。“客邸还有她们的同党,彻底搜查!”落马的人厉色道。 马队众人下马走入客邸,苏浓正坐在桌边饮茶。 “你是什么人?”一个鞋拔子脸拍桌,瞪着苏浓。 苏浓浅笑道:“我是百草堂游历的弟子,在此地暂歇,不知诸位英雄在门前打打杀杀得是在做些什么?” 鞋拔子脸看了看她药箱上的徽记,狐疑地道,“原来是百草堂的大夫,失礼了,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啊?”苏浓一脸无辜茫然。 马队的人在后院提溜出小二和掌柜,带到鞋拔子脸跟前。 掌柜一脸恐惧却笑得谄媚,“各位郭爷,高抬贵手,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问你们,那个外邦女子和白毛小鬼在这和什么人有交流?” 小二颤颤巍巍指向苏浓,苏浓莞尔一笑,“我倒是认识那位少年,和那女子却是第一次见面。” 鞋拔子脸怀疑地看着苏浓,“你倒是说说那个白毛是谁?” “他叫宫好,是我以前的一个病人。” “宫好?”鞋拔子脸拔刀指着苏浓,“我凭什么信你?” 苏浓失望道:“我素闻郭家寨行正义之事,没想到也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鞋拔子脸收回手中的刀,“我也不是恃强凌弱,还请姑娘自证身份。” 苏浓取出用细辛山土玉雕的一枚印章,“这上头是卢先生刻的我的名字,你大可一观。” 鞋拔子脸接过一看,脸色一变,恭敬道:“原是卢先生高徒,失礼了。” 苏浓接回印章,温和一笑。 雨过天晴,通城的北岸码头停靠着一艘船,船夫嘴里叼着根芦苇,斗笠盖住了半张脸,仿佛缺骨头似的靠在一边。 一个美丽的女子从船舱弯腰走出,码头搬货的男人呆呆地看着她,货物落地犹不自知,保持着姿势走到货船边。 “呆头鹅!你看什么呢?”一个干瘦的老头用烟枪狠狠地敲了男人的头。 “神仙妃子……” “什么玩意儿?”老头看了看,对面空空的甲板上只有个邋遢的船夫,这小子中邪了吗? 蒋天澄今早细细地上了妆才愿意出来,见喜欢的人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甲磬这个邋遢鬼活该找不到老婆,做个船夫。 走到客栈前,蒋天澄深深地吸了口气,甲磬说,陈大哥就住在这间客栈里,陈大哥见到她会不会很高兴? “老板,请问陈恬,陈大侠住哪间?” 低着头算账的老板不耐烦地抬起头,呆了呆,随即温柔地道,“我给你看看。” 蒋天澄压抑着嘴角的弧度,礼貌地微笑着说,“麻烦老板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翻了翻登记簿,“有了,甲等戊字房,在东边楼梯上,左数第三间。”老板耐心仔细地道。 蒋天澄笑道,“多谢老板。” 这姑娘长得可真好啊,老板低头继续算账。 陈恬正看着收集的关于徐若夫生平的资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谁?” “陈大哥?”蒋天澄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心跳加速。 少女的声音如同上好的丝绸,顺滑柔软,“请进来吧。” 蒋天澄琢磨了一下开门的最佳姿势,轻轻地推开了门。 “你是?”进来的女子年轻貌美,看着他的眼神,再熟悉不过,陈恬有些苦恼。 “陈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天澄啊!” 陈恬想到了之前的那封信,原来是蒋姑娘,“你怎么跑来了,家里人知道吗?” 蒋天澄委屈地道,“你都不认识我了,我给你写信你也不来。” ……他浪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被个小姑娘绑住,陈恬浅笑道,“你还小,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 “什么妹妹!我已经可以嫁人了。”蒋天澄不高兴地看着陈恬,她长得这么好看,陈大哥怎么一点心动的样子都没有? “我在这有正经事要办,不安全,你还是快回家吧。” 蒋天澄美目含怨,“不,我不走。” 看来得先想办法,把她送回家,陈恬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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