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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里这些人一个个比鬼都精,不玩点真格的,他们会放过我们?”

“楼下老刘又来找我,要我们赔石棉瓦的钱,”李秀兰说,“还说你把他家茅棚里,种菜用的粪桶压坏了,也要你赔。”

“我赔他个鬼,让他找冯小珍去,他再来找你,你就叫他去找冯小珍!”方木根说,“我们现在去找这些阿乌卵,问他们要医药费。”

“要什么医药费?”

“他们逼着我跳楼!我还不找他们要医药费?!”方木根恼怒地瞪一眼李秀兰,“你脑子怎么转不过弯!”

李秀兰这才搀扶着方木根走上马路,负伤的方木根立刻引来了熟人们的关注,他们纷纷走上来问:“木根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了?”

“冯小珍老黄他们,今天逼我跳楼,我命大没死,现在去找他们要医药费。”方木根掏出诊断单,“你们看看,我手都断了。”

“哎,这个冯小珍,原来天天到你老丈人家闹,现在还逼你跳楼,真不是东西!”

“你应该去保卫科告她!”

方木根摇摇头:“公道自在人心,我要去找她评评理。”

夫妇二人走出黑压压的围观人群,方木根一瘸一拐,走去冯小珍家门口,以同样巨大而猛烈的动作敲着单薄的木门,在门外大喊:“冯小珍!冯小珍!你开门!我方木根来找你偿命了!”

冯小珍在屋里听得魂飞魄散,弯着腰,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从门缝里偷看了好一会,确定在外面敲门的不是方木根的冤魂,这才拍着胸口躲进卧室,往床上一躺,拿被子蒙了头,死活不理会方木根。

冯小珍的老公杨卫华被敲门声弄得烦躁不安,想要去开门,冯小珍伸出头来喊住杨卫华:“你干什么?”

“别人敲门,躲着不开门干什么?”

“你傻啊!你钱多是吧?你门一开,方木根起码要敲你几百块竹杠!”

听到要敲几个月工资的竹杠,杨卫华也害怕起来,冲进卧室狠狠掐了冯小珍几下:“你个十三点,天天去他家闹,现在好了?”

“我哪晓得方木根真敢跳楼!”冯小珍叹口气,想换一个新洗衣机的计划泡汤了,“你不许开门!现在方木根要借题发挥了,别上当!”

方木根在屋外喊了半天门,附近的邻居们围上来打探情况,方木根开始大声控诉冯小珍:“她今天早上带一伙人去我家,逼我跳楼,我方木根命大,没有摔死,现在来找她评评理。”

方木根拿出诊断单,给邻居们看过,继续站在门外大喊:“冯小珍,你逼我跳楼,我没有摔死,丧葬费你可以不出,医药费总要出吧?你躲在里头干什么?你逼我跳楼都不怕?现在要你出医药费你就怕了?”

在屋外喊了半天,冯小珍坚持做缩头乌龟,方木根闹得心满意足,杀鸡儆猴,治完带头大师姐冯小珍,下一家的目标是狡猾黄老头。

方木根走之前还不忘高声喊了两嗓子:“冯小珍,你逼我跳楼,现在又不肯出来,我们保卫科见,啊,你给我等着。”

黄老头家门户大开,方木根走进去一看,只有两个儿女在家,他往沙发上一坐问:“你们爸爸妈妈呢?”

“找我爸爸妈妈干什么?”黄老头的儿子好奇地看着方木根右手的石膏。

“你爸爸逼我跳楼,我来找他要医药费!”方木根故意把嗓门抬得很高,“他们躲到哪里去了?”

“他们去街上卖冰箱了,”黄老头女儿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爸爸怎么逼你跳楼了?”

方木根的大嗓门在楼道里回荡,杨家将评书一样响起,楼里的住户们打开门,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最后黑压压聚在门口,等着看方木根伸张正义。在黄家坐了两个小时,黄家夫妇都没有露面,方木根这才拉着李秀兰,对门口的观众说:“你们帮我给黄老头传传话,叫他自觉点来找我,赔我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不赔钱,我也天天来找他!”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方木根夫妇挨个“拜访”了剩下的老滑头,故技重施,占领了道德制高点的阵地,把以冯小珍为首的匪军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老滑头们又是道歉又是认错,指天立誓以后再也不去方家闹事退货,至于赔医药费的事,老滑头们坚持冤有头债有主,一口咬定冯小珍是主谋,理应由她负责赔偿。

闹了一天,方木根和李秀兰在夜色茫茫里回到了自己家,方木根坐在沙发上叹一口气说:“这一下算是一锤定音,以后天下太平了。”

李秀兰摇着头:“真没想到,都是一群这样的货色,也亏你能想到这一出。”

“我有什么办法呢?”方木根苦笑几声,“对付这些人,就要比他们更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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