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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栈陶气喘吁吁的跑到九曲银林后,望着那边一片金黄,如同一大片黄色的大海一样,四周安静极了,现在正是深秋,空气有些微凉,银杏叶随着风自由的飘落,然后无声的落在了地上。  顾栈陶望着那里,心里五味杂陈,大哥最喜欢这里.......  她思绪一会后小步跑的进入那里,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外面虽着是正午,太阳高照,可是里面太阳被银杏树严密的遮挡住了,那些晶莹剔透的银杏叶迎着阳光,身体被阳光透射,竟然照射出了黄色的光芒。  走在里面如同走在了一个用黄金搭成的高大房子,里面传来各种的鸟叫声,在四周空灵的回荡着。  顾栈陶随着自己之前的记忆,走了许久才来到九曲银林的中心,说来也怪,这九曲银林不知何时生长出来的,也不知长了多少年,整整九里的银杏林,中间却长出来一棵体积庞大红色海棠树。  若是在九曲银林上空去看,就会发现一片银杏林中间那么独树一帜的一点红了,那海棠树比四周的银杏树都大,就像是所有的银杏护着那棵海棠一样。  顾栈陶来到那里她抬起头看着那棵和以前一模一样海棠树,恍惚间仿佛又看见大哥躺在那海棠树上,手里拿着九里葬,一边喝着一边对着自己说这话。  顾栈陶低下了头眼底有些泛红,她来到海棠树底下,用手将上面的土一点一点的抛开,渐渐地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黑箱子,顿时一股酒香扑面而来,箱子不大也不小看起来也就一个半的胳膊那么长。  顾栈陶小心翼翼的把箱子从地底下拉了出来,箱子高度一直到她的膝盖。  将箱子放平稳后,她蹲了下来细心的抛开上面多余出来的沙土,然后指尖轻轻滑过上面的盖子,慢慢的打开。  打开后里面整齐的摆着一排排的黑色的瓷坛子,这九里葬若是不打开香味是不会散出来的,只要一打开五里飘香,味道难以散去,时间越长这种效果越明显,闻着这香气这酒在这里也有十一二年了。  若是想想这酒还是当初她和大哥来这里一起埋下的,大哥说过若是再有下次他要和自己喜欢的人来这里,之后就不会带自己来这里了。   看着里面原本十坛九里葬,现在只剩下七坛,顾栈陶皱着眉头,牙关紧咬。  心里想着:死和尚,什么酒不能喝啊!偏偏跑到这里喝这个!  就剩下这点了,喝完了就再也没有了,这可是大哥之前搁这里等重阳节喝的!  重阳节.....  看着箱子里那些酒,或许是触物伤情,顾栈陶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又想起来....大哥了....  十二年前-----九曲银林  “呐,这酒你可不许偷喝,等到第二年的重阳节喝的,这酒烈,别到时候喝醉了,说一些不该说的害我。”  偌大的海棠树下依旧如此....  一个身着银白色衣衫的少年半蹲在地下,仔细的埋着东西,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少年的脸上,他俊朗的侧脸在阳光下煞是好看。   海棠树由于太过庞大,就连树根也长的异常粗大,连地面都支撑不了,从而树根从地底下生长了出来,而此时那海棠树根上坐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长发少女,一头秀发高高束起,小巧的瓜子脸此时一脸的不屑。  “我才不喝呢!我都看见了你酿酒的时候没有洗手,我嫌脏!”  顾栈陶说完一脸的嫌弃。  顾冥阳抬起头,有灵气的眼睛闪烁着生命的光彩,他天生长着一对让着看了很温暖的眼睛,尤其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就像夜里湖中倒影的月牙,清澈无害....  “臭丫头,你说的对,今天我上了茅房没洗手,还直接给你削苹果了呢!怎么样?你吃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一股提神醒脑的香味?”  顾冥阳一边说着一边做着自己手里面的事情。  顾栈陶听后,心里顿时泛起一股子的恶心她顺手在旁边拾起一块小石子向顾冥阳的方向砸了过去,却被顾冥阳躲开了。  顾栈陶黑着脸骂道:“顾冥阳,你真够恶心人的!你以后出去了,别对别人说咋两认识啊!”  顾冥阳弄好后,随手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嘻嘻对着顾栈陶说道:“不是我自己夸我自己,就你?出去嚷嚷说你是我的妹妹,也没人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傻啊!”  顿时顾栈陶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她翻着白眼瞪着顾冥阳大声骂道:“你敢骂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  “哈哈!就骂你了,你来打我啊!”顾冥阳站在那里一脸的嘲笑.....  “你就站在那里不许动!”  说着她拿起一条比较长的树枝追着顾冥阳,两个人就在绕着那海棠树一个跑一个追着打闹着。  那片九里银杏陪了他们几年,见证了两个孩子从少年成长成大人的过程.....  那里的笑声却永远的停在了十年前的夜晚,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来这里了。  物是人非,这里还是依旧如此,可是那个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海棠树的花就像没了生命一样,一个劲的飘落着,顾栈陶坐在那里靠在树上,身边的九里葬却越来越好,越来越香。   “大哥,我好想你。”  陶陶,好好活着,大哥不在了自己懂点事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自己......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顾栈陶想起这些就忍不住一个劲的掉眼泪,却学会了不出声的哭泣,她将九里葬摆放好,抽泣着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坛闻了闻。  红着眼睛自言自语道:“好香啊!我也想喝,不行我要控制我自己。”  顾栈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一箱子的九里葬重新移了个位置,这次绝对不能在让梵臧找到了。  等她重新收拾好后,天已经快要黑了,望着渐渐暗下来的九曲银林,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是自己法力还在就好了,起码可以飞的回去,要不然御剑也是可以的!现在还要徒步走回去,简直不要太累啊!  “啊!!我不想走路啊!哎,算了,就当锻炼吧!”  伤心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是顾栈陶和顾冥阳的共同特点,人不能一辈子都沉浸在悲伤中,你开心的微笑,离去的人也会放心。  顾栈陶回到万佛湖的竹屋,天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今天晚上连月亮也没有,竹屋黑漆漆的,看来梵臧那家伙又离开了,神出鬼没的,老是不见影子。  疲惫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或许是走了许久的路,她现在的脚感觉都磨起泡了,进去之后直奔床榻而去,然后一头扎了下去。  然而她却没有在意屋里桌子那里坐着一个人,屋里黑布隆冬的,那个人黑漆漆的就像个影子一样。  过了许久顾栈陶闭着眼睛感觉进来的时候看见了什么东西,黑乎乎。  她慵懒的将头转了个方向,慢慢的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  “啊!!!!啊!”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杀猪般惨叫划破了整个夜空。  顾栈陶被吓了一大跳,感觉自己魂都飞了,她抱着头一边喊着一边快速打量着站在自己床边的人。  看着身形,是个男的,但绝对不是梵臧。  突然顾栈陶无意瞥见他腰上的玉佩,那玉在夜里泛着淡淡的紫光,形状像极了一只鸟,熟悉极了.....  难道是他?  刚想到这里男子突然开口了。  “你喊够了没?”  这声音低沉,稳重,但是对于她熟悉极了。   真的是萧离殇!  顾栈陶停了下来放下捂在自己脸上的手,看着他,却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萧离殇再次开口。  顾栈陶整个人都蒙了,之前还纠结到底去不去太原找他,现在好了自己倒是跑过来了。  见她不说话萧离殇再次问道:“我在问你话呢?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萧离殇的语气及其冰冷,但是好听的声音总是会让人忽略这些细节。  听到问话顾栈陶心里暗想:他的确认不出自己了。  顾栈陶整理好自己状态,坐直了身体,装作我也不知道的样子敷衍的说:“我在河边洗衣服掉到了河里被人救起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在那里。”  “你叫什么。”萧离殇问道。  顾栈陶听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是谁我怎么知道啊!”  “.......”  话说出口感觉不对后她立刻改口说道:“哦,我的意思是,我掉到河里失忆了,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萧离殇听后好笑的问道:“失忆?既然姑娘失忆了,怎么会记得自己是在河边洗衣服掉到河里的?”  糟糕说漏了!顾栈陶有些憋屈,心里暗想:啰嗦,你管我记不记得!  “那个,我依稀记得自己是洗衣服的。” 说的自己都有些心虚。  萧离殇扶了扶袖子再次开口拆穿:“是吗?这里四面环山,没有人烟,你一个姑娘跑到荒郊野岭洗衣服?就算你独树一帜,那么你即便掉进河里,也只会水顺河流飘到城郊,这里不管从哪里看都是四周河流的上游,姑娘难道是掉到河里逆流而上飘过来的?”  听到这番分析,顾栈陶哑口无言,去你的西瓜皮,还能不能聊天了!  “这......那.....我.....”顾栈陶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编下去。  萧离殇也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当机立断的说道:“不用在编了,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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