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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手往石冲天的手臂直下一拽,只听得“嘎啦”一声,关节一阵清响发出,那小王爷只痛得大声惨叫,杨六郎再接着一个反手牢扣住了他的脖子。石冲天眼珠睁得奇大,脸色铁青,看起来好生难受。  侍卫们见状,哪还能站立得住?挥刀正要前砍。杨六郎反枪回指,把枪尖抵在了石冲天的咽喉处,说道:“谁要敢再往前一步,小王爷立即没命!”声音有若狂雷。众侍卫们吓得退了几步不敢再度冲上来。黄季飞见他们退后了也放垂下手恢复了立姿。  空气便有如被冻结了一般不会流动了似的,氛围变得异常之静,仿如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的假象,只等着那迫不急待的雷电打破。  杨六郎见掌握权已在自己手中,被动转化为主动,斜目望着那个想开口却又说不话来的石冲天道:“小王爷,我也不想使这些卑鄙手段,只是大家同是大宋子民,理应共同抵抗外敌而不该自相残杀的才是。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说是也不是。”小王爷不得作声,只能点头嗯了下。  杨六郎继续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掐着脖子的手略松轻了些,石冲天刚才的威风神采范已然变成了一副灰头土脸貌,只艰难地答道:“我......我......知道......了。”  黄季飞在旁看到他的这副惨状,眼射同情之色地说道:“兄台,你就放了他吧,料想以后不会再做坏事了。”杨六郎叫他们中的一人去把苏雪芳带过来,石冲天吐气困难,更想快点脱身,便甩个手势叫侍卫听从他的话,那侍卫为此才肯离去返城接人。  不多会儿,那侍卫果真将苏雪芳带到。杨六郎等她走了过来以后,才将石冲天松脱离手。他喊了声起,左手牵着苏雪芳,右手带着黄季飞凌空一跳,一阵风声掠影,他们三人都一同消失在了众人群之中。众侍卫们抬头四周张望,可却是不见有那三人的身影。  石冲天缓缓身子,这才让他们都退下。众侍卫们收起刀枪,排好了队列岿然候命,此刻那几名带头的指挥使已备好车马,同时又扶起了那些受重伤的江湖中人听候差遣。  “你们将他们几位带上车去,大家都身受重伤,回去后要好好地休养,宝塔的事就以后再说。”石冲天对几人说完,又返身走到刚才苏雪芳等人离开的地方仰头观天,脸上露出了一副惆怅之色。  过得良久,众指挥使们已将黑龙等人扶上了马车,石冲天这才恍过了神来,走在队伍前面往城里慢慢走回,林子的四周又变得平静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杨六郎左手挽着苏雪芳右手携着黄季飞,脚下踩着轻风在半空中疾驰而越。他力大如牛,提着两人竟如无物般一样的轻快。他那英气神威的脸上散发着一股震慑邪恶的正气,这气势足让敌人退避三舍。  苏雪芳从未试过人在半空飞行的感觉,只见她此时是紧闭起双眼,皱起柳眉蜷缩着身躯,双手紧拽住杨六郎的粗臂不放,生怕不如此便会掉下地去。风吹得她的头发往后急甩,黄衣长衫鼓作有声。  黄季飞不久前刚从徐胜通那儿学来飞雁功,虽然只懂得一些基本,但飞雁功乃是一门上乘内功,随着时日内力便可增长,再加上黄季飞的武学天赋又甚高,因此内力也有长不少,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已不畏惧的。他也像杨六郎一样来回的踢甩着双腿,但每一次的来回摆踢却都深感吃力,渐渐的就跟不上他的脚步了,于是索性就不再运用内功,任由杨六郎携带而行。  耳边风声呼呼不断,眨眼间不觉已经飞得老远,起先脚下还是绿丛遍野树丛倒流的,现在乍一看,却已经变成草垛茅飞,原来已是到了一处茅屋错落的乡村之地。  黄季飞半空中环顾四望,只见得此处屋舍琳琅,苍柏林立,顶上轻烟凫凫直上,每过一处皆尽如此。林里落樱缤纷,水流潺潺,落日浑圆射出金光。远方田中几处细小微影蠕动,再一细看却是耕种农夫正将结束一天的辛勤劳动准备回家了,好一幅“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美丽画卷。  “我们已经到郊外啦!”杨六郎时而高起时而下落,脚下落足时轻点屋顶又再飘升。又再行得几里,已到溪边之旁茅棚之顶了,此时风声却又觉得更大了些,迎风传来几阵轻声细喉,却是一名老者的声音。只听得那老者悠扬的声音吟唱道: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渐闻那老者的歌声相去已远,渐渐地消逝于风声之中,杨六郎行驶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这会儿听到那苍老之声,心中一股悲凉之意由然而生,见此情景不禁触景生情,于是便放慢了脚步接口哼唱道:  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  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黄季飞在旁听他口中念此诗歌,又见他神色忽从笑容满面、春风得意转变成哀伤愁苦,自是不明所以,忙问道:“这位兄台,你所哼唱的是什么意思,小曲好像挺让人感伤的?”  杨六郎停声止音,回答道:“刚才这首是诗而非曲,诗名就叫《观刈麦》,乃是唐朝的诗人白居易所作。诗中所描绘的正是我们刚才所见的百姓们在田中辛勤劳作的景象。”杨六郎继续说道:“当时白居易时任周至县尉,对于劳动人民在这方面所受的灾难也知道得最清楚,也就写下了这首反应百姓生活艰苦的讥讽诗了。他以自己切身的感受,把农民和作为朝廷官员的自己作鲜明对比,就是希望“天子”有所感悟,手法巧妙而委婉,可谓用心良苦。”说到此,不禁又是一声冗长的叹息。黄季飞听及此,心中便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辣苦甜一并倒出不是个滋味。  杨六郎恢复神色,又说道:“当下我们最要紧的是先找个安身之地,可现在也不知该往何处才好?”黄季飞当即想起自己与媚娘的住所,便回道:“到东京城外几里处的农家去吧,我和媚娘在那儿。”说到这里方才想起,这何媚娘却不知上哪去了。  杨六郎身转向后,又提着两人往原路返回。在黄季飞的指引下,他很快的便找到了位置,在他们回到村子之时夜幕已经降临,天边一弯明月半空斜照,月光皎洁斜射着这座平和的小村庄。  为了避免惊吓着附近村民,三人便在村口处落下地面来,只见在一处断壁桓墙旁一名粉衫女子倚靠在侧,那姑娘头带金碧珠花,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再走近一看,此粉衫姑娘不是何媚娘又是谁?街巷昏暗夜色虽明但却视线不清,何媚娘见有三个人影依稀,拉得老长慢慢走来,借助灯火细看,忽然是喜形于色,认出了正是黄季飞他们。  四人相聚在这断壁残垣的村庄口,黄季飞和何媚娘四手同握,深情对望,这短暂的分离对他们来讲却有如三秋。两人互道几句,便带着杨六郎、苏雪芳二人走入村庄之中。此时月已当头,高高地挂在这漆黑的夜空之中,偶有几片淡淡的薄云,正缓缓的在月亮下面流过。  四人围坐一桌,共叙别情。  “怪不得我说他们怎么突然都不见了,原来是媚娘引开了。”黄季飞歆然地对她说道。只又担心她一人斗不过那太原三鬼,便柔声道:“那你没有受伤吧?那三人厉害得紧,尤其是那个矮胖子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我就曾尝过他的苦头。”他想起了在陈氏酒馆里第一次和范一桶交锋的情景,深知他们的武功了得。  何媚娘听完,便是咯咯一笑地道:“季飞哥哥,这你就不用担心啦!那三个恶人着实是笨得紧,是伤不了我的。”  黄季飞听其语气知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说道:“你可别小瞧了他们,上次我就差点败在他们手里,最后还是我用冰魄剑才将他们逼退了。”说完便从身后将剑取了下来。  那个包裹着冰魄剑的布革已经破出了一道口,剑柄便露出了一点,起先杨六郎带着他施展轻功逃走时就已经有所注意,但那时情况紧急不好多去询问,这会儿黄季飞把剑取将下来,又听他说出了宝剑的名字,便插话问道:“这把果真是那把稀世名剑‘冰魄’?”  黄季飞正与何媚娘说话,忽听得他如此一问,便回道:“兄台你也识得此剑?”杨六郎接过剑仔细地端详了一阵,他将包裹的布料取下,此剑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微微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手中握剑处感到了一股冰雪般的寒气。再用力紧握,只觉寒气更为逼人,全身瞬间就如被冷气覆盖住一般。他急将剑放下桌上,又说道:“我也曾听说过此剑的传闻,不过听说还有另外的一把叫做烈焰的,怎么却是不见你带在身上?”何媚娘和苏雪芳两人一直默不作声,安静的在旁听着他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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