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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四野一片的静谧,轻风阵过,伴送着几阵的狗吠虫鸣,偶见有几座茅屋里微光仍在弱闪着,漆黑的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挂起。平原广阔无垠,夜凉似水;夜空静朗,原野的草丛中偶还听得几番的虫声悄然而起。低矮的小茅屋里灯光正亮,那道橘色的光盏正如那天上的繁星一般。它虽不如那天上的月光那样皎明,可是却让人倍感温馨。那屋中的三人此时的脸上都是一副的温和平静,缄口不语地静听着黄季飞讲述完那段陈年旧事。  杨六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双眸里闪烁着一种令人有些不安的光芒:“原来是这样,还好有中原四仙及时的出手阻止,那黑衣人才不至于双双得手。黄将军也可谓是天佑善人,虽然已是武功尽失,但万幸的是保住了性命。”说完后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撑肘支颔地沉吟着:“四绝之一的陈锋当真是名不虚传,下毒的功夫实属天下第一,若是将来的一天我和他一对一交手的话,我能是他的对手么?”说完又仔细地端详着那把冰魄剑,自言自语着:“他到黄府去偷剑又到底是意欲何为?按理说他武功如此奇高,如何会觊觎一把宝剑?”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然很小,然而此刻低矮的小屋里安静异常,到底还是让他们几人都听到了。黄季飞听此表情便为之而怔,抖然惊问:“杨大哥你说什么?烈焰剑是那个陈锋偷走的?”杨六郎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但却未开口作答。  何媚娘这时候从桌而起,踱着细步向他答道:“季飞哥哥,事情是如此的明了你当真是瞧不出来?”他的表情只再感疑惑。何媚娘又接着说道:“季飞哥哥你仔细的想一想,黄伯伯是在和陈锋比试完受伤之后那个盗剑贼才进来的,你说这会不会也太巧合了呢?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黄伯伯出了事之后才来,这明显就是他们事先所设下的诡计嘛!”  听得她如此的分析,当下黄季飞是恍然大悟,讶口出声地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个黑衣人就是陈锋老贼假扮的!”何媚娘摇了摇头,冗声长唉:“唉!又怎么可能会是陈锋呢?”他只听得是一头雾水,忙是再问:“嗯?怎么又不是?你刚才不也说过了,偷剑是他的计划,若不是他又还能有谁?”何媚娘又重新坐下了,抿了一口香茗接着道:“那黑衣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可能会是陈锋的。”  “这怎么说?”  她再加以说明:“陈锋的武功极其了得,刚才我听你说那中原四仙与黑衣人交手,把他给打成了重伤,还险就丧了命。若真是那个陈锋的话,你想中原四仙有可能会伤得了他吗?再说了,他们几个一块联手,连那个叫陈碧青的女子都打不过,就更加不可能打败陈锋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叫小青姑娘的人武功有多了得,但应该比起黑衣人来还是绰绰有余的,在此我就不去妄加评判了。”  黄季飞这下终于才真正的恍然大悟过来,赞扬她道:“媚娘你说得对啊!我却是无法想得像你这么的细致入微哩。”何媚娘噗嗤一笑,说道:“那是当然啦,我又没你那么笨?”黄季飞听了只害羞得低下个头。  对面的杨六郎扰断他们二人情趣,开口说道:“不错,何姑娘推理得很是合理。”  何媚娘余光中瞥瞧了他身边的苏雪芳一眼,她由始至终都未曾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也不知她到底在想着些什么出神。  在烛光的照射之下,她那雪白的脸庞似乎披上了一层微黄色的纱布,她长得倒是很美,俏脸薄唇的,虽还远不及何媚娘长得楚楚动人,娇俏可人中又还带有几分的顽皮可爱,然也可与倾国倾城挨得上一丁点吧。  她自从与杨六郎在京城里见到石冲天之后,就一直都是像这般如此魂不守舍的。她一直还认为老爹的事情定然是与他无关,绝对是那个穿黑僧袍的秃头和尚搞的鬼。再加上石冲天对自己还有过救命之恩,得已受他照顾,她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小王爷竟是产生了爱慕之心。  何媚娘见到她这般黯然消魂之态,心下只暗想着:“苏姑娘这一整天都是这个样子么?”忽然想到了当时苏雪芳在擂台上看着石冲天时的那一种眼神,终于都是豁然开朗了,心下肯定地道:“我看一定又是在想着那个王孙公子了。”当下有意一试,向她说道:“苏姑娘,你一天都没开口说话呢,是想着小王爷么?”杨黄二人听得她如此说来,也才将注意力都集在了苏雪芳的身上,只转过头去向她道:“这事情已经可说是解决了,难道妹子还有什么难题未解不成?”  苏雪芳猛地惊得回神,身子忽地一下急颤,支支吾吾地答道:“不......我没事......只是听你们说得太过有趣了,不想打断你们才没有开口。”说完抿唇而作以苦笑状,眼光之中略带羞涩之感。杨六郎虽名一代名将,可女孩家的心思他却是无法多有了解,听了她这么一说,也只道如此,便笑了声说道:“没事是最好不过,我还担心你还放不下呢。”黄季飞向杨六郎笑道:“苏姑娘大概是不大习惯和那么多人坐在一起说话吧,就让她静静地听着好了。”  过得小刻钟时辰,她忽然噔的下站了起来,向三人低头垂手一脸歉然地说道:“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兴致。我有早睡的习惯,就此先入房歇息了。”当她向他们三人告辞之后,便独自愍然地离开了小屋。  等她去了之后,黄季飞又再次将三只杯中斟上了酒,接着说道:“对了,入门到现下都还不曾得知杨大哥本名呢,不知该如何称呼?”杨六郎举过酒杯后笑以一声地答道:“区区小名又何足挂齿?但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便开诚布公地说吧。我姓杨,叫延昭,人们都习惯地称我为‘杨六郎’。其实我是家中的长子,‘杨六郎’这名字还是拜辽人所赐。”  黄季飞听得其名,当下只惊讶出声:“什么!杨大哥原来就是扬名天下的杨门虎将,我还当真是有眼不知泰山。”走出座位向他行了一个隆重的揖礼。杨六郎见此忙扶起他,说道:“小兄弟不必如此,快快起来!”两人重归原位就坐。  何媚娘一旁见了他这突如其来的姿态,只忍不住地发出格格声笑。黄季飞白了她一眼,说道:“媚娘又肯定在心中笑我傻了是么?”她笑得红晕现颊,忍着笑回答:“呵呵!没有!没有!”黄季飞见她刚才笑得两根细柳眉都像要飘起来了似的,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话,当下便有意要与她玩闹,呵起了她的胳肢窝来。而何媚娘自不让他弄着,见他伸手抓来,起身在厅中四周急走躲闪。  他们两人你追我赶地嬉闹,好不欢喜,忽想起有杨延昭在旁,当下便安份守己地坐回了位置上。杨六郎只作以一笑,不顾他们又自个儿地喝起了茶。  何媚娘说道:“季飞哥哥,在擂台上你也见过杨大哥他所使的招式对不对?那正是杨家枪法呀!我曾听我爹说过:杨家枪法出神入化,传男不传女,更是从不外传的。能将此套枪法使得炉火纯青的,在当今世上恐怕除了杨家将以外就没有他人了,由此便可判断杨大哥就是杨家兄弟里面的其中一个咯。”听她这么一提醒,黄季飞终于又想了起来,那杨家枪法精妙之极,的确是生平未见,而且招式枪法在他手中使得是行云流水浑如一体。  杨六郎见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感情甚是和睦,为此也是会心一笑地道:“呵呵!何姑娘当真是聪明伶俐,与黄兄弟真乃天生一对。”两人听了只不禁脸耳阵热,尔后便是含羞一笑。他又正色地道:“刚才何姑娘说得也没错,我所使的枪法的确是我宗氏嫡传的杨家枪,可也并不是就只有我们杨家后人才懂得。中原之地人才倍出,其中也有些会使此枪法的,只不过我们的枪法才属于正宗,其他的那些就不免有些东施效颦的感觉了。”杨六郎说完侧头斜身,两眼望着窗外出了神。  时已至深夜,此刻的窗外早都一片的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北风卷地,那破破烂烂的窗纸就像鬼叫一样,整夜在不停的呼啸。  苏雪芳在将烛盏点燃起以后便静静地坐在了床沿边上,她的脸上早不见有欢喜之色,脸上尽现出一片的惘然。回想着自己从京城的船上遇到急流,接着小王爷不顾身危的舍命相救,以及得知老爹惨死的真相后,逃出王府投河自尽,最终被杨六郎所救。这近来所发生之事都是来得太过突然了些,只让她感到心烦气闷、手足无措,不时的竟又开始悲伤起,渐渐地啜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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