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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看了,浮竹合上书页,手有些颤抖的摩挲着书的外缘,你做到了。如梦,你叫我怎么恨得下心?又怎能不下狠心呢?  手指触及,书背面的扉页,隐隐有凹凸不平,凝神细看,好像也是一行行的字迹,只是是没有墨色的痕迹,好像是用这本书垫着写的什么,心中微微一动,也不知为什么,浮竹伸手从一旁早已凉透的火盆中取出一块木炭。  黑色炭灰铺洒,字迹一个个显现出来:唉,麻烦,魇魔头居然说只有半成把握。~不破不立~~~,有我~~~队长无恙,那种九死一生的治疗方法,~鬼去吧。其实,白色的头发也挺漂亮的,这可不是我,站着说话,不~疼,如果有机会,我~乌木换胜雪。  还是汉字写成,虽然残缺,意思也不太明白,但仍然能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懒丫头承诺会想办法,当真是在绞尽脑汁。  叩门声,飞推开门,托着木盘上的茶碗进来。流动的空气,吹动一缕鬓发到眼前,浮竹再也遏制不住的咳嗽起来。这一次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那是庆幸,幸好肺疾未痊愈,不然,他就不是不知如何面对那丫头,而是不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岁月。  接过飞递到手边的杯子,饮一小口那明显也有着东方痕迹的茶水,等不适过后,有些哑声地说,“你有什么话,说吧。”  飞退后一步,单膝跪倒,“肯请您去看望东方大人。”  浮竹明显一愣,“你是为这个?”  “是,大人她很想念您。”子欲养而亲不待,话不合适,理却不错啊。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去?”大家都是聪明人,不用遮遮掩掩。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我凭什么去探望一个队士之类的废话,都不用说。表面上飞不过是个普通的死神,但他与东方的关系却非常特殊,他的命是因自家大人而留下的,他是不折不扣的死士。他至今还活着的唯一原因是东方,因此,浮竹从没那他当一般死神看,同时也不觉得他逾矩。  “没有顾忌您的感受,这件事情是大人她做得不对,但是不管怎样,请您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她。”飞的语气十分激动。  “惩罚?”浮竹神色变换,“好吧,这么说也对,省的她今后做事再这么不计后果。”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不,您认为这样做,就能让大人遇到同样情况的时候,不会重复决战战场上的选择么?”飞抬头双眼紧紧盯着身份、地位以及实力,都远远高于自己的番队队长,毫无退缩之意。  沉寂好一会儿,浮竹才说,“我不知道。”声音显得无比艰涩。  “您知道,答案是,不能!既然这样就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对待她。在她心里羁绊兴许很多,甚至有她心爱的人,但是亲人却只有您一个。”飞话语的声音不高,音调却极其尖锐,“东方大人曾经对我说过,生活不是单纯的活着。既然活着就要有质量,这才是生活,不然还不如死去。大人她好像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她的身上有很多的异数,没有同类的她是孤独的,而您是她唯一的亲人。我说的不是比喻而是事实,我的斩魂刀能力对魂魄波动十分敏感,从见到您的那一刻起,我就感到您的身上有一丝与大人相近的气息,决战之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我想这不是原本就有的,应该也是大人那些个异数之一。她为自己创造,挑选了一个亲人,有血脉相连或者灵魂相近的亲人,那就是您。您没有过,失去唯一的亲人的那种经历,不是雅子的遗愿,我根本不会在这里跟您说话。我只是想跟您说明白一句话,在还能够的时候,守候善待这份亲情才是最重要的!”  话没说完,飞已经浑身颤抖,他活着是为了守候着妹妹的心愿,无论如何,他不能看着这个心愿也经受那种,被斩断亲情的痛苦。  这时,门被推开,南走进来,蹲到飞身边,伸臂揽住飞抖动的双肩,“飞说的没错,另外我再补充一句,对于东方大人,一味的放纵,放任,是不可取的,您别忘了,她还未成年,需要有一个监护人对她进行管教。”  正所谓当事者迷,浮竹在飞问东方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时,就已经明白,其实自己不过是在回避,甚至是逃避。  目光再一次扫过条案上的笔记,如梦,你这份赤子的稚纯,太令人自惭形秽。蒙君不弃,既然你想要一个亲人,一个家,那就给你,不过要想家庭和睦,你必须珍惜自己。  “南,飞,可以跟我说说她现在的情况么?”现世决战以来,由于有意无意的回避,除了心里明白的那些,对东方目前的情况,浮竹知之甚少。  第一监护室。安西轻轻推开房门,她是趁着休息时间偷偷溜过来看看东方的。  睡梦中,东方紧紧地攥紧双手,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截浮木。‘浮木’飘动,引起女孩儿眉峰紧皱。接着下来的熟识的清冷的声音的呼喊,令她缓缓睁开双眼。  “吃些东西吗?”朽木白哉掩去眼底的担忧,虽说自从苏醒,东方还没有进正常饮食,但是每一餐,她的胃口都在慢慢恢复。而今天,平时她准时闹着吃的时间,居然还在昏睡,总觉得有些不对。  虽说不觉得饿,但东方还是点点头,她需要有什么东西来填补心里那空荡荡的感觉。  “如梦,你先放开。”动一下手臂,示意反常的妞,松开紧紧抓着衣袖的小爪子。这样,怎么给她去端餐食啊。  尽管不太情愿,还是一根一根的松开有些痉挛的手指,“什么时候回来?”天,这间病房有专人看护,饮食配备也有专人按时送。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就在一两步远的桌子上,只要欠一下身,就拿到了,还,什么时候回来!妞你能更奇葩一点么。  朽木白哉拿过盛粥的碗,担忧更甚。东方依赖,粘人都没什么,搁平时应该是欢欣鼓舞的,毕竟女孩儿本性过于淡漠,很多时候倒显得他更放不下。这突然地改了性,叫人十分的不踏实啊。  窝进温暖的怀抱,东方觉得心里的空荡被填补上不少,精神松弛下来后,还真有些饿了。张嘴,一口香粥入口,不多不少,不冷不热,能把朽木大人训练成这样,任何人都该觉得自豪。  但是,东方不是任何人,她是外来户,一口粥进嘴,一脸的不乐意,“怎么又是粥!”虽说,口味顿顿换,可口感都一样啊,软软黏黏的,早腻了。  “你想吃什么?”说着,手底下可没闲着,一口又喂下去。自打东方醒过来,朽木白哉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  “我要吃豆包,鸡蛋,寿司,绿豆糕,炸酱面。”紧忙咽下嘴里的粥,东方说出自己的要求。要不是有些气短,还能接着说,她不挑食。  “那些你还不能吃。”昏迷那么长时间,是闹着玩的吗。不得慢慢恢复。喂食行动继续进行中。  “行,那就吃葱油饼。”东方一副你看我让步了的大度样子。  扑哧,一进来,安西看到,听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豆包不能吃,吃葱油饼,东方你强!  “好,下次吃。”碗里的粥本来就不很多,这不,抬手最后一口喂进去了。  东方在已经放到眼前的毛巾上抹抹嘴,心满意足的把小脑袋扎进身边的‘暖炉’,开始消化食。  安西上前要给朽木白哉见礼,没等躬身,一只空碗凭空出现在手中。拿着空碗,进退不是,踌躇间目光落在她欣赏过无数次的‘美色’上。只见俊美无俦面庞微微低垂,幽深的黑眸专注的看着怀中的人儿,目光柔情似水,温暖如春,一往情深。总之,觉得怎么形容都不过分。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家主大人么?安西心里算是彻底服了东方,百炼钢变绕指柔,看着最废材,最不起眼的,给人的震撼最大。人果然是不可貌相的呀。  肚子里有食儿,心中的空寂好像也暂时被填满。在温暖的怀抱中,东方把玩着那个不能退货的礼物。从心里说,她还是十分喜欢这件礼品的。不知道到底是是什么事情,令那两个人如此慷慨,拿人的手短这个道理,她也是懂得的。按说事情应该非同一般,可为什么这几天来探望的人的口中,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啊?  “这是什么?”清冷的声音,把想得入神的东方拽回现实。  “哦,上午平子前辈和浦原先生来过,这是他们送的礼物。”东方没敢实说当时的情况,丢人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怕抱着这位一生气,温度太低不能耐受啊。  “你喜欢。”不论经历过什么,东方依旧是一个通透的女孩儿,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比语言还丰富。  “嗯,它很精致,是吧?”献宝的把吊坠托在掌心,举起到朽木大人眼前。  “只有吊坠?”好东西见多了的家主大人,根本没拿这玩意儿当回事。  “它可不是普通的吊坠,它可以自动屏蔽某一程度以上的灵压。而且在能量耗尽之前,可以维持灵体完整,哪怕是魂魄已经不在!”还只有?您的意思人家应该再给配个链子不成?贪心不足!得,一着急,大妞全招了。  “回头给你配条链子,是手腕还是颈部?”听完口供,朽木白哉才稍稍认可礼物的层次。平子和浦原的目的不难猜,要没有特别之处,这种东西他们怎么拿得出手?可这也同时变成不能拒绝的礼物。  屏蔽灵压,绝对是东方需要的东西,说严重点,这甚至是女孩儿今后能否在瀞灵庭生活下去的凭借。既然这样,东西是别想再要回去,但也至多算是上次事情的补偿,别的免谈!(平子和浦原要是知道朽木白哉此刻的想法,嗯,一定会吐血。)  哼,还是嫌少条链子,东方缩回手臂,直翻白眼,心说,少爷,您也太难讨好了。“颈部吧。”想归想,东方也知道这东西对于重伤之后的自己大大有用,随身佩戴很是必要。只不过手腕已经没地方,只好委屈脖子。  安西看着面前这二位旁若无人的讨论链子问题,悲催的想,我错了,我来得不是时候,我马上走人。  “白哉大人,屋里是不是还有别人?”安西刚向门口跨出一步,东方的问话就硬生生阻止住下面的一步。  “嗯,我还有事情,需要回家宅,你好好休息。”朽木白哉的意思很明显,他得走,想走那位,留下,照顾病号。  “啊,没有其他人么?”东方眼睛里流露出狡黠,安西来,妞当然知道,她又不瞎,眼角余光完全能看见。只是,谁让这花痴,不加掩饰的看着白哉大人流口水?以前不管,是因为她的心还没最后定下来,没有最终所有权。现在可不同,她认准全心而待的人,已经是她的所有物。想看,也行,付费,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九五折,半个月薪俸拿来,不然我就无视你!  安西这个憋屈,我一大活人,还入不了您们的法眼吗?想过去敲那个废柴的脑袋,可,她不敢,她怕冻成冰雕。你们不能这么彻底的无视我啊!啊!啊!只能在心里歇斯底里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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