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娶媳妇，他也向幺凤打听了林小薇的情况，还去偷偷看了她。上次救人心切没看清长相，她哪有樊孝虎说的那么漂亮，还没她们班班花漂亮有气质。 “狗娃，是不是很漂亮。”弟弟问林知青的情况，她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弟弟，还向小姐妹们打听了。今天弟弟去看过林知青，肯定会喜欢她。 林知青干活不偷懒，长的又好看，文化又高，她也高兴弟弟娶林知青。 “还行。”虽然没班花好看，但比这些乡下女孩子确实好看很多，皮肤都要好很多。 他变成了男孩皮肤也跟着变差，毛孔粗大还不光滑。家里有搽脸的只让冬天搽，是那种用蛤蜊壳装的像固体猪油一样的东西，气味难闻还油腻。 “林知青都只是还行那三姐在你眼里不就是丑姑娘了。” “当然不是，三姐可比那个林小薇好看多了。” “去你的，说假话都不脸红。” 暑假过完樊孝虎上学去了没有再找他上山，上过一次山后他不再那么害怕，壮着胆子又上了几次山。每次吃饱喝足了回家就吃不下饭。 儿子正长身体吃不下饭怎么能行，樊老三请来了邢医生。 “没事，他身体很好，看着好像还胖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他爹娘说的吃不下。 “爹，娘，我身体很好，只是天热有些没胃口。”这么热的天，肉不当天吃完会坏掉，又不能告诉他们在外面吃过。打肉的事更不能说，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上过山。 天天看到儿子还不觉得，听刑二叔这么说仔细打量，儿子还真的壮了好像还高了，都到他娘额头了。 儿子看着壮了高了，虽然还是三天两头的说没胃口吃不下，他们也没有像以前那么紧张了。 转眼到了中秋，今年的中秋来的特别早，暑气还没有退，樊先鸣又有借口没胃口吃不下饭。 早上听爹娘说今天中秋晚上要去大伯家吃饭，听到中秋节这个词这次是真的没胃口吃不下，一整天都是蔫蔫的。 爹娘和幺凤都走了，他又去村后山上的林子里，靠在树上放声大哭，他好想外公好想爸妈，好想回家。 晚上看到了许多只在记忆里知道的樊家人，有最喜欢他的爷爷，还有没什么印象的大嫂，她挺着大肚子牵着女儿，过来叫了一声爹娘就走了。 大哥樊先荣跟爹娘闹翻了，他们只在人前装一家人，人后没有来往。 樊先荣结婚时樊先鸣才十岁，又因为经常生病总躺床上，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事闹翻。他总说爹娘偏心，还喜欢瞪樊先鸣。 他知道偏心的原因里肯定有他。 “狗娃怎么吃这么少，到爷爷这里来。” 这张圆桌上坐的都是樊家的男人，他因为年纪最小坐在最下面，正对着上位的樊爷爷。 樊爷爷把他拉到身边，让儿子重新搬了一张凳子坐在他旁边，桌上的肉夹了一大筷子到他碗里。 “多吃点肉长高长壮，爷爷还等着狗娃娶媳妇了。”他平时没事喜欢去那些老哥家串门子，听过孙子要娶知青的事。以前孙子小还会带他过来玩，现在孙子大了，再带他过来怕大儿子一家有意见，都有好几个月没见到小孙子了。 看着和蔼可亲的老人他更想外公了，外公对她更好，她没了外公该有多伤心。虽然爹娘和幺凤也对他很好，他还是想回那个什么都有的家。 第一次中秋节不在家，他们五个人凑份子花钱在村民那换了一些肉和菜，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来来来，快吃。” 大家都是第一次在外过中秋，情绪不高。 中秋过完马上就是秋收，听说秋收忙起来累的可以坐着就睡着。 他们是下放的知青，一言一行特别引人关注，想偷会儿懒都不行。 大家都沉默着吃饭，没有人接杨明义的话。 林小薇的事在生产队传的沸沸扬扬，他们几个男同胞想开解不好意思开口，听说她要嫁给那个流氓也不知道怎么劝她。 他是林功成的好友，受林功成的委托照顾好他的妹妹林小薇。当时不知道下乡的艰苦满口答应了，现在不仅没有照顾她，还惹出了这种事。他们人言轻微，在队里才站稳腿脚，那个流氓又是樊队长的侄子，他想帮有心无力。 都拒绝樊三婶了，流言没有制止还越传越凶。村民看到她还会指指点点，开始会脸红生气，现在就装作没看到，管她们怎么说，又不会少块肉，忍着等回城就好了。 那天下工丁文珊当着那么多人面开她玩笑，事后只是说了丁文珊几句。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位女知青，又住在一起，有什么事可以互相帮助一下，她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 明知道她不可能嫁给这里人，还每天和她说那个男孩子的事。 以为只有12、3岁的男孩竟然有15岁了。这么大不上学也不上工。丁文珊说她们来队里前樊先鸣下过地，他在地里一点活都不干，喜欢偷懒耍滑，让他混了两天壮年工分被人举报不让他上工了。 暑假才十岁的孩子都会上工赚工分，他那么大还在家里玩，这种不知上进的人她怎么会看得上。 晚饭后爷爷伯伯爹他们坐在院子里聊天，哥哥围在一起说话，婶子嫂子们帮着一起收拾打扫。 在这种热闹的气氛里他感觉格格不入，形单影只，出了院子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樊孝虎刚帮他娘做事去了，出来没看到小堂叔，问了幺凤堂姑跑出来找小堂叔。 “先鸣堂叔。”今天是除了过年他最喜欢的一天。大家都会来他家吃饭，奶奶和娘会做好多好吃的。他那么高兴，可是小堂叔好像不开心。 “你怎么出来了。”他故意避开樊孝虎一个人出来，还是被他找到了。 “来找你，曾爷爷对你真好。”夹了那么多肉给小堂叔吃，曾爷爷那桌肉最多，他们这桌只有一小碗肉，每个人两片。 “嗯。”不想说话。 “你为什么不高兴。”要是曾爷爷能夹那么多肉给他吃他会很高兴。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来这里三个多月了，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让他回家。 “知道，中秋节。” 去年中秋节爸妈都没有值夜班，爸爸去学校接她放学，妈妈和外公在家里做饭，做了好多她喜欢吃的菜。 晚上一家人到天台赏月，外公摆了一张桌子在天台，还准备了月饼和茶。她不喜欢吃外面卖的月饼，觉得太甜腻，外公就每年中秋在家做月饼给她吃。 外婆在世时外公没进过厨房，因为她搬过来外公才学着做菜。她喜欢吃外公做的菜，只有在外公家才能吃到自家做的菜，在家里不是食堂就是外卖。 “先鸣堂叔。”小堂叔不和他说话抬着头看月亮，奶奶告诉他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他想明天晚上再看月亮。 “每逢佳节倍思亲，懂不懂。” 天太黑，樊孝虎没有看到小堂叔红了的眼。 “不懂。”小堂叔念的好像是唐诗，他没有学过。 不懂也对，他的亲人都在身边，不需要懂。 小堂叔今天太奇怪，他又不说话了。 “先鸣堂叔，我带你去个地方。”那个地方他前几天才发现，那里的萤火虫比以前那些地方的都要多，他拉着小堂叔走。 “你要带我去哪？”他哪都不想去，想静静的看会儿月亮伤心一会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薇，我发现有个地方有萤火虫，你要不要去看。” 她带过来的衣服不多，被林小薇弄丢了一件小背心穿的衣服就少了一件。花钱买布让村里的婶子帮她做了一件，前几天吃过晚饭去取小背心，回来时天有些黑，看到有好多亮点飞来飞去，走近了发现是萤火虫。天黑了不敢久待，看了几眼就回来了。 “不要，文珊姐你也不要出去了。”天黑了村里人都在家里，她们还外出不好。 “今天过节，不要总闷在院子里，要多出去走走。”以前中秋节在家吃完饭姐妹几个会出去逛街，过年过节街上热闹。到这里每晚很早就会上床睡觉。 村里没有通电，晚上照明用的还是煤油灯。煤油分的不多，现在用完了冬天天黑的早就该摸黑了。 丁文珊不由分说，拉着林小薇出院子。天黑她不敢一个人在村里走动，林小薇胆子比她大，拉上她可以壮胆。 “先鸣堂叔你快点。”等会儿大人们聊完天没看到他们，遭殃的只有他。 “快不了，我又不想去。”是他硬要拉他去。 “先鸣堂叔，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人。”这么晚了很少会有人来这边，今天中秋大家也是吃完了饭回家。 这边是村口，这一块只住了知青，村民都住在里面。 “哇，是鬼。”故意吓樊孝虎，两个白衣人在走动，远远看着像两个白东西在飘。 “明明是人。”小堂叔突然叫了一声，吓了他一跳。 “是谁在那边。”丁文珊抱着她的胳膊躲在她身后。那人突然大声叫，把她也吓到了。 “两只鬼在这边，怕不怕。”今天的月亮这么亮，不会自己过来看，站那么远说话。 还是樊孝虎胆子大，一个人过去看了那两个白衣人又马上跑回来，还兴奋的告诉他。 “先鸣堂叔，是小堂婶和丁知青。” 他声音不小林小薇和丁文珊也听到了。 “文珊姐，我回去了，你走不走。”说完她不等丁文珊回答迈腿就走，丁文珊还抱着她的胳膊被她拉着走了。 “孝虎，我回去了，你走不走。” 他说完也不等樊孝虎，朝着林小薇反方向走了。 “先鸣堂叔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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