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派出所,赵楚阳觉得好疲惫。黎欣阳还没醒,学校那边暂时也没发现什么。他想去看看郭宛,在此之前约了保卫处的人再次勘察现场。 车库里的自行车都撤了,保卫员苦笑说学生都吓傻了。到现在还觉得车库里一股子血腥味儿。别说是三号楼,连其他楼的学生都不敢单独去车库。 赵楚阳明白保卫处的困难,发生这种事最遭殃的就是他们。更何况两个月后是A大校庆,别的校区的学生都会来这里搞活动。 “这水房为什么不废弃?”两人在不大的房间里看了又看,赵楚阳忽然觉得,这么让人心疑的房间,又不大,为什么不封了? “原本是想的。但是那时候楼里的水管系统老化要改造,就说干脆把公共浴室的设备放在这里,这样水压也好控制。浴室就在这间房楼上一层。所以就封了里面一点的地方。” “里面一点?” 保卫员走靠墙处,粗水管背后敲击了一下:“就这里。原本还有个非常小的杂物间,我记得也就够放拖把什么的。后来觉得没必要,正好排线排管不方便就拿水泥堵上了。” “哦。”这样环顾,这个水房并没有特别。 是的,现在的他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特殊。 “哦对了,我记得那时候学校还请了风水师来这里看多。” “因为出了命案么?” 保卫员摇头:“那时候命案还没发生。只是有学生和教工反应这个水房里面空气不好,呆久了有头晕的现象。有时候甚至会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风水师傅说什么了么?” “就什么阴气太重,不适宜人活动。说白了还不就是空气不好。车库空气能好么?而且那时候也没监视器,我们这些男人也不可能到女生宿舍巡查,居心叵测的人跑进来容易的很。那个女生也是自己不当心。” 保卫员说的也不无道理。车库连同宿舍,本来是一种捷径,但对想做坏事的人来说也是捷径。 “不过那个被杀的女孩子也够惨的,被人抛尸在这里。” “哎,我倒是觉得她就是自己下来洗澡被好色之徒盯上了,什么抛尸。她就住这里,挪来挪去有什么意思?地道虽然方便,但是从最近的门到这里还是有距离的,麻不麻烦。” 啊,是个人都想到了。赵楚阳忽然想多问几句,手机就响了。 “是我们的同事。”接到滑鸡粥的电话,赵楚阳松了口气,“黎同学已经醒过来了。没有大问题。你们教工部的老师去探望过她了。” “啊,那真是太好了。不然周老师肯定又要大开杀戒。” “哪个周老师?” “就是生活部的周老师,也是美术系的讲师。”保卫员手舞足蹈地表演着那人得动作与神情,“哎,问责问责,怎么没人问他的责!不就是老校长的儿子么!” 这种大不敬的话,赵楚阳选择暂时性失聪。 赶到医院时,学校的老师们还没离开。看到赵楚阳他们又是焦急得凑上前来询问情况。赵楚阳没辙,好在这里是特护病房,没有外人。他便把大致的推测说了出来。 “所以您的意思是,三十几年前那个杀了女学生的真凶还在学校里?甚至还在计划下一次作案?”周老师总结了一下。 并非是那个保卫员描述的样子,周老师倒是个很严谨的人。 赵楚阳的结论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气郁。 “当时警察都查不出什么,现在过了那么多年还能有线索么?”周老师看了看又睡去的黎欣阳,“这个消息是在是太让人恐慌了。当年那件事我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并不是有意欺瞒,只是真凶找不到,大家永远是提心吊胆的。美术院的招生已经很困难,要是这个事情再传出去的话……” “周老师的意思我们也明白。现在暂时的想法是从这起案件着手。所以我还是先问问黎同学再做下一步计划。” 周老师思索了一下,也没什么异议。 “对了,黎同学不是美术院的学生吧?” “啊,对。”周老师回头,担心地看了她两眼,“她是中文学院的。不过这几年扩招,宿舍住不下,所以把一部分中文院的学生安排在了美术院的宿舍里。” 原来如此。周老师无法提供更多的线索,赵楚阳和他大致说说,便和一众老师离开了。 暂时松了口气,赵楚阳看看白床上的闭着眼的黎欣阳,心里泛起了愧疚。 他和这个学生,有着太多的瓜葛。虽然赵楚阳并非是有意,也试图尽力补救,但最终黎欣阳还是家破人亡,失去了双亲。 赵楚阳看着她,心想,本以为不会再见的。现在又遇见了难道是天意?他盯得出神,以至于黎欣阳一睁眼吓了他一跳。 黎欣阳看到赵楚阳,一脸惊恐。想说什么又发不出声。顺了顺气,赵楚阳扶她坐起。 “能想起当时发生什么了么?”头部受到伤害,赵楚阳担心会对记忆有所影响。 “门没锁。”黎欣阳皱着眉头,心有余悸的样子,“本来我们只是按计划,小郭撬门,我们就到水房门口晃一圈。可是到了车库门口,发现门锁早就打开了。” “你是说,有人先你们一步进去了?” 黎欣阳点头:“我觉得不对,就让小郭在外面等着到车库看看。结果到了水房门口,发现也没有锁。我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怕有不妥,就想先上去叫你们。可是……” “一回身发现有人?” “恩。” 赵楚阳着实没料到,计划佯装有人闯入,最后竟然成真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帮他们。 “你看到那人的脸么?” 黎欣阳摇头,思索了一下又说:“不过……你们有查过地道录像么?” “查过,但是没有拍到什么……” 赵楚阳看黎欣阳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想法。她半天不说话,眉头皱着…… “怎么了?” “我有个揣测……” “说说看。” 黎欣阳看了看赵楚阳,脸色忐忑:“只是揣测而已……这个人能避开地道的摄像头……如果车库门和水房门也是他开的……能做到这些事的人,必定非常了解宿舍区的结构……” “你是想说……这人在学校……” “保卫处。”黎欣阳低声,“保卫处负责整个校区的安全,甚至晚上还要在地道各口巡逻。无论是学生的时间规律,还是摄像死角,他们是最清楚的。” 黎欣阳这么一说,赵楚阳恍然想到一件事。三十年前,女学生被杀,虽然找不到凶手,但是有几名保安因此事被开除了。 “赵队长你是想到了什么么?” “你知道你们学校哪里能知道历年在校工作的工人的资料么?” “教工部的老师那里应该有档案。” “怎么了?你要彻查教职工档案?” 赵楚阳笑笑:“这你就别管了。现在好好在医院养伤。对了,你刚才那些话可别对别人说。我招呼了下面人会暗中保护你的。” 黎欣阳听了这话,不屑得笑笑:“赵队长如果是怕我再次被人袭击,那我就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要是怕我会对你做什么报复之举,我想还是算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黎欣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直言威胁他的小孩儿了。保护不假,监视也是真的。 回到派出所,滑鸡粥沉浸在他的群战中。赵楚阳鄙视地给了他一脑袋,小子立马回嘴:“医院监视系统我已经进入了,还在她房间装了针孔,非常隐秘!你放心!” 赵楚阳也懒得骂他,做到桌子前,盘算起明日如何开口查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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