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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表演愈来愈精彩,打斗愈来愈激烈。  台下的掌声一阵赛过一阵,愈来愈响亮,然后又渐渐地低沉下去,直至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台上。  那个被扔得极高的身影在空中连续翻了几个筋斗,那身影仿佛违了地心引力,愈翻愈高,仍没有往下落的痕迹。  观众们的眼睛都瞪大了,不舍得眨一下,就怕眨眼间错过了精彩处。  白瑁也不例外,举着零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睁圆了眼睛,凝固了表情。    湖还是那个湖,舞台还是那个舞台,不过现下都在脚下几丈处。几丈之下,观众们似乎都被定格在一瞬间。  白瑁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凌空而立,又环顾四周,明白自己被人带入了结界。那个翻筋斗的身影倒是停留在不远处,也是凌空立着。白瑁望着那人。那人似乎穿着一身酒保的衣服,似乎有团茫茫雾气绕着,无法分辩面目。  “你是谁?”  那人桀桀怪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一个筋斗翻来,嗖忽间就近了几尺,猛地探出手来抓向白瑁面门。那团白茫茫的雾气也跟了过来,白瑁只能看清从那雾中探出的手,那手如枯树般可怖,裂痕道道,指甲却锋利如刀,尖利无匹,泛着幽幽的光。  白瑁已有准备,脚下一动向后飘去,刹那又与那人拉开了距离。白瑁皱了皱眉,有种熟悉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来。白瑁抛开心中的迷惑,认真的对待来人的攻击,双手翻动,在空中结了个印。  于是那只可怖的手遇到了阻力,被拦住了,只在空中划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划过了玻璃的感觉。那怪人又桀桀几声笑,手上加重了几分力。从他的手边就慢慢地出现了道道裂纹,裂纹一点点的增多,那只手也慢慢地继续探向前来。  白瑁双手翻动的速度也随之变快,空中的裂纹似乎又渐渐少了。但是那只手仍是锲而不舍的,努力向前。白瑁的绷紧了全身,结印的速度再次加速了,快得已经看不出双手的动作了,突然白瑁猛然停住了双手的动作,一道白光从手中射了出去,直冲对方的面门。  那人显然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白瑁在抵挡之余仍有余力反击,忙收回双手护住周身。白光撞上了他长长的指甲,消散无踪。  一缕湿漉漉的寒意从那人的指甲处发散开。  白瑁再次皱了眉,这缕寒意实在太熟悉了,她终于想起了:“原来是你!”  对面的人又笑了,仍然是刺耳的笑声,笑过一阵后痛快地承认道:“正是在下!白瑁,想不到吧?我回来了!”  “确实没想到!”白瑁顿了顿,神色一转,厉声喝道:“不过,当年能败了你,现在我一样能叫你再败一次!”说着,右手仿佛虚空一抓,一柄三尺青锋赫然出现在手中,剑锋直指对方。  那人冷哼一声:“当年是当年,今日我既敢来找你,谁胜谁败就还是两说!”话音一落,他也亮出了一条乌漆漆的长鞭,手腕一抖,随着清脆的“啪”的一声,抖出了一道鞭花。  白帽也哼了一声:“那好,今天不妨分个高下!”  两人同时一跃而起,斗在了一起。只见青黑两色兵器不停相击,发出沉闷的声音。一时间两人战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片刻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一时也看不出胜负来。  那鞭子确实舞的好,在那人身前仿佛织就了一张墨色的网,仿佛能从四面八方向白瑁攻去。白瑁也不含糊,那柄长剑周身带着隐隐流光,犹如灵蛇吐信一般,总能找到刁钻的角度进攻,逼的对方不得不回防。  两人斗成一团,竟没注意到不远处悄悄亮起了一点白光。那白光初始只有米粒大小,光芒渐盛,须臾就有碗口粗细,蓦然光华大放,又增大数倍。  这一光亮突现,两人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在一招后迅速分离,各自向后了一丈远,凝神戒备。  那光亮闪到最盛处,显出一个淡淡的人影来,光华也渐渐消弱下去,那个人慢慢清晰起来。白瑁笑了起来:“扈栎,你也来了。”  扈栎也回了个笑容:“这里离我们这么近,不来参观一下多对不起主人的辛苦。”  那酒保装扮的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知道白瑁来了帮手,神色不由一紧,又忙克制了情绪,面上装出若无其事来,冷笑道:“来得正好,省却我再去找你!”  扈栎忍俊不禁,大笑:“你再过二十招,就要显出败相了,如何好意思说大话?”  那人的面皮似乎很厚,仿佛信心十足,冷冷道:“此刻胜负未分,你怎知我就不能胜了她,别忘了,这是在我的结界里!”  听得此话,本来颇感轻松的白瑁不免又严肃起来。进入他人的结界确实会令自身实力无法完全发挥出来,而结界主人却恰恰相反,主人的实力能得到加持,这一涨一消确实让人不得不重视。  扈栎右手一拂而过,手心上空便出现了一道白色细纹,那白色细纹如有生命般慢慢裂出更多的纹理,犹如青瓷里的冰裂纹般夺目。  看见那冰裂的纹路,那人的冷静终于维持不住了,露出一丝仓惶来。  扈栎笑了笑,淡淡说道:“可惜,这也不是你的结界!在我破开着结界进来时,我就已发现这结界的主人只是留下了这道临时结界,人已经不知踪影了。”扈栎又看了一眼那越来越多的细纹,笑问:“你觉得这个结界还能维持多长时间?我们又能不能在这结界崩塌之前败了你?”  那人心中大急,他本就是依仗结界主人狐假虎威,此时听见结界主人已经离开,所依持的靠山走了,不免慌神。他恍惚了一会儿,又忙暗自思索对策,知道此时绝不能露怯,只能继续维持镇定,做出有恃无恐的姿态。这么想着,他周身气息便散出一股森冷的寒意,凛冽如冬日的北风。  白瑁也笑嘻嘻接过话:“要不我们试一试?”话音未落,白瑁已飞身跃起,手中那柄长剑直击那人面门。  那人也有准备,黑色的鞭子再次扬起。这次的鞭子一改风格,没有舞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防御网,只如一条滑腻腻的蛇般试图缠住白瑁的剑。白瑁哪能让他得逞,手腕微动,挽出一个剑花挑开了鞭子,再次当胸刺去。  那柄长剑离那人又进一分。  那人带着精钢护腕的左手不得不挡在身前,挡住了锋利的长剑,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右手的黑色长鞭却搭上了白瑁的手腕,试图卷住白瑁。  那股湿漉漉滑腻腻的森冷寒意透过鞭梢渗进白瑁体内,让白瑁想起极为糟糕的回忆,白瑁顿时怒意勃发,灵巧的扭身收剑,左掌却猛地推出,一掌拍向那人的胸前。  那人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料到白帽的这一掌来得如此迅猛无比。他想收回长鞭,哪知已经缠上剑尖的长鞭似乎被牢牢吸住了,竟然挣脱不得。白瑁的左掌毫无花巧的撞上了他的胸口,带着山岳般的气势,将他击飞了出去。黑色长鞭仍被牢牢的吸在长剑上,人却不由自主地的松开了手,挥舞着似乎想抓住些什么稳住自身,可这一切都是徒劳,那人径直飞出了一丈有余,在空中将身体扭成一个奇特的姿势方稳住了身形,翻身立起。  扈栎叹了一口气,知道留不住这人了。  果然一道浓雾升起,将那人裹入其中。  浓雾来的突然,白瑁犹豫一瞬,又提剑欲追。  扈栎忙喊住她:“别追了。”  白瑁颇为奇怪地停住了脚步。  扈栎又解释道:“有人助他逃了,那帮他的人你斗不过。”他见白瑁仍是满脸的不甘心,又指了指下方示意白瑁望去。  白瑁随着他的指尖瞧去,下方的舞台上的酒保已然再次落地,正用极花哨美观的姿势和武松斗在一起,两人的比斗观赏性极强,引得观众们掌声一声高过一声。白瑁明白过来,那人已经逃出了结界,光明正大地亮相在众人面前,此刻自己在一众凡人面前倒不好再出手了。  耳边继续传来扈栎的解释:“刚刚骗了他,这结界的主人根本就没有离开,只是又起了个小结界,断了他与结界的主人的感应,这结界的主人法术也是高明,立时发现了我的术法,一直试图突破我的隔离。你刚刚一掌将他拍飞,恰恰将他拍出了我的结界,那结界主人也立刻发现了,顺势将他拽出结界回去了舞台,又撤了此处结界。”  白瑁这才明白过来,此时他二人还能在这半空不让他人发现,不过是因为自己还在扈栎的结界中,不由有些气馁,两次被毫无知觉地赚入结界内,可见自己与人的差距是极大的。  扈栎又问道:“方才那酒保你认识?”   白瑁点头,再次望了望舞台上的佘城,回忆道:“认识,他叫佘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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