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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洛用细铲从泥土中铲出一团根茎,抓住它的绿茎,笑了笑,将它扔在布袋里。到了傍晚,他扔进最后一团绿茎,抬起绑袖擦了擦额上细汗。清风吹来了花香,他就势躺在草地上,枕着胳臂一直看到满天繁星出来点缀月亮。  不知怎的,他睡着了。  “喂,接着!”白衣对立在那陡峭山崖上的红点叫道。  他将布袋朝天空中丢下,转身而去。布袋在天空中下坠,被一只纤细小手“嚯”地抓住,翻了个筋斗落到草地上,红衣妖童急切的打开袋子。  没走多远,白衣便听见那个人在身后“嘻嘻嘻”地傻笑。  夜半三更,一袭白衣透过水帘,眼底穿透到谷底那一堆闪着金光的鬼画符上。他静静地扯帘看,只见有一枚红影正拿着石头飞快地笔划着什么,那人画了好久,直到画了几千个纹路才罢手。  那红影画完,把手里的石头一丢,飞快地飘走了,伴着一阵傻兮兮的大笑。淩洛飞下去看,只见围绕着一白一红两朵花的,是几千行汇灵阵。  汇灵阵能够保证阵内之物永不受灾害之侵,除施咒人身死,否则永世性命无忧。这阵法给人用尚且奢侈,他竟然会为了了两朵花……白衣摇了摇头,但内心却好像种香甜的气息蔓延开来。  黑夜踏风而来,两株菊花在树影下轻轻摇动,红与白两种衣袍坐落在草地上,明月当空,淩洛撇头,便看到身后之人的发絮如海藻般狂舞在自己身侧。  他突然听见自己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声音极似安慰:“放心,”他拍拍红衣小人的肩膀,生怕吓到他似的,柔声说,“你一定会被收上山的。”  “……嗯。”许久之后,身后传来了用气息发出的微弱的声音,像极了哼声。  他们一起抬头望着银星藏布,发与发对贴,对方脊背温度如火,在秋风中全然未冷。    “砰——”红衣成扇,被血贴在石壁上,上方口中流出瀑血。只见他身上绽开几道自上而下的沟壑,新的还没流出血来,老的正涌出蛋大的血珠,沟壑裂地可以,能看到被血染红的棉絮状皮下脂肪。   左眼一枚红色的罂粟刺,雕花银服的男人正提着剑步步紧逼,只见贴在墙上的人黑色眼仁转向正侧,盯着银服后面的玉视察,一张口,便是一股瀑血:“……你说……要收我……”  原本以为他不可能再说话了,玉视察蹙紧了眉头。  “收你?”银服男人皱眉,“修仙之人从不收妖物。”他挑眉看向站在后面的玉视察。  “我从没说过要收他。”玉视察不耐,他为何不快点,他可等他的的诛魂剑快等了一千年了。  银服男人转回头,似是而非的耸了耸肩,诛魂剑需要血做诛符,现在诛符已经完成,只差最后一剑——亡灵之诛,就连灵魂也会被它生生撕碎。  他笑了笑,瞳仁里没有丝毫光线,左眼之上的那枚罂粟,就像是盛开在地狱的门前。男人开口,对玉视察进行最后确认:“就是他?”  “是,正是他,他——”  “师兄,听说,你给他种了金刚荼毒?”  玉视察点点头。  银服男人笑的更加诡异了:“金刚荼毒之下,凡者都会变成三岁小儿,师兄的荼毒,似乎不怎么管用啊?   “哼,我的法子要是管用,我还会让你来?”玉视察抱臂鄙视地看着他。    二人一唱一和,互相抱怨着吐槽。谁也没有看见,墙上的红衣小人不知何时低下的头颅,半抬了起来:“呵——”血流呈泡沫状从他口中挤出,阻隔了之后的音长。  “你,不守诺。”声音平静,血泡与声音混杂。淩洛分明说过,修仙之人重诺。  “我从未许诺,”玉视察指着墙上的人,“况且,对你!哼,妖物,何诺可谈!”  妖童的面孔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当是时,银服男人手中诛魂剑起,面前的红衣人血管突然爆裂,内脏几乎都喷了出来,血溅得飞远,提着剑的男人未及抬袖,被溅了满脸的血。他睁开眼时,看见那孩子周围的身体器官如同神迹一般通通长起,周身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的血腥气味。  十三山上方腥气冲天,而那个所谓的金刚箍,被两只小手訇然搉断,废物一样地扔在石壁上,发出“叮”地一声响。  一袭红衣一飞冲天,那如玉的肌肤上哪还有什么被诛魂剑画烂的诛符。黑发,如瀑布般流泻下来,而胸前,却是无人注意的两个凸点。  红衣少年神祗一样屹立在山顶上,连看都不屑于向下看一眼。  另外一点红影,正飞速朝他驶来。  少年伸出手去,接住从远方冲来的凤凰喙:“你怎么来了?”  火凤儿低低呜叫几声。  “虽然几千年未见,”少年柔声说,“但你还是走吧。”  火凤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像是询问。  红衣少年对着它的耳朵,悄声耳语了几句,退开两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怒起来,“走!”  火凤惊吓着扇动翅膀,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  红衣少年这时看了一眼身下,滑行着飞速离开了山顶。底下的人抓起诛魂剑跟在他后面急纵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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