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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宋杉强烈表示了对阮沚的好感。  她说,这阮大夫看着像个绣花枕头,但实则对病人认真负责,人又有礼貌。而且那天还这么维护你。   阿杳,你看要不你努力努力,拿下他吧。   你说呢又安?    “杉杉,你那天也是这么夸章大夫的。”   连用词都分毫不差。  其夫君颇有些无奈。  宋杉辩解:“那不一样。章大夫也好,就是闷了点。哪像阮大夫,长得好看又会讨姑娘们欢心,家世也好。”  沈又安表达了相反的意见,“我觉得章大夫好些。闷怎么了,闷才可靠。阿杳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靠的归宿。阮大夫虽好,但也未免太出挑了些。”  像他们这种闷的男人才是可靠的好男人好不好。  “出挑怎么就不好了。” 宋杉白眼一翻,“那阿杳你自己说。你觉得呢?”  杳纨想了想,“章大夫吧。 ”  阮东家脾气阴晴不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惹他生气了。  就算是假设性的问题她也不选他。  没有得到当事人支持的宋杉哼了一声,不高兴地丢下自家夫君和杳纨就走了。  杳纨和沈又安对视了一眼,皆作忍笑状。  也许要是换做现在,那份地契她就收了。  毕竟怎么着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嘛。    接下来两天,杳纨总觉得某东家的心情似乎格外愉悦。  看到她的时候眉梢眼角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  笑得她心里直发慌。  这阮东家的心情跟六月的雨一样,明明前两天还一直对着她多云转小雨来着。  看来最近阮东家和章大夫的感情进展很顺利啊。    大雪之日,鹖旦不鸣。  日子一天比一天更冷,大家都换上了御寒的冬衣。  从前稍薄些的衣物都要洗净晒干了放回柜子里。  不然等再拿出来的时候就该泛黄了。    杳纨正在院子里洗薄被褥。  洗一会儿就要搓会儿手。  因为太冷了,时不时还要放在唇边呵口气。  这时阮东家踱着小碎步从前堂那儿过来了。  “丸子,洗东西呢。”  “是啊,趁着阳光好赶紧把这些洗了好收起来。”  杳纨手上的活儿不停。  “噢噢。”  然后杳纨就注意到阮东家在院子里转悠了好几个来回。  疑惑道:“东家,你是有事找我吗?”  阮沚脚下一踉跄,“没啊。我就是在里头坐得有点累了,出来活动活动身体。”  杳纨点点头便不再理会他。    晚上吃完晚饭,阮沚匆匆忙忙地回了屋。  好像后头有人在追他似的。  章大夫看他仓皇逃窜的样子觉得好笑,于是对着杳纨说话时脸上的笑意也还没褪。  “丸子,我把他们送来的新布料和棉花放你房间了。”  最近章大夫发现她不仅会做饭,而且女工也挺不错的。  那天看她给自己补的那件衣服上的针脚细密整齐,于是问了她。  她答说她会女工,可以帮忙做些布袋,针灸针包之类的。  真是颗有用的丸子。  章大夫颇感欣慰。    洗刷收拾完毕,杳纨也回了屋。  睡前还想研究下那些布料。  翻看时突然瞥见边上还有一罐纹饰别致的药罐子。  上面还贴了一张红纸,还用遒劲洒脱的笔墨写了几个字。  桃花膏。  滋养护手,可治冻疮。    这章大夫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杳纨心想这阮东家以后有福了。  于是拿热水泡了手后细细在手上涂了一层便进被褥睡了。  她很快就入了梦。  倒是楼上那位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  不停地将床弄出些动静来。  吱呀呀地把隔壁那位吵醒了。    章大夫叉着腰外头敲门,难得他有一日也失了风度。  吃穿住行都可以将就,但打扰他睡觉者杀无赦。  “干嘛?”  阮沚一开门就看到面色青黑的章某人。  章大夫没好气道:“是我该问你干嘛。大晚上的能不能消停点?在床上折腾什么呢。”  阮沚一把搂过他的肩,“来来来,正好你没睡。陪我聊会儿天。”  “我要睡觉。”  “不要睡啦,陪我聊会儿嘛。”  章大夫突然觉得自己来错了。  如果他不来敲门,阿阮他翻几个来回估计也就消停了。  现在他这算是自投罗网吗?    章大夫抚了抚额角,“聊什么?”  阮沚眼睛一亮,就欲起身,“你等等,我去烫点酒再拿盘花生米。”  “你知道怎么烫酒?” 章大夫问。  阮沚一把拉起他,“……不知道。走走,你帮我生火去。”    有了章大夫的帮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火也就生起来了。  二人各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氅靠在火炉边上对坐饮酒。  干柴被温暖的火苗舔舐得噼啪噼啪作响。  不知是被火光映的,还是喝了酒的关系,阮沚的脸分外红润。  脸上还带了点迷蒙的笑意。  一如洞房花烛夜端坐在床尾等待郎君的新嫁娘。    章大夫:“这两天我看那吴昭老来找你,不是你家中有什么事吧?”  小白难得主动关心他,阮沚简直受宠若惊。  “不是,是我父亲母亲一直写信给我叔父。催我回家呢。”  “催你回家?” 章大夫看着眼前微醺的人,“他们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春城?”  阮沚摆了摆手,“不知道啊。”  “你连你父亲都没说,却告诉了我?”   说意外他倒也没那么意外。    阮沚边给自己倒酒边冲他抬眸笑了笑,“因为你对朝堂之事根本不关心啊。我的心事也就只能对你说了。”  “你怎知我不关心?”  “你就只关心你的病人。不然以你的医术进太医令有什么问题?像你这样清心寡欲的人我这辈子也就只见过一个。况且以你这般高尚的情操,我相信你是不会出卖我的。”  “我高尚?” 章大夫笑了笑,“恐怕你是高看我了。”  几杯黄酒下肚,阮沚已然失了常态。  一把揽住章大夫的肩头,又戳了戳他的脸颊,“不啊,我们小白最可爱了。”  章大夫有些无语。  这人一喝酒就这样子。    第二日起来吃早食的时候,杳纨发现两位大夫好像都有点伤风的症状。  怎么就一齐病了?  莫不是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怪不得她昨天做了个梦,梦里阮东家的床一直在吱呀呀的响。  难不成……  怪不得今天两个人都有些不舒服。  她的灶王爷啊,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又发现了什么。  不行不行,知道得越多,被辞退得越快。  戏本子里都是这样说的。  多事的人通常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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