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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阮沚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明白她所谓的苦心。  “咳。” 他清了清嗓子,“丸子啊。”  “唔?”  “你觉得我跟小白,谁更好?”  话问出口,他就忐忑得手心泛潮。  可原本他以为会在他和小白间斟酌好一会儿的丸子立马就把答案给他了。  “大夫啊。”  阮沚:“……”  他不死心,“你说的大夫是指姓章的,还是姓阮的?”  杳纨头都不抬,继续拨弄柴火,“当然是章大夫。”  要是姓阮,她就会用东家二字了嘛。    “你!——”  阮沚一听,气得几乎要吐血。  小白就小白吧,为什么还要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于是“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杳纨却是满心茫然。  怎么又生气了,她明明是在夸他男人啊。  想来也觉得好玩。  这东家还真是孩子气,居然这种输赢也要争。  相处久了倒觉得他越来越可爱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  大清早的,阮东家的声音穿过后院银杏树上的层层枝桠传到了杳纨的耳朵。  差点把她因落枕而僵硬的脖子惊得二次扭伤。  而在前堂的阮东家正捧着一本薄薄的账簿手指颤颤花容失色。    苏老先生探头过来看上头的内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阮沚手里捧得正是苏老先生用来计算药房内众人婚姻大事这场赌局的账簿。  阮沚指着账簿上的某两个名字,喉头打颤,“这是谁押的注?”  苏老先生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上头赫然写着:  小阮和小章。  边上还拿笔蘸朱砂画了一颗桃心。  原本他最爱的颜色在此时却格外扎他的眼。    “呃……”   苏老先生捋了捋胡子高深莫测,“不可说不可说。”  他们在道上混的,道义二字最为重要。  脑中轰轰作响的阮沚突然灵光一闪。  这药房里外该押注的人都已经下过注了。  只有……  难不成……  是小白?  怪不得他对自己和丸子的事这么上心,原来他喜欢一直是自己吗?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阮沚正苦苦思索之时,章大夫从诊室里出来了。  “苏先生,这是新购药材的账目,你有空理一下。还有上次几家药材商新送来的价目表是不是都在你那里?晚点找齐全了拿给我吧。还有…… 欸你做什么!”  话说到一半的章大夫被阮某人一把扣住手腕往后院拖去。  见他二人携手远去,苏老先生摸了摸胡子,不禁感叹:  看来还是姑娘家心思细,观察入微。    被一路拉扯到后院银杏树下的章大夫怒得一甩某人的手臂。  “干什么!”  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阮沚满脸郁痛地沉思了片刻,突然用力将章大夫往树身上一推。还顺势把胳膊抵在了他身后的树上。  这样章大夫就完全被他圈在了他和树之间。  还好冬天的衣服厚,不然方才这么一砸,他的背定是要被树皮蹭伤的。  “你又发什么疯?”  章大夫试图反抗,但无奈他一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文弱书生始终挣不脱眼前这个号称文武双全人的控制。  “小白……” 阮沚另一手扣住他的肩膀,作出悲痛的模样,“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你的心思……”  “什么?”  章大夫额角上的青筋开始跳动。    “唔?!”  躲在灶房窗后意外看见这一幕的杳纨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惊扰了树下的这一对鸳鸳鸟。  她就说自己知道得太多了嘛。  方才那一激动,她的脖子又是一阵抽痛。  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这落枕怕是会更严重。  这一定是对她知道太多的报应。  还是先给灶王爷上柱清香吧。    “怪不得从来没见你喜欢过什么姑娘,原来你早已对我情根深种。对不起,我竟从未察觉。” 阮沚一双桃花里满是深情,“没关系的小白,即便我不好男风,但你的心意我已然感受到了!”  “滚蛋!”  章大夫终于蓄力推开了眼前这个碍眼的人,“大早上的抽什么风,是不是要我给你扎几针你才能正常点?”  “我的针法又不比你差……” 阮沚嘟囔,倏地面上一喜,“这么说你没有对我有那个意思?其实你喜欢我我也能理解,毕竟我这么优秀。你不用再压抑自己的情感了,我不会对你有偏见的,我们还是兄弟啊。”  章大夫冷冷瞥了他一眼,“闭嘴吧你。”  “那就好。”  这下终于如释重负的阮沚又拍了拍他的脸,这才高高兴兴地往诊室而去。  看着他昂得老高的头,章大夫叹了口气往灶房走去。  看来傻果然是不治之症。    “丸子。”  “啊?”  杳纨努力将整个身子转了过来看他。  看她这般样子,章大夫忽地笑了,“你落枕了?”  杳纨奇道:“大夫你怎么会知道的?”  她昨天坐了半天的车,一到药房又忙着整理东西和做饭。  所以晚上擦完身子洗过头发,没等干透她就睡着过去了。  早上起时才发现脖颈僵硬酸痛,根本没办法自由转动。  “你这般把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不是落枕是什么?”  这模样还真是有些好笑。  而杳纨忍不住想要夸夸章大夫的专业。  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病症。    “对了,晚上多做两个菜,我父母亲会过来吃饭。”  “大夫的父母吗?”  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家里人,居然晚上就要见到了。  她对大夫的父母亲倒真是有点好奇。  毕竟能取出章小白这样名字的父母确实不多。  “嗯。辛苦你了。”  杳纨忙表示应该的应该的。  “对了,一会儿带块干净的枕巾过来我诊室。”  枕巾?  杳纨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用,但还是应下了。    忙完手头上的事,杳纨从木柜子里拿了一块洗净的枕巾就去找了章大夫。  正巧章大夫现在空闲着。  “大夫,你要的枕巾。”  章大夫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指了指桌子另一边的椅子,“坐吧。”  “啊?” 杳纨身形不动,“什么事呀?我一会儿还得出去买菜呢。”  章大夫接过她手中的枕巾将她按到了椅子上,“买菜前先把脖子治了。”  不然做事多不方便。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药房里有人虐待小伙计呢。    “啊啊痛——”  “这是风池穴,你落枕了按这里当然会痛。记住了,这肩井穴,天宗穴,还有这小指侧边的后溪穴都是治落枕的几处大穴,以后再落枕可以自己按。”  “啊啊啊啊痛痛痛—— 大夫你轻一点啊啊啊啊——”  “忍着。”    章大夫的诊室外早已暗搓搓地围了一圈人。  “丸子跟章大夫在里面干嘛呢?丸子怎么叫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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