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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凌,是我。”奋力挥出去的剑被人很轻易地接住,接着耳边传来尚且有些陌生的声音,赵天凌记起了声音的主人是孙望,惊疑地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放下长剑,赵天凌本能地抓住孙望的手,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淡淡地慌张,同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些头晕目眩,心中慌乱的同时只能更加抓紧孙望的手臂。    孙望单手搂住赵天凌的腰身,心中惊叹着手下的纤细,沉声道:“稍后再与你解释,乘他们都中了我的毒粉,先走为上计。”说完收紧搂着赵天凌的手,奋力向上一跃至身旁的马背上,只听得马一声长嘶,便带着两人飞奔起来。    赵天凌只觉昏昏欲睡,在听到杨成渊咬牙切齿的嘶吼声之后,便逐渐沉睡了过去。    孙望搂着昏迷过去的赵天凌在白杨林中骑马飞奔着,即使早已离杨成渊有了非常远的距离,却还是一刻也不愿停留,约莫跑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见到了满天星光,这才意识到已经从树林的深处跑了出来,寻到了一处异常隐蔽的山洞,将赵天凌先行安顿下来又转身走了出去,先是将周围凌乱的脚步掩埋了起来,然后奋力地一掌拍向马的屁股,马儿受惊吃痛高抬前蹄长嘶一声便如离弦的箭般飞冲了出去,做完这一切后这才转身回了山洞中。    洞外狂风肆掠,呼啸的风雪夹杂着一种令人毛孔悚然的狼吼声此起彼伏,孙望看了一眼被堵得严实的洞口,确定了光不会透出去之后,才在中间的位置升起了一堆火,借着火光的照耀,看清了这里原来是个不大的山洞,但洞顶却极高,足有两三个人加起来那么高,洞内气温适中、空气流通,虽地处风雪之地,却无一丝潮湿寒冷的感觉,这样的山洞在此时倒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游走的目光在看清了现下的情形之后,慢慢地落到了无力靠在一处大石上的赵天凌脸上,面对昏迷中的赵天凌,孙望平凡毫无特色的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那与脸极不相符的精目中更是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慢慢的镀了过去,常年习武早已生出一层厚厚茧子的宽厚手掌便附上了赵天凌光洁的额头上,在确定他没有发烧之后,刚想将手收回来却忽然被一处鲜红的血迹吸引了注意,那血迹就在赵天凌的左胸处,很明显是利剑造成的细小伤口,伤口不大,又因衣物穿戴厚实的原因所以只渗出来一点点血迹,只是若不及时处理的话,在这严寒之地便极容易感染,到时恐怕就不止是小伤小痛那么简单的了。    从怀中摸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白色小瓶,伸手握着赵天凌的肩膀将他的身子放平,毫不迟疑的掀开白色的裘袄解开了他的外衣,里面一层雪白的亵衣上染着深深的红色,孙望看着那血迹,轻轻地叹了口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平凡的脸上洋溢着温和地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当最后一层雪白的亵衣被掀开之后,孙望的脸上出现一抹震惊地神色,柔和的眼神很快被吃惊和疑惑替代,就连停留在亵衣上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目光移到赵天凌有些苍白的脸上,看着他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朦胧却格外惑人的玉色脸庞,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奇怪地情愫,整个人猛地一惊连忙松开了被抓的皱巴巴的亵衣,毫无防备地跌坐在地上。    “恩……”    似乎是被吵到的赵天凌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哼吟声,浓密卷长的的睫毛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墨黑的双眼,然后从一开始的迷离到逐渐的清醒,那样的神情有着一股无心惑人却魅力十足的力量。    赵天凌眨着双眼,似是在确定什么一般,纤细地眉头皱了皱,疑惑地抬起右手在眼前晃了晃,脸色在一瞬间白了许多,却又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平躺的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毫无焦距却依然澄明的眼睛对准了仍未从震惊中醒悟过来的孙望身上,清冷地声线蓦然响起,“什么人?”    孙望惊了惊,抬起头对上赵天凌的眼睛,张口欲说些什么,最后终是没说出口,紧抿了下嘴唇,撑着手臂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些,淡淡地开口道:“是我,孙望。”    “孙望?”赵天凌的眉头依旧紧皱着,左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却又忽然无力地跌坐了回去。    “别动。”孙望连忙上前,“你的胸前有伤,我先帮你包扎一下,虽然伤口上没毒,但若不及时处理的话也会容易感染的。”    “伤?”赵天凌疑惑地伸手向胸前摸去,待触及到伤口的地方明显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好看的脸上满是吃痛地神色。    孙望见了不禁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眼中溢满温柔地神色,柔声道:“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你……”接触到赵天凌戒备地表情,连忙掩饰地咳了咳,“好了,我看我还是先帮你上药吧。”    孙望的手刚碰到赵天凌的衣服,便被他闪开了去,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被掀开的亵衣,赵天凌的脸上出现一抹奇怪地神色,“你都看见了?”    孙望一愣,待发觉赵天凌所问之意时,眼神明显黯淡了一下,没等她再次开口,便打断道: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说话间走到赵天凌的身边蹲下想要为他上药,却见她仍旧绷紧了神经,神色警惕,但最终还是妥协了下来,孙望见此继续道:“你毕竟也救过我一命,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赵天凌睁着双眼,对孙望说的话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似嘲笑、似无所谓,安静地让他为自己处理伤口。    孙望小心翼翼地割开赵天凌的衣服,尽量不触碰到他的伤口,抬头看向赵天凌时发现他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只是那样安静地坐着,孙望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不问你的眼睛……”    “你们冒充五皇子是为了雪莲。”孙望的话还未说完,赵天凌便突然打断道,听似疑惑地语气中带着丝丝地肯定。    孙望一愣,随即摇了摇头笑了笑道:“我们并没有冒充五皇子,那个被杨成渊杀了的人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五皇子没错,只不过,他并不是凤天的五皇子赵天逸。”    赵天凌眼睫微动,对于这个早已知晓的答案,在经过确认之后还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又疑惑起来,“既然不是赵天逸,那你为什么还要称他为五皇子?据我所知,除了凤天之外,似乎其他国中并没有排行第五的皇子存在。”    孙望将白色的粉末均匀的洒在赵天凌的伤口上,立刻便换来她的一声闷哼,惊了一下连忙俯身吹了吹,却在下一刻与赵天凌同时僵硬了身子,孙望面露尴尬之色,看着赵天凌苍白的脸色无声地笑着岔开了话题,“沈千钧,泫翔国的五皇子。”    “沈千钧?那个宫女所生的五皇子?他不是在十年前泫翔国的宫变中就死了吗?”赵天凌感觉到孙望已经上好了药,连忙坐直身子将衣服整理好,稍稍动了下手臂,虽然还不能使力,却已经能挥动自如,除了暂时不能动武之外,也算是疗效显著。    孙望将剩下的药收好放入怀中,坐到了赵天凌对面的地上,用树枝拨了拨烧的通红的火堆,平凡地脸上出现一抹失落地神色,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若是十年前的那场宫变真的夺去了他的生命倒也好,那样他也就不用过上十几年的悲惨生活了。”    “什么意思?”赵天凌有些奇怪孙望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也更加奇怪孙望的语气,那毫无掩饰的悲痛之情真实地令人感同身受,仿佛至亲之人的离开那样让人无法接受,这样说来,孙望与那个死去的泫翔五皇子沈千钧应该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才对,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的孙望会那么地平静?面对着沈千钧的死亡所表现出的也只是单纯的吃惊而已,这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孙望看着赵天凌的眼睛,神情悲伤,喃喃地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赵天凌闻言眉头微皱,潜意识里很不喜欢这句诗,孙望似乎根本就不愿意告知他太多的事情,无论是五皇子沈千钧的,还是他孙望自己的,从最初偶遇到并肩作战再到共同躲避杨成渊的追赶,孙望始终表现出的是一种不完全真实的状态,就像是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份隐藏了自己,想到这里,赵天凌猛然一惊,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你说你叫孙望?”    孙望怔了怔,面对突然提高声线的赵天凌,脸上露出一丝怀疑地神色,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是,怎么了?”    “你是哪里人?”赵天凌没有理会孙望的疑惑,紧接着问道。    “我是南……”话到嘴边刚要说出来,孙望一下子便惊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抬头看向赵天凌的眼神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无声地笑了笑,“七皇子是在怀疑我是你们凤天的锦衣卫吧?人有同名不足为奇,我见过那个孙望,不过双十的年纪,为人不错,可是我只是一名江湖草莽而已,更何况我也不是凤天人”    “是吗?”赵天凌听了淡淡地开口道:“料想你也不是,否则知道我身份时也不应该是那个反应。”    孙望愕然,对于赵天凌的反应显得有些出乎意料,难道刚才自己并没有被怀疑?赵天凌只是单纯的突然想到那个锦衣卫的名字才会那样问自己?可是,究竟是真的怀疑了,还是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掩饰的好而已?    “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赵天凌突然岔开了话题,淡淡地语气让人听不出来喜怒,不同于孙望的猜疑不定,此刻的赵天凌反而显得十分地平静,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个小小地插曲而已。    既然对方已经不再继续那个话题,那么孙望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就着赵天凌此刻的疑问解释道:“天毒曼是一种让人暂时失明的药粉,除了会让人在一开始感觉到眼睛被万根银针刺入,并且令人产生昏厥感之外,并不会对其存在伤害的作用,也不会让人有疼痛的感觉,大概十二个时辰之后你的眼睛就可以恢复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恩!”赵天凌闻言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说话了。    洞外饕风虐雪,狂风夹杂着雪花不停地通过山石的缝隙吹进洞来,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在寒风凛冽间洞内的气温也开始急骤下来,即使火堆烧的旺盛,也能让人感受到阵阵的寒冷气息。    孙望见赵天凌不再开口,便自行盘膝而坐暗暗运起真气,用自身的内力抵抗着周遭的寒冷,待身体的温度平衡了下来之后便稍稍地撤了些内力,睁开眼睛时正好对上赵天凌在火光下摇曳下的脸庞,愣了愣,回想起先前为她上药的情形,心脏就抑制不住的跳动起来,喉咙一阵阵地发干,呼吸也开始不自然起来,皱了皱眉深吸了口气连忙移开目光,却仍然控制不住地向赵天凌看过去,只觉整个被笼罩在朦胧火光中的赵天凌越看越好看,也越看越想看,心神如同被魅惑了般让人无法自拔,直到赵天凌传来一阵略带沙哑的咳嗽声,孙望这才收回了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视线,但是却又忍不住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才突然惊觉赵天凌的不对劲。    就只是一刻地功夫,赵天凌整个人突然变得毫无精神起来,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即便是看不见了也依旧睁得大大的,没有一刻地放松,可是现下赵天凌却不停地眨着双眼,整个人显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见此情形孙望连忙撤了功力上前,看着她红润地有些不正常地脸色,心里顿时感到不安起来,伸手摸了摸赵天凌光洁的额头,孙望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色,看着她的眼神中也露出担忧的神色,似是心疼般轻轻地抚摸着赵天凌的脸颊,轻声道:“没想到还是发烧了”。    赵天凌迷迷糊糊地,只感觉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异常地酸痛,头也昏昏沉沉地,痛得像是要炸了一样,眼皮上像是上了千斤重的枷锁,怎么也睁不开,恍惚中感觉嘴里似乎被灌进了什么东西,凉丝丝的,清甜可口,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却沁人心扉的香气滑入腹中,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起来,仿佛之前的那些不适一下子统统被赶走了一样,慢慢地,带着这种令人舒适不已地感觉,赵天凌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晨光微现,大地万物都苏醒了过来,耀眼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重临天地间,放眼山脉白雪如银,美丽的天地间荡漾着生命的美好气息。    赵天凌是被一阵哗哗声吵醒的,类似于动物利爪刮划石头的声音,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团毫无杂色的雪白物体,一开始赵天凌以为那只是一团雪而已,但很快他就发现了眼前的那团白色的物体似乎还带着一丝温度,并且还在不停地扭动着,就像刚出生没多久却总喜欢将自己卷成一团的猫狗,随着那团白色物体地不停扭动,终于让赵天凌看到了除白色以外的颜色,一双乌黑亮丽的大圆眼睛,一颗黑黑的隐隐泛着水渍的鼻子,赵天凌就那样就着醒来的姿势与眼前的不明物体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僵持了下来,直到那个物体突然打了一个动静不大的喷嚏,这才将不知作何反应的赵天凌惊醒了过来,一个激灵人猛地一跃而起向后靠去,直到后背低到凹凸不平的山壁,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稳了稳心神,赵天凌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到了离自己只有两步远的不明白色物体身上,这才发现那团白色的东西原来是一直刚出生没多久的雪狐,皱了皱眉,赵天凌对小雪狐一副既害怕又想要靠近自己的可爱模样不加理会,而是转身朝着洞口走去,小雪狐见了立刻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赵天凌在洞口停下,大病初愈的身子显得有些吃力,右手扶着洞口的石块,赵天凌看着外面的景色,神情疑惑,举起左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放下,似是知道小雪狐跟在自己身后一般,回过头看着它,立刻换来它讨好地叫声,那声音清脆稚嫩,加上它可爱的外貌,即便是从不轻易与动物接触的赵天凌,内心也产生了一种抱抱它的冲动,可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就见小雪狐转了身屁股对着自己一路跌跌撞撞地小跑回了他之前起身的地方,小脑袋在狐裘绒袄上拱了拱拖出了一封信来,叼在嘴里又跑了回来,蹲在赵天凌的脚边昂着头乖巧地等着。    赵天凌皱了皱好看的眉,确定了那上面并没有沾到多少小雪狐的口水之后才俯身将信封拿了起来,白皙的脸上露出疑惑地神色,但最终还是撕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摊开信纸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行坚韧有力的文字,洒脱自然并简洁大方的文笔立刻便获得了赵天凌的赞赏,但是等看清了里面的内容之后,赵天凌的第一感觉就是揍人,而且对象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的孙望,什么叫雪狐是终身守候雪莲的灵狐?什么叫雪狐一生只会认一人为主人?什么叫她已经吃掉了一整颗的雪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愤怒地将信揉成一团,赵天凌握紧拳头,锐利的眼眸中闪烁着愤怒地光芒,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摊开手掌看着被自己握成一团的信,犹豫了一下,带着一种不安地心情再次将信打开,却看到了让他心惊的文字:吞噬雪莲者血为圣,可治天下间不治之症,可助常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可助武者增强功力提升修为,效用堪比雪莲百倍,孙望再次奉劝七皇子切要小心,莫让他人知晓,否则就连你的父皇也难以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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