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随着碎石的滑落,一丝鲜红的血液也随着凹凸不平的石壁流了下来,吓得一旁的小雪狐呜咽一声立刻缩了脑袋不敢动了。 赵天凌怔怔的看着石壁上的血,内心难以平静,脑中不断地回旋着孙望的那句话:吞噬雪莲者血为圣…效用堪比雪莲百倍,切莫小心、难护周全、切莫、小心……“孙望!”似是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这两个字一般,赵天凌的脸上闪过一丝恨意,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颤的冰冷气息。 “殿下……” 难以接受现实仍旧无法平静下来的大脑一片混乱,就连有人出声轻唤都没有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小雪狐,一见有生人靠近立刻绷紧了全身的绒毛,一跃而至赵天凌的脚边,龇牙咧嘴地对着来人示威,希望能借自己的样子将来人吓走,可是它却忘了自己始终只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新生命,并不像成年的雪狐那样对人类有着隐藏的攻击力,所以当它一脸自以为很凶狠地对着来人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到来人的样子就被一脚踢得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滚到了一边委屈地呜咽一声又不敢动了。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赵天凌抬起头,看向焦急地抓着自己的手为自己处理伤口的人,唇边扯出一个略显疲惫的淡笑,“无殇。” 一脸风尘的无殇只是无言怔了怔,便头也不抬的小心翼翼继续为赵天凌处理着手上的伤口,眼中难掩重重的担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伤口、是你自己弄的。” 面对无殇担忧而又肯定的语气,赵天凌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同时不动声色地将另一只手上的信握成一团藏了起来,“无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处理好了伤口,无殇皱着眉立在了一边,“有人将杨成渊在乌山的行事散发了出去,引起了其他几国的公愤,为了平息一时的怒火,杨国已经在昨日之前退出了乌山,正式将乌山交给凤天管辖,不过……” “不过什么?” “杨成渊虽然表面上是命人退出了乌山范围,却在暗地里派遣了他的得力干将周子威带了十多名死士埋伏在乌山周围的主要出口,看样子,似乎是想要捉拿什么人。”无殇看着赵天凌的神色,如实说道。 赵天凌沉默着看了看周围的景色,突然开口,“离我发信给你说小依被擒已经过去了多久?” “一天零五个时辰。”无殇道。 “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了。”赵天凌看着远处呢喃着,“杨成渊还真是不死心啊,无殇,我要你找的雪兰花找到了没有?” 无殇闻言立刻自怀中摸出一颗白色的花来,花白蕊黄,嫩而鲜艳,淡淡地香气若有似无,若不仔细分辨,看上去竟与珍贵的雪莲生的一模一样。 赵天凌接过雪兰看了看,又看了看不知何时抬起头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手中花的小雪狐,迟疑了片刻,便走到了它的面前蹲下,然后将花递到它的面前,小雪狐立刻一副兴奋地模样,一边吐着舌头一边不停地跳动着,就仿佛看到了久违的朋友一般,就在无殇完全弄不明白赵天凌的举动时,小雪狐突然间停了下来,先是仔细地嗅了嗅花的香味,再就是看似沉思了一般,最后干脆就转了身屁股对着雪兰努力用后爪推雪想要将其掩埋,再转过头来时便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赵天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将一只动物的表情分析地那么透彻,但是她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连她身后的无殇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看向赵天凌的眼神不免又多了一丝敬意。 “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赵天凌站起身,看向圣安客栈的方向,淡淡地开口道:“往回走。”接着又低头看了看用爪子轻挠自己衣角的小雪狐,俯身将它抱了起来,与无殇一起,踏着洁白无痕的白雪,朝着太阳升起来的地方离去。 而原本空无一人的山洞内,却突然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一身黑色,穿着服饰与杨国的那帮黑衣人一般无二,另一个人却竟然是先前留信突然失踪的孙望,此时的孙望正看着赵天凌离去的方向似乎陷入了沉思,直至身边的那个人叫了他。 “主子,雪莲早已到手,那个泫翔的五皇子也在计划之中被杨国的黑武杀死,主子为何还要将这费尽心思得来不易的雪莲给赵天凌吃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发烧而已,主子莫要忘了,赵天凌只是您名义上的兄弟而已,这天下间即便是亲生兄弟也仍旧会私心所执,恕属下愚昧,不知主子究竟意欲为何?”黑衣人说话虽字字唇枪,却是十分地恭敬,但微微弯曲的身子与一直垂着的头仍旧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含沙射影间隐隐地带着一丝提醒,仔细看他暴露在黑色面巾外的一双虎目,赫然就是那个杨成渊黑武中领头人。 似是没有听到黑衣人的话一般,孙望有些动摇地看着赵天凌离开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手伸向耳边突然一扯,一张精致地□□便被撕了下来,露出了原本被藏在其中的俊朗面容,眉目间依稀与那死去的五皇子有些相似,俊逸不凡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笑意,“一直想着若是有朝一日我们之间互相为敌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可如今看来我这先入为主的似乎有些过早了,她竟是个女子,一个女子再怎么聪明独特手段高明也只是一个女子,她永远也不能站到与我相同的位置。” “主子这话似乎有些言之过早了。” 孙望转过身双手附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黑衣人,眉目似剑,语气陡然变冷,“做好你自己的事,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黑衣人闻言不再说话,任凭那一双利目紧盯着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风起,天上的阳光骤然间失去了光辉,任由那被风吹来的乌云遮挡住了自己的光芒,如同那置立于茫茫白雪中的那个挺拔身姿,一时的黑暗换来的是未来的万丈光芒。 —————————————————————————————— “无殇,你恨过我吗?”寒风凛冽间,行至前方的赵天凌忽然开口,清丽的容颜在漫天的白茫中显得有些冰冷的苍白。 走在后方的无殇闻言一愣,刚毅的脸庞上出现一抹短暂的失色,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没有情绪波动的面上就只剩下了淡淡的冷漠。 良久没有等到无殇的回答,赵天凌的脸上出现一抹自嘲般的笑容,“以你的身份其实完全可以傲视一切自在天地间,可是现在却要屈尊于我的手下为我办事,无殇,你难道就没有恨过我吗?” 怀抱着小雪狐的赵天凌突然停下脚步带着一丝温怒看着神情淡漠的无殇,神色冰冷。 无殇看着赵天凌的眼睛,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殿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答我。” 无殇眉头深锁,直觉告诉他,赵天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否则平时冷静的她不会突然间问自己这种问题,可是,赵天凌不愿说,他也无法知道在这重要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能让赵天凌这样的人也失了冷静; “殿下要听实话?”看着赵天凌肯定的神色,无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恨过。”平静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惨杂其中,无殇就这样淡然地说了出来,“但也只是曾今,曾今的那个年少虽败不服的程炎,现在站在殿下面前的人是无殇,无殇对殿下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恨。” 一番话,一个人,一种平淡却又无比认真的语气,那其中包含着的几层意思,饶是再笨再痴的人也要听出了这其中的含义,更何况是赵天凌,这个聪明睿智的七皇子,只不过有些事不是不知,而是不想知也不能知。 赵天凌就那样看着无殇,一动不动,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怀中从休憩中醒来的小雪狐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呼声,才突然刻意转移了话题道:“雪莲在尹子秦身上的消息如果成功放了出去,那么我们回宫的路上就会少很多阻碍。”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和灰影、飘泪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无殇闻言眼波微动,默默地将视线望向别处,淡淡地应了声是。 赵天凌转过身子,背对着无殇开口道,“杨成渊的人还在暗处,你去将那些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怎样都行,就是不要扰了我和尹子秦的事。” 无殇无言地点了点头,“殿下,万事小心。”接过不满挣扎的小雪狐,轻松一跃,几个起落便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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