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泫翔主城,豪华的客栈内,一间装饰极其奢华的客房中,一个华衣少年半卧在床上,怀中抱着一盘精致的糕点,白净的手指随意的拨弄着,脸上的表情慵懒散漫,嘴里的言语尽是抱怨。    “父皇真是没事找事,一个玄烨而已就让我们皇子都出宫来,查证的查证、报信的报信,我好歹也是凤天的六皇子,没想到现在居然沦为跑腿的了,这要是让我那些朋友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我?”    劳心伤身的事赵天峰一向不屑去做,所以在与赵天逸进入泫翔主城被人无意撞了一下之后,他便顺水推舟的说自己的脚被撞伤走不得路,硬是让赵天逸为他在这间客栈开了一间客房以休息为由让赵天逸一个人去泫翔皇宫了。    聪明人从不自己外出行事!这是赵天峰自己的结论,就在他独自得意之时,突然被隔壁咚得一声很大的声响惊了一下,愣神了半晌,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怒气,放置了糕点盘子就要起身,却在下一刻被刻意压抑的人声阻止了动作。    “你确定凤天的六皇子就在这个客栈里?”    凤天六皇子?    赵天峰的心里陡然一惊,不知道那边的人为何会突然提及自己,单听那人的语气就一定是敌非友,只是到底是什么人?泫翔的地界,难道是沈国君派来的人?或许是因为赵天逸已经进宫,所以派遣了人来接他?    越想越有可能,既然并非歹人那就没什么好躲藏的,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那边又响起了一个异常低沉的声音,嗓门似是被中伤过,说话缓慢带着些嘶哑。    “那两小子一进入泫翔我们的人就已经盯上了他们,绝对错不了!”    “那就好!”先前说话的人再次开口,“既然赵天逸已经因伤害沈元珺而被暂时扣押,那么这个时候赵天峰一定是独自一人在这个客栈中,我们只要擒了他,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做掉,再嫁祸给泫翔皇室,那么凤天与泫翔之间便会产生大如鸿沟的间隙,这样一来,杨国君的大业才能够得以妥当实行。”    ……    后面那两人还在说着什么,但赵天峰已经完全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有人要杀他的念头,浑身控制不住的在颤抖,挪动着双腿想要下床,却因大脑短暂的空白而一下子摔倒在地,猛然心惊的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仿佛下一刻那结实厚壮的木门就会被人自外踹开一般,随着突然没了的人声以及片刻之后便出现的沉重脚步声,赵天峰只觉自己的后背顷刻间布满了冷汗,僵硬地趴在地上艰难的抬头望着房门的方向,心跳如擂鼓般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呼吸急促困难丝毫动弹不得。  难道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赵天峰不由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甘、怨恨一下子溢满了心头。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人声,随着混乱的脚步声自周围传来,赵天峰整个人猛的一哆嗦,快速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左手边大开的窗子一个飞身,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跃了出去。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糕点,门外的两个人显然是看到了逃走的赵天峰,却并没有前去追赶,只是在门外呆了片刻便转身离去了。    而客栈的老板则在看到柴房冒出来的滚滚浓烟中并没有火势的情况后亲自遣散并安抚了众人,又着人收拾了那些没有火星的柴火,客栈照常营业。    聪明人的处事原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想尽办法的去追根究底,倒不如扮作糊涂以蒙蔽他人的眼睛,否则,怎能尽善尽美?    ————————————————————————————————    拼了命地狂奔,赵天峰觉得自己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过,在得知有人要杀他的那一刻,心里迸发出来的胆怯并没有令自己感到丝毫的不妥,是人都会怕死,无论是深陷囚笼的将死之人,亦或是寻常的普通百姓,在面对死亡时都会退缩害怕,更何况他一个从小便在他人保护下娇生惯养的皇子。    在面对如此境况之下,赵天峰愈发的觉得自己最应该做的便是安乐的呆在皇宫中,在层层禁卫军的保护下安然的做他的皇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逃命而躲进新婚小娘子的花轿里。    面前的女子红妆满面、温婉动人……当然,前提是在忽略她脸上那浓浓的惧意之下,任谁被人用匕首架在脖子上都不可能不害怕,没有当场失声叫出来已是不易,也许是真的被吓住了,也有可能是这个女人尚有些小小的聪明与胆识,或许她只是明白,此时顺从才是唯一最安全的出路。    美丽的事物人人都愿意欣赏,无关兴趣,赵天峰却从不屑于这些,此时他只盼着能够借由这个花轿将自己带出城去,先前听那两人所言赵天逸是被以伤害沈元珺的罪名抓了起来,那么很快他们就会查到一同前来的还有他六皇子赵天峰,将他一并抓回是肯定的,无论是躲避泫翔皇室还是客栈里的那两个神秘人,他都必须要尽快出城,回凤天通风报信也好,找到赵天佑也好,总之就是要先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赵天峰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一脸恶相的瞪着那女子,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开口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只要我一平安出城就会立刻放了你,所以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懂了吗?”    那女子忙不迭送的点头,却是半个字也不敢吐出。    将匕首换至左手仍抵在那女子的脖子上,右手轻轻掀开轿帘的一角,高大巍峨的城门立刻便收入了眼底,值得庆幸的是,城门口似乎仍如他们来时那般,只有几个闲散的小兵驻守在那,行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也只是例行盘检,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跟赵天逸一块儿来的,赵天峰无比庆幸地想。    城门口的检查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等迎亲的队伍已经走得很远了,赵天峰仍有一种朦胧的劫后余生的错觉,甚至都忘了去想,这一切是不是有些太过于顺利了。    显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在短暂的休整之后便跨上了从迎亲队伍那里抢来的马屁,一个扬鞭箭一般的向前奔去。    找到赵天佑,至少在他的身边会是绝对安全的,况且还有一个赵天浩,他们两个人绝对有足够的能力护住自己。    望着扬鞭远去的身影,迎亲的队伍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动作一致整齐的犹如训练有素的军队。    队伍的尽头慢慢的走出两个人,一个玄衣俊朗,一个黑衣粗实,赫然就是在客栈中出现的那两个人。    “主人!”一身红衣的新娘对着那玄衣人恭敬道:“属下不懂,主人为何要这般麻烦。”    那人笑着,眼中却是寒意丛生,“自然是有必要这般麻烦的原因了。”    ————————————————————————————————    三个时辰的时间可多可少,于人心境不同,观念也就不同,在赵天凌看来,也只不过就是几盘糟糕的棋局而已,除却不能离开这一因素,倒也无什不妥,只是另外四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摸了摸早已叫嚣的空腹,童零在不知道第几次与南宫鳌对视之后,最终决定还是由自己先开了这个口,他可不想做那辟谷之人。    “七皇子殿下,这人是铁饭是钢,既然葛老和郑统领已经外出寻药,我们几个在这里干等着也没个什么意义,末将是粗人,不懂得什么拐弯抹角,就是觉得我们总不能一直守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吧?”    赵天凌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棋盘上,似乎并不打算理会他,过了半盏茶的工夫,直等得心思各异的几人要一同失去了耐心的时候,赵天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一同用膳吧!”    童零与南宫鳌同时一愣,一时没弄明白赵天凌的意思,一同用膳?在哪里?    在棋盘上游刃有余却无从定心的徐长畋抬头看向赵天凌,扯着嘴角,“七皇子殿下,这似乎有些不妥吧?将军住处怎能如此行为?”    赵天凌挑眉,“那就等着!”    赵天洛看了赵天凌一眼,对着瞬间僵了脸色的徐长畋笑道:“徐副将的棋艺真是高超,对弈这么多局我一丝便宜也没占到,真是高手啊。”    “三皇子过谦了,在此之前我等只知道三皇子殿下的武艺卓越,竟没想到连棋局也有所涉猎,当真是意想不到。”徐长畋掩饰着面上的尴尬,心中早已森冷一片。    巳时将过,外面早已是艳阳高照,葛老与郑阳却还未见踪影,这下不止是童零,就连赵天洛也开始有些急躁了,右手执着的白子迟迟没有落下,并非无路可退,而是心中烦躁不安所使。    “三哥。”赵天凌突然站起身,右手搭在赵天洛的肩上,眼睛看着的却是门的方向,“他们回来了。”    葛老与郑阳在赵天凌话音刚落便踏了进来,两人身上均有些狼狈,观外却并无明显的伤痕,想来也只是药物难寻速赶时间所致。    “殿下,药寻回了。”郑阳向赵天凌恭敬道。    赵天凌看着他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向徐长畋三人,“既然葛老已经将药寻回,那我们就不要打扰他救治将军了,出去等吧!”说完率先就要走出去。    “七皇子且慢。”葛老突然开口,向前几步跨近赵天凌,不露痕迹的轻轻嗅了嗅,似是在确定什么,“老朽恳请七皇子殿下能够留下来帮老夫一把。”    “葛老你不要命了敢指使七皇子。”童零在一旁有些气急的叫道。    “葛老需要人手?我可以……”一听需要人手,赵天洛急忙开口,却被葛老右手一挥打断了还未说完的话。    “三皇子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这药性毒辣,救治过程中定有让将军痛苦难当的地方,以你与将军的关系恐怕实难适合,万不能由你来帮老朽,而这位郑统领此时也该是十分疲累,也不宜来帮老朽,至于这三个,他们在这老朽心情不舒畅,所以看来看去就只有劳烦七皇子殿下了,希望七皇子不要介意。”葛老的言词直接更是大胆。    “既然葛老都要求了。”赵天凌看了一眼众人,微微扬起嘴角笑道:“那就照葛老的意思吧!”    见赵天凌发了话,深知多说无益的徐长畋三人也不再坚持,率先便走了出去。    赵天洛在临走前仍不是很放心,但也不好反驳赵天凌的意思,只得再三的叮嘱道:“七弟,我和郑阳就在外面,若是有事我们立刻就进来。”    赵天凌点了点头,目送着两人走了出去。    “先生怀中的药草是用来迷惑他人的吧?”两人刚一走出去,赵天凌便盯住了葛老。    对于赵天凌的话葛老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就好像他知道总有一个骗不过的人一样,自怀中掏出用一方布巾包裹着的东西,随意的往桌上一扔,拍了拍手道:“伤寒头疼的良药,也得亏郑统领武艺了得,否则那么高的地方老朽就是爬也得爬个大半天才能把这药给采回来。”    “先生,将军得的可不是什么伤寒之症。”赵天凌看着葛老,面色冰冷。    葛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是自然,要是连生病和中毒老朽都分不清的话,也枉费大小子让我做军医了。”    赵天凌挑眉,“所以葛老现在准备怎么办?”    葛老的右手揉着自己的左手手臂,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抬头看着赵天凌,“其实想要解大小子的毒很简单,只需七皇子殿下借出一样东西即可。”    赵天凌脸上的神色一顿,眯了眯眼,“葛老是怎么知道的?”    葛老笑着摆了摆手,“凡是在医术上有些造诣的,恐怕都能在七皇子殿下的三步之内从殿下的身上闻到一股清雅淡不可闻的香气,而这种香气只能来自于一种东西,那就是圣药雪莲,不过七皇子大可放心,老朽志在救将军,是绝不会向他人透露半个字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七皇子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在老朽救完将军后就将老朽杀了灭口。”葛老的神色平静,仿佛在与人闲话家常一般自然。    赵天凌不禁冷笑,“既然我能够救将军,那么此时的先生便已经失去了作用,要知道,先生在世一时,我便多一份意想不到的危险,所以先生以为我还会留你多久。”    葛老愣了愣,手中的动作一滞,随即又继续按揉起来,笑道:“是了是了,怪不得,从一开始老朽就觉着哪里不对劲,原来七皇子殿下早就在心里算计好了的,其实你一早就知道将军的毒没有解药,却还是让郑统领随老朽出营,为的就是让他们以为将军是老朽手中的药救回来的,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真是好一个顺水推舟。”    赵天凌起初是不屑地嗤笑,逐渐冰冷的语气却叫人不禁心生一股寒意,“葛老亦是如此吧?皇室中人最忌算计,是葛老先触犯了我的底线。”    “看来七皇子殿下是不打算放过老夫了。”葛老叹了口气,“也罢,老朽的一条微不足道的小命换回大小子的金命,值!七皇子殿下尽管动手,老朽绝不会有半点不甘。”    望着一副视死如归样子的葛老,赵天凌并没有什么动作,就这样面色平淡地盯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动手,足足一盏茶的工夫,等得葛老都要失去了耐心的时候,才终于开了口。    “玄烨是我凤天不可多得的大将,为人正直豁达也极重义气,所以他身边的人我不会动,但若有一天葛老真的威胁到了我,那时就别怪我无情了。”    葛老的心里有一瞬间的迷惑,继而很快地就转化为了感激,“多谢七皇子殿下。”    放血对赵天凌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救的人不同,心里想的也就不同,玄烨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与赵天洛熟稔、与赵宗德衷心的凤天大将军,若非在意自己的父亲与兄长,她是断然不会像如今这般果决的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来救他的,多一个人知道雪莲一事,她便陷入危险的境地多一分。    鲜红的血液流进玄烨的口中,喉结从微不可见的颤动到大幅度的上下滚动,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大口吞咽鲜血的人突然翻身趴在床边大力咳嗽起来,而赵天凌也早一步的闪身远离。    玄烨用力的咳嗽了几声之后便安静了下来,葛老连忙将他扶下躺平,又将他嘴边的血迹擦干净,这才拿了药走到赵天凌的面前为她止血包扎。    待伤口包扎完毕,葛老又继续擦拭被血溅到的地方,突然回头看向赵天凌道:“七皇子就没有想过要去除雪莲的药性?”    “先生有办法?”将袖口放下抚平,赵天凌问得很是随意,眼神却有一丝的闪烁。    葛老听得不由得皱了皱眉,转过身来神情严肃的看着她,“七皇子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    “关乎生命安危之事,怎会不在意?”赵天凌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暗淡,隐有不安,却又在下一刻变得藏有一丝狡黠,“先生想帮我?”    “若是以老朽之力能够帮助七皇子殿下,老朽愿意为力,只是……”    葛老的话还未说完,作门的帘布忽然被人自外面掀开。    “七弟,五弟被泫翔皇室扣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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