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他冷不防的这句告白,白曦想起了一句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见梁誉态度真诚,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方才落下,白曦能感受的到他是真心接受自己,当然以后没有娃儿他多少会有些可惜。 “等一下回去跟他们谈谈,若是能接受最好,如果林阿姨对你的态度还那么恶劣的话,咱们就搬出来。” 白曦点了点头,既然梁誉接受自己,那么自己便还是梁家的媳妇,有些事情总是需要面对。 离开白家之前,梁誉懂事的对沈桂花和白富强说:“爸妈,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不让小曦受委屈。” 沈桂花和白富强都点了点头,沈桂花开始沾沾自喜自己当初的眼光不错呀,若曦妞嫁给的不是梁誉而是别人,估计早被扫地出门了,难得梁誉不嫌弃,还把自己女儿视为掌中宝,梁誉望着白曦时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就足以证明他对她的真心。 梁誉牵着白曦堂堂正正的从向阳村的东头走去西头,路上村民看到他们,跟看到动物园里的动物似的围观着,有些在屋里忙活着的人,竟还刻意跑出来看。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八卦的嘴脸,当看到梁誉和白曦亲密无间,而不是他们所猜测的那样时,无不都大吃一惊,甚至有人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毕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对年轻夫妇的日子因为那件事也应该过到头了,竟然并非他们想象的那样。 梁誉和白曦还没走到梁家,就已经有人跑去向林如通风报信了。 林如听后大怒,连忙叫几个儿子把门给锁了,梁誉牵着白曦到梁家门口时,看到的就是紧闭的大门,被锁住了连推都推不开,梁誉当然知道大白天的,屋里明明有人在却刻意锁着门是有问题的。 梁誉拍了几下门,对里面喊道:“爸,麻烦你开一下门。” 梁誉是不敢指望别人了,因为其他人都是向着林如的,除了老二媳妇徐冬冬是城里下来的知青有文化明事理一点,但这个关头她也是力不从心的,因为她婆婆撒起泼来没人能控制的住。 梁狗祥听到了梁誉的喊声,瞄了林如一眼,虽然媳妇把门锁了做得有点过分了,但换做是他也不想梁家的儿媳妇是不能生育的,不能生育的女人如何传宗接代,天底下的女人何其多,能生孩子的就一大把,梁狗祥不明白老五为什么偏偏执着这一个。 “你回来就回来吧,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来,梁家不要不能生孩子的媳妇。” 梁狗祥一针见血的喊道,声音大到连外面站在街上凑热闹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梁誉握着白曦的手紧了紧,对她释放出一个轻松治愈的笑,因为他感受到了她的紧张。 “爸,带小曦过来就是为了谈这件事情,你把门打开一下,我把我的想法跟你们说一下。” 梁狗祥听后又看了一眼自个媳妇,林如依旧无动于衷,徐冬冬见公公挺无助的,便站出来说话,老二想把自己媳妇拉回来却拉不住。 “爸妈,不妨先听听五弟的想法,把她们关在门外也不是解决的方法,这样吵吵闹闹下去让那些街坊邻居都看了笑话。 “冬冬说的是,家丑不可外扬。”说着梁狗祥起身便去开门,林如也没阻拦。 “爸。”虽然两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白曦还是向梁狗祥打了声招呼。 梁狗祥并没有回应她,只是冷冷的说:“进来吧。” 简直和当初说梁家会好好待她时判若两人。 厅堂里一家子十几口人坐着的坐着,立着的立着,梁誉和白曦进来,有种待受刑的感觉。 “老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反正我们梁家是不会接受有天生不孕症的女人。”林如双手环于胸前,眼神鄙视着那一对。 其实若是在现世,医疗设备先进发达,有专治天生不孕症的医院,有一些人通过后天的治疗是可以怀孕的,只是她生活的这个年代,不仅医疗设备落后医术也不够精湛,这个年代的人们连温饱都是问题,更别说治疗了,更何况是在向阳村这个偏远落后的地区,想走出去都难。 梁誉本来还想来谈谈,但一来就被拒之门外,态度恶劣即坚决,完全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爸,林阿姨,媳妇是娶给我自个的,要不要她是我的事,我们既然已经在人民公社领了证,那么我们便是互相关爱互相帮助的一对夫妻,一日是,一辈子是。所以我不会抛弃她,如果梁家因为她不能生孩子而无法接受她,那么我只能选择分家。” 白曦感动的望着梁誉的侧脸,他的每一句话都犹如春日的阳光照射入她的心里,带着希望和幸福。 “你要分家?”梁狗祥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林如也是没料到这私生子竟是个痴情种,宁愿分家也不愿意放弃一个患天生不孕症的女人。林如在心里精打细算了一下,若是分家的话,林家就少了两个人头,少了两个劳动力,年底分粮少了许多,也少了两份贴补家用的钱。但若不分家,她每天要看着这个私生子的脸想起他那个当小三的妈,再加上他媳妇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一点价值都没有还要被街坊邻居取笑,她自己生的几个儿子娶的媳妇也个个能生孩子,且生的都是大胖小子,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再想想自己多年前的初衷,梁狗祥要把梁誉带回来养时她是多么的不愿意啊,小三生的孩子在这个家里始终是格格不入的,如今他自己要走,这个家反倒和谐了。 梁狗祥十分不理解:“你要分家,那你今后住哪儿?怎么生活?有想清楚吗?你以后连个孩子都没有,谁给你养老?哪有一家子在一起的热闹?” “爸,这些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们会自力更生。”梁誉面无表情,显然去意已决。 梁狗祥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时,林如右手握拳放到嘴边哼了两声,眼珠子鸡贼的转动着:“有一点我得跟你说清楚了,你要分家的话,我是不会让你带走一点粮食的,还有家里一切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你们都休想带走。” 白曦嗤之以鼻,林如天生坏相,在哪个年代都一样,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和这种人成为无话不说的闺蜜呢? 梁誉和白曦回屋收拾行李,其实能带走的并不多,白曦嫁人的时候从娘家带了哪些东西过来就带哪些东西走,而梁誉也十分的简单,几件衣物和生活用品,手里拽着这些年存下来的仅有的一两百块钱,一身轻装就要离开,林如还特意进来检查了一番,就怕他们顺走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直到走出大门口,也没人来给他们送别,梁狗祥只是不住的失望叹着气,徐冬冬眼中虽写满了不舍,但也不好唱反调,只是远远的目送着。倒是梁誉和白曦提着大包小包走出梁家大门后,本来不少在自家门口磕着瓜子闲唠嗑的街坊邻居看到他们倒是忍不住好奇的问。 “老五,你这是干嘛呀,拿着大包小包的?”隔壁李婶问。 梁誉不方便详细回答,只随便应了声没事,正打算拉着白曦往村南头山上走,就听到林如在屋里用她那几乎二十米内都能听到的大嗓门哭喊着:“都叫你当初不要把他带回来了!养了他这么多年,吃住的供着,不成想养出个白眼狼来,娶了媳妇忘了爹娘!说走就走!走,走得远远的!就当这么多年没养过你!” 那些街坊邻居听到林如的哭喊声后,纷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瞅着梁誉和白曦的眼神不由得变成了轻蔑和嘲讽的。 又开始指指点点和议论了。 “看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竟是白眼狼。” “那白家闺女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唉,人不可貌相。” …… 梁誉紧抿着唇,扔下左手的包裹握起了拳头,行李砸在地上的粗重声响,正如他此刻欲爆发的脾气一样大,没想到林如竟反咬一口,这些人怎么说他都无所谓,说他的媳妇就是不行,他正打算去让他们闭嘴,就在这时,白曦拍了拍他的手背,低下头便看见那张平静的脸在向自己左右摇着,只听到她轻声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她并非为别人而活,所以别人的眼光和非议的声音对她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活得精彩,把日子过得漂亮,这样就能让他们闭嘴,才能重重的让他们自己打自己的脸。 梁誉会意,他点了点头。从地上捡起行李,拉着她的手抬起脚步朝村南的方向缓缓走去。 几乎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那些三姑六婆闲不住的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们的不是,梁誉咬了咬唇,忍住不吭声,继续前行着。 正要拐向村南头的方向,白曦忽然响起一件事,她觉得自己应该回一趟娘家,把最终的分家的事情和娘家人解释清楚,免得让他们听到谣言开始胡思乱想和担心起来,可低头一看两人手里的行李,大包小包的真的一点儿也不轻来回跑也累人,不妨先到山上找到住的地方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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