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直视上陆靳言的眼神,镜片下反射着极冷的温度,不带任何感情地盯着她。 这样子的陆靳言,对她冷漠淡漠到了极致,就如同昨晚的一切只是盛欢的想象,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盛欢抬手摸上自己的伤口,摸到了一小片结痂的痕迹,这才在心里暗示自己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盛欢轻哼了一声,眉眼都是娇艳,像是和陆靳言商量又像是撒娇一般的口气,“你以后亲我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昨天你亲得我很痛你知不知道啊?” 陆靳言拿着餐具的手骨节泛着隐隐的白,低垂着眉眼,唇角的弧度带着冷嘲,“盛欢,你昨天一整天不知道跑哪里去鬼混了,我见都没见过你,怎么亲你?” 盛欢原本喝着牛奶的动作瞬间顿住,抬头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陆靳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陆靳言,你说什么?你昨天没见过我,你他妈昨天还说喜欢我来着?” 虽然她不知道这喜欢里包含着多少真心实意,但他的确是开口承认说喜欢她了。 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盛欢的嘴里忍不住蹦出了一句粗话,陆靳言的目光明显地阴沉下去,隐藏在深处的阴暗情绪将要宣涌而出,却是被他紧紧压制住,放下餐具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盛欢,吐字清晰中夹带着森然的语气,“我没做过,我也不可能说喜欢你。” 话落,像是连和她处在同一空间一秒都嫌恶的样子,陆靳言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毫不犹豫地离开别墅,脚步是有些落荒而逃的局促,背影甚至带上了几分狼狈。 他想开口说喜欢她,想要吻她,但也只存在于想象,怎么也不可能会做出来。 有些事情,有些拒绝,经历过一次便就足够了,再一次的失望,换来的只会是自取其辱的自我毁灭。 盛欢面对着变故有些反应不过来,陆靳言看上去不像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啊,可如果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他说的那般信誓旦旦,连她都要差点相信了。 盛欢透过落地窗看着宾利驶出别墅大门,眼神慢慢地冷下去,陆靳言在对着她演戏的话,那她自然也当倾情演绎。 - 盛夏六月的天气闷热不堪,街上的树木郁郁葱葱,蝉鸣阵阵,盛欢开着车,阳光透过车窗打下,让她不免有些烦躁。 除却陆靳言有些阴晴不定的情绪,他的办事效率是真的快,回国这才几天,就已经帮她处理好了驾照的事情。 等盛欢开车到了医院,无风的天气,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地下了起来。 幸好她临出门的时候看了眼天气预报,带了伞,不然停车场到医院大楼的那段距离,也足够将她淋成了个落汤鸡。 盛欢关好车门,撑开伞,刚想走出停车场,余光却是瞥到了一旁在屋檐底下站着的男人,他看着雨势发呆,微微皱起了眉,应该是没带雨伞,被困在了停车场里。 出现在医院的,无非就是几类人,盛欢迟疑了几秒,退回了停车场的屋檐底下,抬脚朝站在一旁的男人走去,“我有伞,要不要撑你一段?” 她的声音在一片安静中显得太过突兀,男人顿了顿,扭头朝盛欢看来,也让盛欢将他的样貌看得更加清楚。 刚刚她只是注意到了他的侧脸和垂落在裤缝边的手,侧脸清隽,手掌宽厚,手指根根骨节方明,她作为学医的在学校和医院看过的人太多,明显就是骨科医生的手,就连他身上携带着的气息,也向她透露着这信息。 不同于陆靳言常年阴沉着脸的样子,眼前的人一脸文质彬彬,就让人说不出的有好感。 江易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在看了一眼盛欢拿在手中的伞,是明显足以容纳两个人的大伞,他朝盛欢微微地笑了一下,“谢谢。” “不用,走吧。”盛欢说着,将伞撑到他的头顶上,一同踏入雨中。 距离太近,雨天泥土的清新味道,和她身上飘来的若有若无的清香,搅得他的心有些乱。 医院大楼不算太远,但因为雨势颇大的原因,还是让盛欢湿了大半边肩膀,江易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害你淋湿了。” 盛欢收起伞,听到他的话有些意外,还挺有礼貌的,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就当降降温。” 江易刚想说些什么,盛欢的电话却是响了起来,接通的时候盛欢的脸色变了变,顾不得和江易打声招呼,便急忙忙地朝楼梯走去,甚至连电梯都来不及等候。 三床待产的产妇在今早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母子安全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江易凝神看着盛欢的背影,嘴角微弯,刚刚距离太近了,他听到了她电话中的内容,里面的人叫她盛医生,并且听话语判断应该是妇产科的医生。 他之前对于其他科室的人一向没去怎么留意,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同一家医院,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认识的。 这样想着,江易便放下心来,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MK娱乐的总部,陆靳言铁青着脸,看着手机里实时传来的照片。 屏幕上眉眼精致的脸,此刻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笑魇如花,刺眼得很。 气质温和的男人,扭头看着女人的眼里,敛着的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她总是有那样一副本事,让人为她臣服,却从来不肯交付自己的真心。 当喜欢被轻视,被毫不犹豫地践踏,便是暗无天日的深渊。 她的目光,她的喜欢,于他来说便是极致的天堂,可盛欢,永远只会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不会朝他伸出拯救的手,因为她不曾参与,因为与她无关。 他的感情,在她眼里,从来便与她无关。 – 迎新晚会那晚上,盛欢强吻陆靳言的那一幕被有心人拍到并放到了学校论坛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盛欢和陆靳言是一对。 但是,只有陆靳言清楚,自那晚后,盛欢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她将他的心撩拨得蠢蠢欲动后,自己却是消失得无声无息。 所有人都在说盛欢喜欢陆靳言,可她只是亲吻他,玩笑性地对他说一见钟情,眼底沉浮的却是极为冷淡的情绪。 亲吻一向不代表什么,仿佛在她眼里,这只是一场游戏。 但他必须承认自己心动了,当她在舞台上跳着舞蹈满脸自信的时候,他的心就可耻地快速跳动起来,胸腔震动的频率过于.迅速不正常,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这般阴暗的人,从来欣赏的,便是她那样活泼开朗的女生,是一种占有摧毁并得到的情绪变化。 忍了大半个月,陆靳言终于向旁人打听盛欢的消息,得知的却是盛欢将要留学美国的消息,并且各种证明已经被批准下来了,也就是说,她几乎立马就可以启程去美国。 只有一件事情或者是人,让她存在于一种挑战欲,才会引起她的注意和重视,所以陆靳言一直在控制自己主动向盛欢坦明心迹,主动得来的东西太过容易让人轻视,盛欢不仅不会接受,甚至不会施舍下一分目光。 因为,那是她所不屑的东西,她想要的,便是征服与臣服的过程。 那天晚上,是他第一次醉酒,在酒精的驱使下,他向盛欢发了一条信息。 她的号码,他偷偷地保存着,拿起手机一次次地看着,数字都快烂记于心,却从没有一次的来往记录。 将手机屏幕每分每秒地掐亮,等着她的回复,能够让他第一眼就见到。 甚至他也做了最坏的被拒绝的打算,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盛欢的拒绝,来得太过地快,也太过的残酷,连一丝幻想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我有喜欢的人了,请你以后别纠缠我了,死心吧。” 到底是不甘心,陆靳言拨通了盛欢的电话,紧张之余,是满满的愤怒与黯淡。 凭什么,她一句话就能把他给打发了,凭什么,在她主动地靠近后,他的真心在她眼底一文不值。 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他没想到,盛欢在那条短信之后,将他拉入了黑名单。 呵,她对他还真是不屑一顾,毫不留情。 在她在美国留学的那四年,他在国内浑浑噩噩地等了四年,终于用一件事让她主动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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