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并不是个闲官去年与匈奴一战虽然匈奴战败退兵但河西郡也大损元气李牧身为父母官回平城不久他便准备再次出发巡视诸县民生。
临行前夕,李牧抱着虎哥儿逗陈娇:“这次你还跟去吗?”
陈娇嗔了他一眼:“我有虎哥儿,谁稀罕再陪你?”
李牧低头怀里虎哥儿快五个月了,小胳膊腿儿越来越有劲儿。
自己的亲儿子,李牧当然喜欢可仔细一想有了虎哥儿后,她待他确实不如以前用心了想当初她为他煮汤剥瓜子恨不得一天到晚黏着他如今虽然夫妻和睦她却再没有做过什么讨好他的事,除了晚上与他缠绵她的心思几乎都放在了虎哥儿身上。
李牧捏了捏儿子的脸蛋。
虎哥儿仰起脑袋,朝亲爹笑一张嘴口水流了一串出来。
李牧就笑着帮儿子擦了口水。
天黑了,乳母抱走了虎哥儿,陈娇去侧室沐浴,李牧跟了过来。
丫鬟们在外面守着,只听里面水声震荡,良久未歇,然后,她们娇小的夫人被太守大人抱去了内室。
“我还真想带你同去。”坐到床上,李牧用巾子包着陈娇的湿发,一边替她擦干,一边看着她白皙的后颈道。习惯了温香软玉在侧,突然又要一个人在外面巡游月余,李牧渐觉清寂。
陈娇轻笑道:“夫君位高权重,地方官员肯定会巴结你,或金银或美人,大人有了新人,何必带我一个旧的碍事?”
这话酸味儿十足,李牧笑了,凑过去亲在她侧脸,然后捧着她残留红晕的脸,低声道:“我恋旧,家里有了夫人,外面的女人再美,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陈娇哼道:“我姿色尚存,你当然喜欢,哪天我人老珠黄了,夫君便不屑看我一眼。”
“胡说。”李牧按住她的嘴唇,再次亲了上去。
离别在即,这晚李牧格外热情。
事毕,陈娇懒懒地躺在他怀里,困倦地道:“记得写信回来。”
说了那么多赌气的、故作不在意的话,最后还是露出了不舍。
李牧看着她浓密的睫毛,轻声道:“好。”
河西郡下有十八县,每到一县,李牧都会如约写一封家书回来,说些各地见闻,再关心关心陈娇、虎哥儿,洋洋洒洒的,每封家书都有两三页。
这日黄昏,李牧宿在临水县驿馆,距离晚饭还有些时候,李牧就打算饭前写封信。铺纸研墨,正要动笔,高俊在外面道:“大人,有位姓宋的老爷求见,说是您的故友。”
李牧目光微变,看着门板道:“请。”
稍顷,高俊领了一位身穿灰袍、三旬左右的男子过来,推开门,灰袍男人笑着跨进来,他进去了,高俊再恭敬地带上门板,他主动退到远处,既能防止有人靠近偷听,又保证自己也听不到里面的谈话。
“宋兄,上次一别,你我有一年没见了吧,近来可好?”李牧笑着迎上来,与来人寒暄道。
这位宋兄名谦,长李牧六岁,颔下蓄了短须,显得儒雅沉稳,像个书生。
宋谦笑道:“四海为家,还是那样,这次来到河西,听闻贤弟喜得贵子,特来相贺。”
李牧笑容不改,请他落座喝茶。
闲聊几句,宋谦好奇问道:“听闻弟妹受过一次伤,失了记忆性情大变?”
李牧笑道:“正是,不过我也因祸得福,现在内子温柔端庄,比从前好相处多了。”
宋谦看眼门口,压低声音道:“陈家女有倾国倾城之貌,愚兄早有耳闻,只盼贤弟莫要耽于美色,忘了大事。”
这两人,一个是河西郡太守,一个看似闲云野鹤,其实是临江王身边的谋士。当今圣上昏聩,皇后与外戚陈国舅把持国政,鱼肉百姓,宋谦当年来北地替临江王笼络贤臣,结识了李牧,李牧有报国之心,因此暗中投靠。
以前李牧与陈娇不合,临江王很信任他,现在两人连儿子都生了,陈国舅对李牧又十分器重,临江王难免有所猜忌,特派了宋谦来试探李牧的态度。
人之常情,李牧并不介意,直视宋谦的眼睛道:“宋兄放心,国事家事,我分的很清楚。内子如今只是我李家妇,与陈家无关。”
宋谦还是信他的,提醒道:“虽说如此,她终究是陈国舅的女儿,贤弟行事当万分谨慎,莫叫她察觉蛛丝马迹。”
李牧笑:“这是自然。”
六月中旬,赶在吴秀娥出嫁之前,李牧回了平城。
他没有让人通传,也不许丫鬟们行礼,悄悄地来了后院。
虎哥儿在睡觉,乳母守在旁边,陈娇坐在东次间的榻上,低头写着什么,如意伺候在一旁。
李牧挑开帘子,跨了进来。
他轻手轻脚,陈娇没有察觉,如意见了,笑着退了出去。
陈娇终于意识到不对,抬起头,李牧已经站在榻前了,穿一身浅色夏袍,眉目俊朗。
陈娇放下笔,高兴地扑了过去。
李牧抱住她,低头便亲了下来。
小别胜新婚,他亲得情动,大手熟练地去扯陈娇的衣带,陈娇急得攥住他手,朝内室扬了扬下巴,轻喘着道:“虎哥儿睡着了,乳母看着呢。”
“去西屋。”李牧揉着她,声音暗哑。
陈娇不肯,红着脸瞪他:“你是想我,还是想那个?”
李牧看着她娇媚的脸,笑:“都想。”
陈娇哼了哼,推开他的手,瞅着旁边的矮桌道:“我在练字,你看看我练得如何?”
说完,陈娇将写了一半的字拿过来,递给他看。
李牧坐在她旁边,一手还意犹未尽地搂着她,接过宣纸看了看,忽然觉得那字迹有些熟悉,奇道:“你摹的谁?”
陈娇笑了笑,又将桌上李牧写给她的家书拿了过来。
李牧意外地看着她。
陈娇靠到他怀里,小手贴着他衣襟,幽幽道:“你不在家,我,我看着你的字,就当看见你了。”
这算是两人和好后,陈娇对他说过的最甜的话了。
李牧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抱起,大步去了西屋。
中间虎哥儿醒了,哇哇哭了几声,李牧不得不速战速决,夫妻俩再狼狈地收拾衣衫,赶过来哄儿子。一个月没见,虎哥儿又把亲爹忘了,说什么都不肯给抱,李牧只好先哄儿子,夜里再与陈娇好好叙了一番旧。
吴秀娥出嫁,太守府里忙了一阵,忙完了,陈娇继续练字,临摹的却是颜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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