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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失笑,解释道:“早呢,怎么也得七八个月大才行。”

王慎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沉默的功夫,陈娇忽然发现,与过年的时候比,今日的王慎虽然依旧消瘦,整个人的精神却好了不少,就像冬日掉光叶子的挺拔杨树,在春日里又迎来了新颜。

“大人还有事吗?”他迟迟不语,陈娇好奇地问。

王慎再看她一眼,袖中的大手握了握,方道:“确实有一事,自去年起,我一直在物色新的编书人选,然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不知你还有没有兴趣。”

陈娇心里一喜,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大人此话当真?”

王慎笑了下:“我何必骗你。”

陈娇当然愿意,但,记起去年她一订婚王慎就冷着脸不许她再编书,陈娇咬咬唇,提了一个条件:“我可以替大人编书,但大人需承诺于我,在我编完整本书之前,大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辞退我。”

她是在讲条件,可那声音也带着一丝小女儿撒娇的味道,王慎听着,只觉得比雨声更悦耳。

他郑重颔首:“好,除非你自己不想编了,我不会辞退你。”

陈娇开心极了,最后问道:“那我明日开始?”

王慎再次颔首。

“那我这就去准备准备。”陈娇朝他行礼,然后走到凉亭外,撑开伞,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王慎坐在亭中,目光一直追随她纤细的背影。

陈娇走出他的视线后,又绕了一个弯,迎面撞上了撑伞的长福。

“姑娘看见大人了吗?”四目相对,长福期待地问。

陈娇回头,指着荷花池的方向道:“大人在凉亭里赏雨呢。”

长福先是道谢,随即自言自语似的道:“大人真是的,刚刚还让我去拿画具,说是要画假山,一转眼怎么跑这边来了?”

声音未消,长福已经走远了。

陈娇本来没有多想,可是走着走着,她突然朝假山的方向望去。尚书府的假山群,与荷花池在两个方向,以王慎的沉稳,他既然安排长福去取画具,断没有无故离开让长福四处寻找的道理,那么,王慎为何要走开,还偏偏与她撞到了一处?

难道,他看见她了,正好要谈编书的事,便跟了过来?

可,他要她编书,以前怎么不直接叫她去正院?

眼前浮现王慎在荷花池畔、在桥上逗留的情形,浮现他看到她时露出的意外,越想越像是装出来的,陈娇心跳便有些乱了。是她会错了意,还是,王慎真的在刻意又非要掩饰什么般地接近她?

如果他真把她当晚辈,他没必要遮遮掩掩,除非,他心虚!

或许是因为怀疑了,陈娇后知后觉地回溯了很多蛛丝马迹。

不小心握住她手时,王慎脸红了。

秦越才主动与她说了几次话,王慎就戳穿秦越纳妾的企图,并将秦越打发走了。

中了柳氏母女的药,意乱情迷的王慎一直唤着她的名字。

她与范正阳定亲,王慎冷脸不许她编书,几个月不见,他又瘦又憔悴,如今她才退婚半个多月,王慎就又恢复了精神,还主动要她继续编书!

单独一条两条算不上证据,这么多加起来,陈娇实在无法再说服自己,王慎对她无意!

想的入神,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陈娇转身,对面自然是王慎、长福。

“姑娘怎么还在这里?”王慎只是惊讶,长福直接问了出来。

陈娇想了想,道:“我有一事想请教大人,长福你先走吧。”

长福“哦”了声,走出几步,才想起征询主子的意见。

王慎点头。

长福离开后,陈娇便盯着王慎看,眼里只有探究,没有晚辈对长辈的恭敬,可以说非常无礼了。

王慎怕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强自镇定,问道:“阿娇找我何事?”

陈娇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

王慎不知她什么意思,几次看过来,才对上陈娇的目光,马上就移开了,努力维持长辈的威严:“阿娇若有事,但说无妨。”

陈娇想起了两人在牢房的初遇,那时,王慎审她时,眼睛一直看着她,一次都没移开过。

有些东西似乎可以确定了,陈娇突然很想逗逗他,权当是另一种试探吧。

笑了笑,陈娇俏皮地道:“没事,就是忽然觉得,大人长得挺俊的。”

王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看向陈娇,但他的脸,红得比动作更快。

陈娇笑得更狡黠。

王慎当她存心捉弄,当即绷了脸:“不得放肆。”

不放肆就不放肆,陈娇转身走了,没事人一样。

回了西跨院,陈娇看到兄长,笑着夸道:“大哥今日似乎格外英俊。”

陈继孝先是愣住,跟着傻笑,脸没红。

晌午见到父亲,陈娇又夸了父亲一通。

陈管事脸也没红,狐疑地盯着女儿:“又想做什么?”怀疑女儿别有所图。

陈娇什么都不图,只觉得心花怒放。

甭管王慎对她到底什么心思,就凭他的两次脸红,陈娇都决定,这辈子就是他了!王慎喜欢她最好,他不喜欢,她就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喜欢,万一他虽然喜欢她却只想纳她做妾,那陈娇就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直到他愿意娶她为止!

至于辈分,她连小刑部尚书都伺候过了,还谈什么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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