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镝与胡隶在岱山岛上整军备武,待时而动,又过了几日。
六月中旬,有人从庆元回来,为张镝带来了婺州的一封家信,此前张镝就常与家中书信往来,下南洋期间,胡隶已为他收了几十封。或是父母来信关心,或是转寄昔日故交的问候,多写些生活近况、日常见闻,张镝趁整军间隙,已经一一回复。
而这封信是妻子许小娥寄来,信中寥寥数语,除了问候丈夫安康,只说了一个内容,“家中有事,盼君速归!”
张镝原本正与师傅谈事,二人关系亲密,看信并不相避。看完后,见他坐立不安起来,胡隶不禁疑惑,张镝将书信递过,胡隶一看也皱了眉,说道:“即是家中有事,不可迁延,明日便回去看看!”
张镝却连半日都等不及,略做收拾,下午就叫船出海。张镝最重亲情,一般情况下,或许泰山崩了也不能让他慌张成这样,但家中有事就不免让他彷徨不安。他不断的猜测,是父母身体有恙,还是自己在临安的事情牵累了家中?都有可能,却都不确定,更加急迫的就往家中赶。
胡隶为防意外,执意要张镝带上二十名亲卫,张镝拗不过,只得带上。二十几人换上便装,乘船到庆元下岸,张镝却嫌人多拖累行程,他自然不能悠闲地走水路回去,就将亲卫们留在庆元城中待命,自己与叶承二人租了快马,昼夜兼程往回赶。
二人不惜马力,四百里路不及两日就到了。
张镝回家拜见父母,却见家中一切安康,并无异样,不禁疑惑。
未及相问,他父亲张秀山已经为他解疑了,说道:“是为父让小娥写信与你,只因临安来文,要你早日回去舍考,怕你误了时间,故而说得急了些。”
张镝疑惑更甚,他早已被革去学籍,为何又催他回去舍考?总不会是个套!
张秀山却早已洞明原委,连张镝在临安时犯下的事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便解释道:“我儿不知,朝廷已变了天了!”
原来二月份贾似道在丁家洲大败后,经扬州逃回,惶惶如丧家之犬,力劝朝廷迁都,但他战败失势,威望扫地,说话已经不管用了。而他那些门生故吏,惯会见风使舵,此时都缩了脑袋,不来殷勤,所谓树倒猢狲散。
而往日的政敌们纷纷变成了“主战派”,对他发起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攻击,满朝都是请杀贾似道的声音。其中叫得最响的,乃是贾似道往日的得意门生,后来的右相陈宜中。在强大的压力下,监国太皇太后谢道清念他“勤劳三朝”只打算将他免职,但此举无法平众怒,朝廷内外都坚决要求处死贾似道。谢太皇太后无奈,只得把他贬为高州团练副使、循州安置,籍没其家,遣使监押往贬所。
贾似道被罢黜后,宋廷以王瀹、陈宜中为相,并都督诸路军马。不久后又以二相论事不合,免王瀹相位,改任留梦炎与陈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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