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岛盐场的盐户们兴高采烈,他们并没有遭受什么损失,却打败了数百官军,出人意料之余,也深深佩服起张镝的智谋武略。此战过后,瞿根在张镝的支持下成为这支队伍的领导者,而瞿根也投桃报李,对张镝的建议言听计从。
清理战场,除抓获几十名俘虏,还获得了上百领甲胄,十余匹军马,数百件兵器,极大缓解了起义盐户们缺少兵械的困境,足以很好的武装起两百人以上的队伍。
张镝探知东海军已经拿下,便向瞿根提出,从盐丁中挑选二百人,武装起来一同去东海军会师。他倒不是看中这几百人的兵力,而是希望能将这些人带出去作为火种,锻炼出一支本乡本土的队伍,燎动这附近数州之地都掀起反元的浪潮,毕竟本地人的优势是外来的昌国军所没有的。
结果事情一宣布,八百丁壮人人都想从军,争执不下,看来这追杀敌人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啊。
张镝不能把男丁全部抽走,不然后方的根据地就没有人建设了,所以他聚齐众人劝谕道:“诸位的心情张某晓得,能从军的固然是好汉,但留下的也绝非孬种!
水有源,树有根,人需有本,这连岛便是我们的根本!
试想,若我八百弟兄全都出岛,谁来保护盐场?谁来保护家人乡亲?
我有建议,独子的全部留守,兄弟二人的出一人,兄弟三人以上的最多出二人!
选中的,跟我走,打跑无道的狗鞑子。留下的,保护我们的家乡,保护我们的盐场,今后自己煮的盐就归自己,再也不用交给鞑子的官府!”
“好,不给鞑子卖命,自己的盐归自己!”盐丁们一片欢腾。
“那大宋官府呢?还要收盐课吗?”有人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个略显突兀却有十分现实的问题。
“大宋……”张镝略一迟疑,然后坚定的说道:“今后大宋官府用盐,也需用钱和买,绝不能白白抢夺盐民兄弟们的血汗!不管是谁,敢来抢咱的盐,咱就用刀枪把他们赶出去!”
“好啊!听张官人的,咱就跟定大宋了!”盐户们顿时沸腾了,因为这意味着多劳多得,自己的收获归自己,盐场将真正成为盐户自家的盐场,再也不用担心一年辛苦都被官府剥夺,甚至发生倒欠盐课的事情。他们知道这都是张官人带着大家打出来的,一定要帮助张官人继续打跑狗鞑子,以后就会有好日子过了。
按照张镝的建议,安排好了从军和留守的人员,符合条件的还是很多,最终只选择了更精强的那些,组成了二百人的队伍。剩下的六百多盐丁,就留守生产,守住来之不易的斗争果实。瞿根的一位堂兄瞿咸水被推选为留守盐丁们的领头者,张镝建议他仍旧采用军事化的管理,在原来的基础上再细分队伍,瞿咸水言听计从,立马着手实施。同时,盐场还群策群力,将建起一定的防御设施,以尽量改变被动挨打的地理条件,另外鹰集山上的仙人洞也要去修建一番,作为应急时的退路和天然的堡垒。张镝听过瞿咸水等人计划,心中安定不少,看得出这个根据地还是很有潜力的。
连岛的事情稍稍处理,张镝便往东海军城中赶去,瞿根带领二百盐丁武装押着七八十个俘虏也随后出发。
张镝到时,东海军已经拿下半日,二三营的士兵也都已经开入城中,四处守御井井有条。张镝直奔衙中去见胡隶,商议下一步战事。
师徒二人所谋者大,东海军只能算是一道开胃小菜,海州才是正餐。
海州原名西海州,与东海军本是并列,地位相当的。但是海州总管丁顺率先降元,东海军便是有他出面招降,使其有了一种“五十步笑百步”式的心理优越感。而后由于元廷采用的是以陆制海的策略,东海军地位下降,西海州水涨船高,地名中也去了那个“西”字,称为海州,基本成了此地五六个州、县、军城的中心。
同样的,相比于东海军总管施居文的首鼠两端,海州总管丁顺则算得上铁杆汉奸,元廷对其也算信重。此时蒙元淮东都元帅、中书左丞博罗欢正统领数万大军驻扎在淮河一线的淮安、东安、清河等地,海州作为二线要地也驻有四千余兵马,周边的朐山、石秋等小城以及东海军城都作为海州的拱卫,各驻兵三五百人不等。
胡隶与张镝有本部三个营的兵马两千余,加上二百盐户义勇,甚至将新投诚的东海军那点防守力量都算上,总共也不到两千五百人,在兵力上是有明显劣势的。在以少数攻多数的情况下就必须用奇,不可以兵对兵将对将的硬拼,更不论攻城了。而用来出奇制胜的那颗棋子,就是钟艺。
这日一早,钟艺就出城往海州去了,随同的还有几名假称是东海军卒的昌国老兵,在张镝的计划中,他们的作用就是引蛇出洞,将海州的大军引出城来。钟艺是其中的重点,他的家眷都在东海城中被“保护”起来了,料他也不敢妄自泄露了军机。因钟艺任职年久,往来海州也算熟悉,是最合适的送信人选。
到得海州,钟艺在衙前递上了东海军的文书,并重重贿赂那通传的门子,说有重大军务求见总管。不过那总管丁顺却迟迟不传见,早已过了饭点,却不上茶,也不供饭,足足将钟艺等人晾了大半日。直至午后,那丁总管舒舒服服睡了个午觉,神清气爽,才似乎忽然想起有人候见。
钟艺晓得是丁总管有意消遣,借以压过东海军一头。不过他丝毫不敢表现出一点不耐烦,见了丁顺是唯唯诺诺恭顺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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