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请了几位部长?”张镝送走张鲁振,天色已经不早,便问问随侍的事务官是否还有人约见。
“除了兵部,还有一个刑部。”
“这么晚了,潘部长应当要休息了,不如请他明日再来吧!”
“潘部长已经到了,就在外厅候着呢!”
“不是隔两个时辰再去请的吗,这么早来?”
“两个时辰早过了,总理与张部长谈话紧要,潘部长让我们不要打扰,一直等着的。”
“这可就是我失礼了,快请他进来,上点茶水点心。”张镝与张鲁振谈论三级兵制,说得太深入,比预计的两个时辰超出很多,原计划第二个约见的刑部部长潘能法已经久候多时了。
“潘先生久等,实在是某的罪过!”潘能法还没进门,张镝已经在门厅等候。
“怎好劳总理亲自迎接!”潘能法侧身避过,谦让着随张镝进了书房。
潘能法是海州反正的旧官吏当中心意最诚的一人。其他的如施居文、钟艺等人或许都是被俘之后权衡之下的原则,而潘能法是胡隶从监狱中放出来的,心态上就有所不同,其志节慷慨,在节操上也不是一般降官可比,而且还很有才,年纪轻轻就主理一州刑房之事。
至于他如何跟着来了流求,其中却有个缘由。
当时大军撤离海州,原投顺的旧官吏大部分都留下未走,因为元军重新占领以后,陷城失地的罪过一般不会加追究这么些小官小吏的头上,只要将手脚做的漂亮些,甚至往往都能恢复旧职,利用好这些人对于海州与东海两个独立营的行事会方便很多。
就算施居文这样的正印官,只要钱使得到位,保住命没问题,保住官职也是可能的,这人又素来善钻营,与元庭高官有瓜葛,忠胜军撤离前留下了大量缴获的金珠宝贝和物资,足够他走通中书右丞张惠的门路。
施居文与钟艺等蒙元旧官都有把柄被独立营的人捏在手上,或者家人被“保护”在鹰集山上的秘密基地。他们以原来身份做掩护,实则作为张镝埋在敌人内部的几颗棋子。潘能法与这些人不同,他是实心投效,不需要用什么羁糜的手段,如果留在海州刑房的位置上,想必能继续发挥较大的作用。但他却不得不撤离了,因为在前几次的行动中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而且在小刀会劫粮的案子中为了庇护姚氏兄弟,把海州最大的地头蛇、号称“义民万户”的大地主严习狠狠的得罪了,所以官面上是不能再留了,就随着大军南撤到了流求。
到了流求,作为难得的刑狱方面的人才,潘能法在改制过后就被任命为刑部部长。表面上看,这刑部部长和刑房司吏似乎是差不多的位置,而且中兴社政简民少,刑部的事务还算轻松,似乎比在海州时还闲一些。不过潘能法素有长远目光,当然看得出中兴社一日千里的蓬勃势头,也想得到将来自己的这个刑部部长之职绝不是区区一个海州刑房可以比拟的。每思及此,就让他心潮澎湃,思量着要大展一番拳脚,张镝即便不相召,他也要主动来求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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