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破嘴走到今日,凭的可不是侥幸。各种备战的举措很快的被安排下去,四门城守都布置了起来。
几个月来整顿番汉军事的行动有了成效,几千番兵听到警报后都来汇集,在汉人军头的带领下慢慢列成队伍向着海边方向行进。
敌人的海上势力强大,黄破嘴自知没有海战之力,自己手上仅有那么七八条大船,船上战备不足,更何况番兵不会使船,只有自己亲信的几百汉人稍稍能够海上作战,但这样无异于以卵击石,汉人金贵,消耗不起。所以抵抗之计唯有指挥数千番汉大军列阵野战,练兵这许多时日,或许能克敌制胜。
“二大王!敌船上的旗号看清了,是中兴社的标志。领头的巨舰上还挂着“张”字大旗!”城头紧急布置的时候,前方探查的人也回来了,打消了黄破嘴最后的那一丝侥幸。
“姓张的亲自来了!?”惊惧之中,黄破嘴感到一丝眩晕,当初被张镝在广州洋面上打败俘虏的惨痛记忆又浮上心头,这记忆里除了恐惧、还有羞耻。哪怕如今在这岛上称孤道寡,那一块心理阴影也还始终无法抹去。
“来得好,来的好啊!”黄破嘴咬牙切齿,该来的躲不掉,也不必躲了,就在战场上见真章,瞧瞧各自的手段吧。这一战,他不仅要保住自己的基业,还要把那姓张的彻底打败,以报当初沦为阶下囚的耻辱。
……
“总理,太平湾到了!”
张镝有早起的习惯,每日五更就起来,先练一阵刀剑,或打一套拳法,松松筋骨,吃过早饭后再去处理一天之中的紧要公务。这习惯雷打不动,哪怕在征途中,在颠簸的海船上也不中断。这日他才穿衣起床,净了面,漱了口,船头就有人来报告,太平湾已经到了。
虽然地处热带,十一月清晨的海风也颇为清凉。张镝走上甲板,远处的海岸线清晰可见,似乎就在眼前。这是张镝第二次来到南吕宋的这个海湾,上一回还是下南洋北返,将陈三甸等几百人流放于此的时候。如今物是人非,海岸线的景致依稀如昨,自己前来的目的却已经变了。
就在张镝回忆感慨之时,海边三股白色烟柱高高的腾起,显得极为突兀。接着远处的城寨慌乱起来,成百上千的人往码头赶来,如细小的蚂蚁成群聚集,过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排出一个大致的阵列。
“这黄破嘴,反应倒也不慢!”张镝看了一会儿,对身旁的周黑炭说道。
黄破嘴这个人,以张镝这么好的记性也已经记不清楚了,毕竟当初两人的地位那么悬殊,一个是船队的最高领袖,一个只是最卑微的俘虏中的一员,而且下南洋带回的俘虏那么多,张镝确实很难再想起这黄破嘴是怎样的一个形象。不过如今此人在吕宋搅起这么大的风浪,从情报上看,这人还是个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典型,算得上一个奇人,张镝还真想见上一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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