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令,各炮船向敌阵齐射一轮!”待各船到了预定位置,张镝果断下令炮击,以炮船轰击陆上的敌人,这还是第一次,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旗舰上一门信炮朝天而发,这猛烈的震响就是开战的信号。二十余艘千料炮船临敌一侧的近两百门碗口铳陆续轰出了两寸大小的石丸,朝着几百步以外列阵的敌人兜头泼洒下去。碗口铳的有效射程差不多只有二三百步,但如果不求精度,打到一里以外也不成问题。一百多门炮一齐射击,显然就是追求覆盖伤害,无需计较精度。所以石丸打出去落地近的远的都有,很多掉进了海里,但至少也有两三成的炮弹落进了人群之中。
两寸多的石弹是设计来穿透几寸厚的船板的,一旦打中了躯体,那就是穿胸而过的一个大洞,中了脑袋就更如砸碎一个西瓜,红白之物像稀烂的瓜瓤飞溅出来。
这所谓的东粤国大军说到底只是番汉杂糅起来的松散集体,哪里遇见过这样可怕的情形,本来好好站着队列,等着敌人上岸,谁知飞来这么些拳头大的石丸,一下能把人撕成碎片。关键自己只能被动挨打,根本摸不到敌人的毫毛。
鲜血残肢、浓烈的血腥气、屁滚尿流的臭味,加上震耳欲聋的炮响,瞬间让这支混乱的队伍心胆俱裂。
“啊……!快跑啊!”
“要死了!要死了!”
“****####”
“τψΓΗυωΔΘΦ”
汉人们哭爹喊娘的逃命,他们所统辖的番兵就更加大乱奔溃,互相喊着听不懂的言语,主题无非是一个字,“跑”!
黄破嘴在城头上双腿一软,几乎瘫倒下去,在卫兵搀扶下才勉强站定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而这恐惧又有点似曾相识。一年前,在广州东南外海,不就是这样的感觉吗,那一次是在船上,被那姓张的指挥着几十只火竹筒一**击。自己当时也是如此的绝望、惊骇又无力。
“那姓张的哪来的那么多骇人的火器!?”
黄破嘴本来也知道中兴社火器厉害,也曾为此警告过部下多加注意,但他对火器的认识还仅仅局限于对火竹筒一类简易的东西,这玩意儿在征服周边番部的过程中发挥了很大作用,被他当成了宝贝。
但中兴社的火器早已不是原来那么粗糙的样子,已经升级到了追求精度和射程的第三代,火竹筒的升级版盏口铳都差不多要被淘汰了,黄破嘴却还拿着第一代的火器当成至宝,整整落后了两代的武器,不被吊打才怪呢。
“要输了吗?”
“不……不能,绝不能输!”
黄破嘴猛的站定,稍稍恢复了神智和勇气,疯狂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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