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杀你，但也不能放过你。头颅、四肢、命根子，六选其一，斩了它，我饶你不死。”
洛十一把剑递给他：“你的彩衣剑，试试叫她的名字。”
刘易琦右手接过彩衣，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他大口喘着气，眼光一下变得极狠，一剑砍去，左小臂“啪”一声掉在地上。
剑很锋利，可并不会减少他的痛苦，洛十一将一团布塞进他嘴里，刘易琦呼不出声，嘴巴又不得进气，只能讲鼻孔大张，汗水顺着鼻翼滚落。
洛十一将他扔掉的剑又捡起来交给他：“我现在觉得，你一条胳膊不够赔我，你得再选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刘易琦紧闭起眼睛，表情狰狞而痛苦，水珠从眼睑滚落，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
洛十一用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脖子：“快点选，你不选我就帮你选了。”
洛十一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刘易琦睁开眼睛，疯狂地点头。
“那就好，还是你自己动手吧，我动手就不知轻重了。”
地上又添了一条左腿，血流满地，刘易琦每一次呼吸，面庞上的血管似乎就要爆出来。
洛十一将剑抹净，收回鞘中。
“这样就好，我们两清了。”
洛十一走出屋子，将门掩上。刘易琦瘫坐在椅子上，进气多，出气少，可是并没有死。
他终于从剧痛中缓过来，他的眼神中又染上极度的暴戾，他要报仇，他要将洛十一碎尸万段！
一柄长剑穿门而入，扎进了他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痛苦，剑脊上五道剑骨，红光才渐渐黯淡。
……
春华殿弟子房，女人们的住处，总是比男人的要香。
苏祁云睡得很香，并没有将之前的事放在心上。
一人一剑疾来，若这一剑得手，她细长的脖颈势必会断成两截。
可是洛十一的剑停在半空中，苏祁云被惊醒。
“是你！洛十一！”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嗬，怎么了十一，怎么下不去手了？”
洛十一的眼神极度可怕，他将剑抬起，又一次狠狠刺向苏祁云，可是还是停在半空。
李长庚的声音：“收手吧，十一。”
老真人并不是传音，他此刻就立身在此，白衣黄冠，仙风道骨。
苏祁云这才明白，并不是洛十一下不去手。
洛十一没有放手：“呵呵，这种人你也要救吗？”
“我不是在救她，我是在救你。”
“我不要你救！”
“你不要我救，那你此时已经是河州边界的一具白骨了。”
洛十一泄了气，他抬眼看向老真人。
李长庚眼中有同情，有自责：“十一，留下来吧。”
“我留了两年，云天宫的人就在你身侧，你又有什么作为？”
“十一，世上也许有搬山填海的武功，但是绝对没有看透人心的武功。”
洛十一转向苏祁云：“你记住，没有人可以欠我洛十一的债。”
他背了剑，转身就走。
老真人留在原地，知道自己劝不了他：“十一，若是日后先天一炁功修至瓶颈，你随时可以回剑宗找我。”
洛十一仍是走。
“十一”老真人的语气有些激动，“就算是为了计心，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师父。”
洛十一踟蹰了一步，却不肯回头。
披星戴月，一直走下太白山，他终于停下来，屈膝朝太白殿方向，叩了一首。
雨中白衣残破的少年，此去不知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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