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花花把她的信给赵彩芝看,西西和东东跟着凑热闹,东东握拳,“奶奶,以后我也要考大学,姑姑说学校里很多人骑自行车呢”东东指着信里写自行车的内容给薛花花看,薛花花好笑,“考考考,你以为嘴上说说就行了,你姑姑她们考大学多辛苦你也是看见了,你不努力的话可考不上。”
“我肯定努力。”东东继续看信的内容,看到陆红英说学校的补贴花不完,问薛花花,“花不完咋不寄回来给我们呢?”
“花不完也是你姑姑的,要寄喊你爸爸去。”
东东马上撇嘴了,他妈写的信就像老地主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完全没有重点,什么学校的澡堂啦,厕所啦,巴拉巴拉的都能写两页纸,幸亏他认识的字不多,要像他哥认识所有的字的话,光是看信都会看得崩溃,他直起身,和赵彩芝说,“妈,你好好看书,也考个大学试试。”
赵彩芝好笑,“大学不好考,光努力不行,天赋也很重要,对了,你今天的作业做了没?”东东贪玩,好几次的家庭作业都是隔天早上写的,她们在桌边吃饭,他就狂写作业,不会的就问西西,这么下去,别说考大学,不留级就算好的了。
“写了写了,不信你问我哥,放学我在教室里写完了才回来的。”东东不喜欢跟着赵彩芝上学下学,都是赵彩芝走赵彩芝的,他走他的,他和小明他们一起。
赵彩芝看向西西,西西点头,“是写完了才回来的。”
两天后,陆德文和陆明文的信跟着到了,陆明文学的农业专业,据他说,班里60多人只有3个女生,都是结了婚的,本来薛花花有点担心他犯老毛病,知道这个情况算是松了口气,而陆德文学的航天制造,班里1个女生都没有,两兄弟的关注点不同,陆德文聊得更多的是本专业的知识,而陆明文内容精彩得多,班里哪个同学谈对象了,哪个和家里媳妇离婚了,就没他不知道的,连隔壁宿舍的老鼠怀孕生了窝崽儿他都知道。
比起他们,赵彩芝还是更喜欢看陆红英的信。
陆建勋在外边时,薛花花经常给他写信,几个孩子都出去后,她反倒不怎么写信了,几个孩子,真要写信的话光是邮票都要花很多,想着将来西西和东东花钱的地儿还多,眼下还是能省则省吧,陆德文他们在学校天天上课后就和同学们去玩,时间安排得紧凑没觉得有什么,对娱乐活动少得可怜的陆建勋来说就不行了,两个多月没收到薛花花的信,他急得下巴都长痘痘了,天天去门口等邮递员,弄得守卫兵都跟着紧张起来。
陆建勋年纪小,但在部队出了名的野性子,多野呢,除了罗慎没人震得住他的那种,要不是本领过硬,就他身上的处分,不知哪年哪月才升得上去呢。
看他这样,守卫兵怕出事,忙找罗慎打报告去了,罗慎收到消息出来,就看陆建勋拦着邮递员的自行车不肯他离开,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的瞪着别人,“老实说,你是不是把我的信弄丢了,都多久了,怎么可能还没我的信,你再给我找找,或者想想,是不是不小心给别人了?”
经常跑这片地,都是老熟人了,邮递员哪做过那种事,不禁苦笑,“我的兄弟呢,我替你盯着呢,真没你的信,要有的话我连夜都会给你送过来,怎么可能弄丢嘛,你要不写信回老家问问,或许你老家人没给你写信”
陆建勋顿时翻脸了,凶神恶煞的要扯对方衣服,罗慎看得头疼,喊他,“陆建勋,干什么呢?”
趁陆建勋回头的功夫,邮递员赶紧骑上自行车走了,他真是怕了陆建勋了,浑起来什么都怪他头上,他仔细找很多遍了,真没他的信。
发现邮递员走了,陆建勋脸拉得长长的,他不敢和罗慎吵,只好冲着远去的背影威胁,“明天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敢说我妈没给我写信,你是故意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呢。”
罗慎揉了揉额头,前几天在山里做实地演练,清晨才回来,本想好好休息会儿,结果他问陆建勋,“婶子没写信会不会是什么事耽误了,眼下农忙,估计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罗慎这会儿脑袋胀得厉害,他就奇了怪了,同样是熬了几天几夜的人,陆建勋咋还有精神跟人吵架。
想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陆德文他们读书去了,家里就剩下薛花花和赵彩芝,哪儿忙得过来,他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看罗慎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罗慎摇头,想说熬夜熬的,不待他张口,肩膀就多了只手臂,“不舒服请军医看看,别自己熬,年轻没啥,上了年纪就知道痛苦了。”
生产队的人爱说这句话,他以前没当回事,后来发现部队的人有个伤风感冒都不找医生看,他说这话的次数才多了起来,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他身上稍微有哪儿不舒服绝对是马上要找医生看的,医生看了他才放心。
可以想象,在边境时,他和敌方的人打起来被刀划伤胳膊他喊得有多大声了,那会天快黑了,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他震耳欲聋的呐喊吓得对方直接愣住了,连还手都给忘了,硬是让处于劣势的陆建勋给活捉了,那时的陆建勋才是个小兵,而他是连长,可想而知人家的反应了。
抓了人不算,他倒在地上打滚,凄惨的声音让周围的战友以为他缺胳膊断腿了,回部队才发现,他是所有人里受伤最轻的,右胳膊军装被划了很长的口子,约有3厘米的伤,军医打着手电筒才找到的,连血都没流出来。
因为这个,部队里好多说敌营连长是个窝囊废,刀都挨着肉了也没划出血来,活该被陆建勋活捉呢。
听陆建勋老生常谈,罗慎头更疼了,问陆建勋,“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你要不要回宿舍眯会?”
“谁几天几夜没合眼?”陆建勋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有其他人,完了见罗慎幽幽的盯着自己,陆建勋反手指着自己,“你说我?怎么可能!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睡觉怎么行。”他很是理直气壮,“别以为关系到部队荣誉我就不敢睡,和你说啊,咱部队最后为啥能赢,就是休息好的缘故。”
不知谁出的馊主意,部队每年都要去深山老林搞演练,尤其今年,好多个部队联手搞的淘汰赛,所有部队同时参加,占领对方根据地就算赢,前边还好,越到后边越难,难得他把上边领导挨个问候了遍,他带领的小分队任务是侧面包抄,直捣对方根据地,然而实在太困了,索性指挥大家睡觉,睡饱喝足再杀他个戳手不及。
看罗慎惊得眼睛快掉到地上了,陆建勋迟疑,“你没睡?”
“那你也太傻了,不就演练,用不着拿命去拼吧,该睡就睡,你看我,睡也睡了,不照样取得最后的胜利了?”
罗慎不禁严肃起来,“你这是不负责人的表现,你多睡两秒,你身边的战友就要承受更大的危险你知不知道?”
“说啥呢。”陆建勋拍他的肩,“他们也在睡觉。”
罗慎:“”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哪儿不舒服,我带你找军医。”陆建勋说着,挽着罗慎胳膊就往医务室走,医务室今年来了两个年轻的医生,听说是医科大附属医院分配来的,两人看到罗慎,眼睛都亮了,待看到他旁边流里流气的陆建勋,喜悦就这么僵在了脸上,部队有很多关于两人的谣言,听说去年兵工团的女兵来表演,有个女兵想和罗慎处对象,天天给罗慎送饭洗衣服,传到陆建勋耳朵里,他骂罗慎是负心汉,对不起他姐姐。
据说,好像,罗慎是陆建勋姐夫?
也有说陆建勋自己喜欢罗慎拿他姐姐做挡箭牌,毕竟,陆建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最先想到的绝对是罗慎。
两人的关系当真是扑朔迷离。
其中个医生叫范利英,舅舅是罗慎领导,她打听过罗慎的情况,罗慎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想到这,她鼓足勇气走了过去,问陆建勋,“陆班长哪儿又不舒服了?”陆建勋是医务室的常客,就是做个梦都要让医生诊断的那种,有他在,范利英直觉又是他不舒服了。
诧异的是,这次不是他,陆建勋把罗慎往前推,“他说他脑袋不舒服,你看看有没有事,算了,还是让段医生来看吧。”
不是他看不起范利英,上回他脚趾头受了伤,肉都翻出来了,范利英在旁边不慌不忙的,“消消毒就没事了”要不是看她是女同志,陆建勋非好好收拾她不可,这还没事要怎样才算有事,人活着的时候不抢救,死了紧张有个屁用啊。
范利英察觉到他的不满,没琢磨原因,她问罗慎,“怎么个不舒服法?”声音婉转,和陆建勋说话时完全是两种口气,陆建勋敏感地嗅到不对劲,嚷嚷起来,“段医生,段医生,罗大哥不舒服,你给出来看看啊”等了几秒看没人出来,又自言自语,“奇怪,是不是拉屎去了?”
桌前写病例报告的段医生:“”怕陆建勋做更惊悚的假设,赶紧搁下老花眼镜走了出去,他来部队几十年,就没见过比陆建勋更极品的人才,要说文化,陆建勋有,要说胆量战术,陆建勋也有,而且很多人看好他就是嘛,这脑袋瓜不知想什么,总有让人想掐死他的时候。
看段医生出来,陆建勋拉着罗慎过去,“他说不舒服,你给看看。”
罗慎脸色泛白,眼圈发黑,段医生连诊断都免了,摆手,“应该是演练太累了,回去睡几个小时就没事了。”
“还真是这样。”陆建勋咧着嘴笑了,催罗慎赶紧回去睡会儿,“午饭的事儿别担心,我让食堂给你留点。”罗慎性格稳重,这次演练算是上头的考验,过不久又要往上升了,他的话食堂不听,罗慎的话食堂还是愿意给他开小灶的。
罗慎只觉得头更大,“千万别,我睡不了多久,到饭点会醒的。”他转身走了两步,见陆建勋杵在原地,他问,“你不回去睡会?”
“不,我找范医生说点事,你赶紧回去吧。”陆建勋笑眯眯摆手,心想,罗慎是他看上的姐夫,怎么能让外边的女人把他勾走了,要勾也是陆红英勾,去年他就差点让其他女人钻了空子,现在可不会了。
范利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偏偏陆建勋表现得神秘兮兮的,罗慎走后,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才倒回来,脸色也变了,“范医生,我们是在这说还是去外边说?”
范利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偏偏陆建勋表现得神秘兮兮的,罗慎走后,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才倒回来,脸色也变了,“范医生,我们是在这说还是去外边说?”
如果不是他脸色难看,语气阴沉,范利英没准会往别处想,她犹豫了下,“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她要猜得到陆建勋会说什么,打死她也不会让陆建勋在医务室说的,可惜,她后悔已经晚了,陆建勋嘴皮子翻得快,拦都拦不住得那种,“范医生,我知道你是医科大毕业的,家庭条件好,也看出你对罗大哥有好感,但凡是讲究先来后到吧,罗大哥是我未来姐夫,你打他主意不好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挖墙角挖到我门前是不是不道德了点啊”他想说无耻来着,看范利英红着眼眶快哭了,到底给她留了面子,他接着说,“范医生人长得好看,工作体面,跟谁处对象不行啊,为什么揪着我罗大哥了,总不能我三姐不在你就为所欲为吧,范医生,做人不是这么做的,别看我三姐是农村姑娘,她厉害着呢,去年高考是咱们县的最高分,考的是首都师范学校,教书育人,不比你救死扶伤差吧,当年鲁迅先生为什么毅然决然的弃医从文,他老先生不就是认为精神的教育远比更重要吗?”
陆建勋讲道理犹如连绵江水滔滔不绝,范利英哪儿见识过这些,小脸胀得通红,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陆建勋继续说个不停,“宁欺白须翁莫欺少年穷,我承认,我们出身不好,我三姐小时候没受过啥教育,可她考上大学了啊,她将来不比你差,我相信,你读师范学校的话,肯定没我三姐厉害。”对陆红英,陆建勋蛮有信心的,从他妈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他妈骂人,绝对是他们三兄弟,啥时候骂过赵彩芝和陆红英,他妈都认可的人,没理由会比范利英差。
见他像开屏的孔雀,段医生真想切开他脑袋瞧瞧,到底哪儿来的自信啊,范利英父亲是市里领导,母亲是医院院长,舅舅是部队高官,而她自己也特别优秀,去年毕业到现在已经做过两次轰动的手术了,陆建勋哪儿的勇气指着人家鼻子骂?
看不下去了,段医生忍不住站出来为范利英说话,“陆建勋,你是不是过分了点,小范哪儿碍着你了啊,你说罗慎是你姐夫,你跟你三姐结婚了吗?没有吧。两人在处对象吗?据我所知也没有吧,既然这样,小范咋就不能喜欢罗慎了,罗慎都没说什么,你凭什啥指手画脚啊,要我说啊,小范和罗慎挺搭的,军人和军医,多好的夫妻组合啊。”
“你”陆建勋气得抬手指人,反应过来是段医生,慢悠悠把手缩了回去,“段医生,亏我以为你是德高望重的老医生呢,你咋能说这种话呢,我哪儿得罪你了你跟我说,我改就是了,不至于帮着别人挑衅我吧,我承认,罗大哥是没和三姐处对象,那又怎样,他是在等,等我三姐毕业他们就处对象结婚了”
来部队后,罗慎发誓,无论如何要让罗慎成为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优秀的人绝对不能便宜了外人,这件事,陆明文也是赞成他的,还鼓励他好好努力,盯紧周围,绝对不能让外人得逞,要不然他为啥对罗慎那么好呢,盯着他一日三餐,有时间就给他洗衣服,他出任务,生怕他有个意外,想方设法都要跟着。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对罗慎的好是要求有回报的!
陆建勋:真是为家里人操碎了心,我容易么我。
陆明文:建勋哪,我们班两个未婚女生都没有,你要不要也帮我找个,听说范医生家有权有势
陆建勋:滚!!!!!
罗慎:卧槽,你早就挖好坑等我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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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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