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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渐渐热起来,地里的农活也多了,就在大家撸起袖子准备开干的时候,县领导去市里开会,回来后召集各个公社干部开会,说新政策出来了,国家鼓励包产到户的方针政策,“保证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意味着吃大锅饭的时代的即将过去。

为了这件事,各个生产队都闹开了,要知道,包产到户是以家庭为单位,按劳动力或者劳动水平承包土地的,人口多的家庭自认为占了便宜,闹嚷嚷的要马上实行,还挑庄稼长得好的地,几家人为了争地大打出手,眼看地里的麦穗黄了,好几个生产队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结果,陆建国怕耽误农活,这季度就不管了,大家还是按以前的方法,收了麦子,种了玉米再说。

陆建国有威望,纵使有个别反对的声音也不敢多说,陆建国召集大家开会,话说得明白,“我知道最近大家都在琢磨什么,丑话说在前头,谁要偷奸耍滑耽误了农活,我饶不了他,大家勒紧裤腰带,好好干,小麦收回来,玉米种下去咱就讨论包产到户具体实行的办法。”

“大家不要以为这块地不会分给我,除草施肥马马虎虎就过去了,告诉你们,我会经常去地里转悠,要是看见谁干活不用心,分地的时候就专分不好的地给你,别怪我丑话不说在前头啊”

大家还是怕的,所以他们生产队没闹出什么事来,至于其他生产队,天天有闹事的,队长磨破嘴皮子也没办法,只得找公社干部主持公道,可把公社干部累得够呛,天天下去做思想工作,对某些个别冥顽不化的家庭,直接让县里派出所的公安把人抓进去关几天,安分了才放出来。

这样,各个生产队的人才安分了。

庄稼对人们来说是大事,庄稼长得好不好,和土地肥沃有关,别看仁安村生产队平静,内里也波涛暗涌着,没搁在台面上说罢了。比如,有两个看好日子准备结婚的女生突然不结婚了,而家里没有对象的弟弟则在几天内就找着了对象要扯证,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自家能多分点土地吗?

“花花,你听说了吧,春花为了赶时间,娶这个儿媳妇给了10块钱的聘礼呢。”猪场里,孙桂仙说着刚听来的八卦,“人家娘家也想多占个人口,凭什么把闺女嫁过来,春花到处借钱凑聘礼,你知道她想的什么吗?”

孙桂仙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这种事,稍稍动动脑子就知道,儿媳妇进门多个人不说,要肚子里怀上了,又是个人,到时候能多拿到几分地,这个算盘谁都会算,见孙桂仙按耐不住要说答案的模样,她摇摇头,孙桂仙噼里啪啦说了长串,和薛花花猜的差不多。

“你不知道,这几天陆建国快被烦死了,好多人问他肚里怀的双胞胎怎么算”为了土地,好多人急着怀孕呢,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孙桂仙是不着急的,她们家人口不少,真分到他们家,绝对吃不了亏,当然,儿媳妇最近能赶快怀上的话就更好了,她又和薛花花商量,“花花啊,你说要不要给大宝找个媳妇?”大宝小是小了点,大不了先娶回家养着呗,等两人大了再要孩子。

“你问问大宝吧。”薛花花哭笑不得。

“那还是算了,娶个媳妇回来,要吃我几年的饭,不划算,况且最近娶媳妇贵得很,我有10块钱留着不好啊,非得给别人才舒服?”孙桂仙又算了遍自家人口,村里有几家比他们家人多,但比他们少的也不少,就像薛花花“花花啊,当时咋就把德文他们户口迁出去了呢,留在生产队多好啊,你看看现在,按人头分地儿呢。”

薛花花看得开,“学校要求的也没办法。”

也是哦,城里户口才值钱呢,孙桂仙说话,双手熟练的抖着背篓里的猪草,“不过迁出去也好,将来国家分配工作,不愁饿肚子,对了,陆建国给你说了吧,咱生产队的知青要回城了,陆建国已经提交了部分材料上去,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些人了。”

国家城市建设需要人才,知青们回城是种趋势,陆建国说,最多4年,生产队的知青们就全部回城了。

“幸亏我家没有和知青结婚的,陆建国不是爱牵线吗,现在遭好多人家恨上了呢。”

如果说高考是对知青家庭的考验,那么知青回城,就真的是分离了,有个城市,有个农村,想想婚姻就维持不下去,别说知青们回城,就猪场明年恐怕都会给拆了呢,孙桂仙叹了口气,养了几年猪,她都习惯了,去地里干活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她和薛花花说,“咱这地方偏僻,照理说不会这么快的,好像是省里换了新领导,你知道的”新官上任,什么事都说不准。

薛花花没那么多忧愁,因为她知道,对农民来说,政策始终是越来越好的,跟着党的方针政策走就行了。

收小麦是最累的时候,随着人心浮躁,干劲明显不如往年,陆建国看在眼里不吭声,等把小麦装进保管室,插秧,撒玉米,忙到夏天,才算有了点时间,这不,就出事了?

知青回城,几个家庭破了,都赖到陆建国身上,要陆建国给个说法,几个人在院坝里又哭又闹的,说陆建国不赔他们媳妇丈夫,他们就去死,吓得陆建国有家不敢回,躲到猪场了,“花花啊,你说说都是些什么事,当时给他们介绍对象,个个眉开眼笑的,婚姻出了问题就怪到我头上,知青回城感情就破裂了?人陆明和他媳妇不好好的?要我看啊,还是他们自己有问题。”

李雪梅读大学后,好多人不看好他们的婚姻,天天诅咒人家两口子离婚,结果怎样呢,人家不好好的?今年李雪梅回学校没多久就怀上了,不是陆明的是谁的?人家两口子都能经受住考验,他们为什么不行?

陆建国继续念叨,“我是看明白了,人啊,有些忙不能帮的千万别帮,不定人家怎么反咬你口呢,等把土地的事解决好,我就不干这个队长了,谁要干谁干去,妈的,天天东奔西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完了还遭人记恨,你说我图啥我。”

陆建国的队长是从他叔手里接过来的,他叔没有儿子,陆建国几个兄弟都想干,他叔挑了陆建国,为此有人还说他叔不公平,要求全村投票,他叔答应了,最后投票的结果还是陆建国,这才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他叔是个好队长,他看上的人又怎么差到哪儿去。

薛花花宽慰他,“你也别难受,他们家庭是自己没维持好,照他们的说法离婚怪介绍人的话,以后谁敢做介绍人啊,没有介绍人,看谁都和他们结婚。”自由恋爱的风气还没蔓至农村,农村人还是看重介绍人,油嘴滑舌的介绍人给谁介绍对象都会被质疑,而稳重踏实的人做介绍人,结亲的两家都欢喜,陆建国做得并没有错,毕竟他没有考虑到知青们可能回城的可能。

陆建国坐在台阶上,手里抖着烟杆子,没事的时候就想抽两支,他摸了摸衣兜,找不着火柴,只得作罢。

薛花花又说,“他们想不明白,你就找他们爸妈,他们爸妈还不懂,就喊他们去派出所找公安,你问心无愧,你有什么好怕的,他们不想活,你就喊他们死算了,大不了最后把命赔给他们。”

薛花花最讨厌动不动就喊死的人,能轻易说出这句话的人肯定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活下去有多努力,像她,像英子妈

“好,就这么办,老子真的是受够了!!!”

看不到81的小天使,来了:

薛花花没有回答,开玩笑地问陆建国,“你觉得他找个啥样的媳妇合适?”

陆建国叹了口气,“哎,我咋知道啊,要说明文这人吧,性格是绝对没问题的,谁家有点事要他帮忙,他绝不推三阻四,生产队好多人说他像他爸,他爸年轻时候就特别爱帮人…找对象的话就不好说了,就知青房那群笑里藏刀的知青,哪个不把他吃得死死的啊…”

陆建国没有大男子主义思想,相反,他觉得媳妇管家会管得更好,但陆明文身边围着的女知青皮笑肉不笑的,令人看着冒冷汗,绝对是会来事的人。

认真想想,陆明文和陆红英的性格稍微换换就好了,兄妹两人,一个耳根子太软,一个又太刚,完全不像一个妈生的。

两人正说着话,猪场外边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嘹亮而粗犷的哭声,近两年来太常听见了,连隔壁生产队四岁的娃儿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发生了啥事:肯定又是孙桂仙又打刘大宝了。

说起刘大宝,他也算在丰谷乡公社响当当的了,仁安村生产队这几年在县里地位稳步上升,年年是县里模范,无论是粮食产量,还是生活作风,仁安村生产队都是排在前边的,偏偏,出了刘大宝这么个不中用的。

为啥说他不中用呢,进公社小学后,次次期末考试都是倒数第一,唯一有次倒数第二还是班里有同学没参加考试得来的,成绩差就算了,偏偏公社小学改革,要求成绩不好的学生必须留级,刘大宝年年都在留级的名单里,孙桂仙觉得丢尽老脸,也不和刘大宝讲什么大道理了,说不通就直接动手打。

因此,生产队常常能听到刘大宝的哭声,刘大宝也是绝了,挨打时被孙桂仙追着到处跑,等孙桂仙跑得快断气了他就停下,任孙桂仙打,他不知道孙桂仙下手用了多大的力气,反正孙桂仙的棍子还没落到刘大宝身上,刘大宝已经拿出孟姜女哭长城的气势哭嚎了。

就因为刘大宝不上进,给他脸上抹了多少黑啊,得亏不是他孙子,否则其他生产队队长不得把他往死里踩?

哭声响彻云霄,陆建国听得烦躁,开口骂,“这孙桂仙也是的,我都和她说过多少回了,大宝他压根就不是读书的命,送到学校就是浪费钱,有那个钱浪费在大宝身上不如对大丫她们好点。”

别看仁安村生产队就学率高,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存在的,孙桂仙就算是个例子,孙子不争气也尽量往学校送,可孙女呢,不饿着不冻着就算对她们好的了。

在他来看,大丫可比大宝二宝聪明多了,她要是去学校读书,将来没准能在公社小学混个代课老师啥的,陆红英现在是公社小学的年级主任了,她肯推荐大丫,大丫做个代课老师不是问题。

他和孙桂仙说过,孙桂仙听不进去,觉得那是浪费,在生产队跟着知青免费扫盲就够了,没必要花钱去小学,真要是读书的料,不去学校读书也能有出息,陆红英不就是个例子吗?

孙桂仙跟薛花花混久了,讲起大道理是滔滔不绝的,他说不过,可这三天两头的追着孙子漫山遍野打也不是法子啊,不知道的以为生产队都是些野蛮人呢。

“不行,我得看看去,别又整出些别的幺蛾子。”刘大宝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许多事不知道分寸,去年就有女知青说他偷看她们洗澡,要不是孙桂仙哭闹着不活了要上吊自杀平息这件事,最后不知闹成啥样子。

虽然后来证明刘大宝没有偷看女知青洗澡,到底影响还是不太好。

话刚说完,只听哭声猛地振聋发聩,听得人耳朵疼,陆建国赶紧往外走,边走边骂,还没到竹林,就看陆明文慌慌张张跑来,陆建国心头咯噔了下,“咋了,不会是你犯啥事了吧?”

居安思危,不知是不是思想觉悟提高的原因,每每看到队上容易招事惹事的社员陆建国就怕得很,怕他们惹事给生产队丢脸,他可是县里领导重点称赞夸奖的干部,不能有任何不良作风,外人看着他是越来越风光了,只有他自个儿知道神经绷得有多紧,自己家里他不担心,就担心生产队出事影响县里领导对仁安村的评价,以致于他看陆明文脸色不对就问了出来。

陆明文气喘吁吁的,刚从土里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不,不是,是桂仙婶子,她追大宝的时候闪着腰了,我问我妈拿钥匙回家找找有没有药。”陆红英认识乡里卫生所的医生,得知地里山里很多野草能做草药,不上课就会带着西西和东东去挖,慢慢的,家里囤积了很多药材,感冒发烧啥的都不用花钱买药了。

陆建国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破口大骂,“好端端的咋闪着腰了,工分她还要不要了,眼下正是农忙,请假是要扣工分的,到时候她可别跟我闹。”

陆明文尴尬地挠了挠头,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女同志的声音,“明文同志,你等等我啊,我正好找花婶子问点事,我们一起啊。”

陆建国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身影,没个好气,板着脸怒吼,“问啥问啊,啥时候问不行啊,其他人都在地里忙,就你问题多是不是啊,真有那么多问题咋不回家问你妈呢,花花不干活的嗦,挣不到工分你把你的工分给她是不是?”

不愧是去县里市里见过大世面的,陆建国是越来越不怕知青们了,记得知青下乡刚开始,他总怕生产队条件不好遭知青们嫌弃,在知青们面前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包括修知青房,预备很多个房间,手把手教知青们干农活,都是他怕知青们觉得委屈的表现,希望知青们在生产队生活得舒坦点,尽量记着农村生活的朴实热情,不知啥时候起他就看淡了,有些人性格就属核桃的,你不捶他他就不痛快,且得不得的还会来事,就像梁兰芬,有干部心里酸,翻起旧账免不了拿梁兰芬说事,他认真反思过,如果最开始他就表现得严厉些,梁兰芬肯定不敢偷奸耍滑,更不敢做出那等丢脸的事儿,追根究底,梁兰芬出事,身为生产队队长他多多少少是有责任的,不过没人问责罢了。

为了杜绝那类事情,他可不得表现得严肃些。更何况,围着陆明文转的可不是什么善人,都是些居心叵测的人,他更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了。

老实说,在这两年下乡的知青们眼里,这个队长是非常不好说话的,而且对谁都一视同仁,从不开后门,新来的知青就没不怕陆建国的,偶尔刚开始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接触两次下来也都对陆建国毕恭毕敬的。毕竟,整个县里,仁安村生产队风气是最好的,走出去的大学生也是最出类拔萃的,没有任何徇私舞弊的现象,据知青房的小道消息说,市里好几个领导想把子女送来呢。

因此,听了陆建国的话,女知青脸唰的白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回城大学生名额,再者是自己的工分,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陆明文正欲回头,就听陆建国训他,“看啥看,还不快找你妈去。”

就陆明文这德行,看到女知青这副模样不得轻声细语哄几句,多少年了,德行还是改不了,也真是奇了怪了,他爸年轻时不是这德行啊,咋就生出陆明文这么个软柿子来。

陆明文不敢犹豫,拔腿嚯嚯嚯就跑了,跟阵风似的,看他竟不回头安慰自己两句,女知青脸更白了,她记得前两天刘萌萌假装扭了脚要喝水,陆明文可积极了,难道他真的不喜欢自己?

见她愣愣的,陆建国张嘴欲接着骂,还没骂出口就看她哇的声大哭起来,活像家里死了人似的,陆建国惊了下,反应过来,毫不给面子,“就你会哭是不是,这么会哭咋不专门给人念家祭得了,多少岁的人呢,还要不要脸啊,还不去地里干活,今天的工分不要了是不是?”

以前热情温暖的队长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他是不苟言笑的冷面队长。

骂走了女知青,他也没心思管孙桂仙的事儿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孙桂仙回家养着也行,猪场的猪还小,人手忙得过来,他掉头想回猪场跟薛花花继续唠唠,走了两步又顿住了,转去了保管室,要了背篓和镰刀,沿着公路开始割起野草来。

有件大事他差点给忘记了,县里领导看他经常走路去县里开会不方便,说要奖励他辆自行车,那可是个稀罕物件,整个丰谷乡公社他是第一个得到自行车奖励的,不把野草割干净了,他都不敢骑自行车上路,万一磕坏了咋办?

陆建国干活是常见的事儿,割野草还是蛮少见的,他的重心多在庄稼和社员思想工作上,突然听陆红英说陆建国割公路上的野草,不仅仅是公路,公路两侧的野草也割得干干净净的,薛花花以为生产队要来什么大人物,毕竟这两年,来仁安村考察的领导还是很多的,粮食产量,养猪技术,都是领导们想推广的,奈何真正学到办法的并不多,所以她没往其他方面想,叮嘱陆德文他们要有眼力,生产队要是来了陌生人问什么答什么,重要的是别把人往当作坏人了。

去年,市里领导路过丰谷乡特意来生产队视察庄稼,遇着陆德文和陆明文,人家是半句话没套到,倒是兄弟两差点把人家祖上三代扒出来了,问题是,但凡他两提的问题对方犹豫,兄弟两就嘀嘀咕咕怀疑人家是小偷,人贩子,土匪,逼得人不得不亮明身份,就人家亮明了身份,兄弟两还半信半疑的,要公社干部到场亲自证明。

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的。

陆德文也想到这件事了,悻悻然点了点头,随即又抬头盯着薛花花,张了张嘴,小声问,“妈,要来的真是敌国间谍咋办,我们不就把生产队信息全部泄露了?”陆建勋在信里还说到间谍了,身为军人家属,他们防范意识可得更强才行。

薛花花抽了抽嘴角,瞅了眼破旧得裂缝的墙,“你觉得间谍会来咱生产队吗?”仁安村在县里市里是有些名声,还不足以引起间谍的注意,而且,她还不了解陆德文他们,之所以那么小心警惕,完全是故事听多了的后遗症,知青房有两个特喜欢讲故事的男知青,讲了很多老一辈跟间谍斗智斗勇的故事,兄弟两角色代入太深,所以看到衣着整洁,气质独特的人就怀疑是不是间谍,而去年那段时间正是兄弟两最疯狂的时候,甚至还发明了抓间谍的游戏,下雨天没什么事,兄弟两就在知青房跟几个男知青玩角色扮演,一人扮演间谍,其他人扮演抓间谍者,痴迷得吃饭都是在耽误他们时间的那种,要不是薛花花,两人恐怕连家都不回了,这会儿听陆德文絮絮叨叨的,薛花花直接甩了个冷眼,“就你聪明会看人是不是,那你给我看看,我这辈子能活到多少岁!”

陆德文顿时没声了,一脸讪讪的去灶台前烧火做饭,待薛花花出去淘米倒水,他赶紧凑到陆红英跟前,“三妹,你在学校有没有听到啥消息,真的有领导会来?”

陆红英翻了个白眼,怕她说话声音大惹来薛花花,陆德文急忙做了个小点声的口型,陆红英推开他,“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管其他干啥,妈说得对,间谍对咱生产队没兴趣,就算真的真的来了,以你的眼力,绝对看不出来。”哪个间谍会穿得光鲜体面地来农村啊,害怕别人认不出他是不是?

这话陆德文就不爱听了,再怎么说他们每次考试都是通过了的,陆红英咋这么看不起人呢,不爱听归不爱听,他却不敢反驳,因为陆红英是年级主任,最会讲道理了,学校的学生就没不怕的,怕到哪种程度呢,陆红英教的班级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除了刚进去那年教的学生成绩不怎么好,之后班级每年都是年级第一,能升年级主任也是有这个因素的,因为她带出来的学生成绩优异,孙桂仙没少去学校找校长,试想,刘大宝不留级的话就能一直在陆红英的班级,成绩肯定能提升,上初中高中完全不是问题。

当然,对于这件事,刘大宝认为就是因为他留级了,班级平均成绩才升上去的,他也认同这个看法。

然而不管怎么样,陆红英很厉害,他是不敢跟她吵的,吵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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