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林茹阴那边,她被打昏之后就被扔进一个小黑屋子里,里面黑漆漆的不透一点光线,空荡荡的连张桌子也没有,因为常年封闭,空气沉闷而潮湿。 她略微清醒,摸了摸发胀酸痛的脖子,视野在黑暗中一点点清晰,里面阴冷潮湿漆黑的感觉让她感觉恐慌。 她站起来去摸门把,然而缺摸了个空,入口是个机关设计的石门,现在闭合着不透一点缝隙,凿平的墙摸着格外厚实,人力是推不开的。 林茹阴用收拍打着石门,收效甚微。 里面连窗户都没有,是个暗室,她忽然知道哪怕大声呼救外面的人也是听不见的。有些沮丧的垂下手。 在里面,根本觉察不到现在是哪个时辰了,不知道沈府人没见她回去,会不会急的要疯掉了。 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抱有恐慌,就像之前冯庆俞欲抓她泄愤,可是也没使出什么下流卑鄙的手段,大庭广众之下,最多打伤她,也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这会连抓她的人的打算都不清楚,是要她死还是要将她关在这折磨一辈子都是未知。 她来望京才这些日子,除了见过冯庆俞他们,别的也没有惹上什么仇家,可昏迷前看冯庆俞的样子似乎不是他干的,那还有谁? 林茹阴怕的不行,蹲在地上双手攘住腿,将脑袋深深的埋进去,整个人十分无助。 忽然,传出齿轮链条摩擦的声音,石门被一点点的转开。 她吓了一跳,怕有人进来要对她不利,慌忙躺倒在地上假装昏迷的样子能逃过一劫。 林茹阴侧躺着,紧闭着双目,藏在身下的手微微颤抖。 石门那边传来骂咧咧的嘈杂声。 “我呸,你抓了小爷,你信不信我让你全家都偿命。” 林茹阴心里一惊,是冯庆俞的声音。 好像还有一人,始终没有发出声音,他急了又怒骂“我擦你个龟儿,绑了爷爷来你作死啊,你赶紧把小爷放回去,不然等老子家来人了,要了你狗命。” 她悄悄睁开一条缝隙看去,石门外面有条长长的台阶,台阶上长得青苔,还是昏暗一片。 冯庆俞被人五花大绑的贯进来,差点推的他一个狗吃屎。 “嘎——”石门被转上了。 冯庆俞就自己扭着身子在地上扑腾,几次想靠着双脚支撑起来“哎呦,我日你奶奶呦,抓你小爷,啊!你个屁都不是的狗玩意。” 他又挣了几下,没拧脱,泄气的在地上瘫了半响“噯,老子就不信邪了,我起,我起,起!” 冯庆俞一股做气的站起来,被捆绑成木乃伊的长条身子就到处蹦,一边跳一边还没放弃的大骂“我个倒霉的,啊,知不知道你上京冯大爷啊,我指你一下,你就能死信不信,啊!” “吵死了。” 一句淡淡的女声传来,听着还有些温柔。 可把他怕的跳脚“我靠我靠,女鬼啊!” 这屋子里是不是死过人啊,还是个女的,我靠,别找小爷我索命啊,我真没干过亏心事,冯庆俞心里嘀咕。 “闭嘴!”林茹阴气的握拳,平常的好修养这会都用不上了。 他一蹦窜老高的身子终于落下来,这才发现不远处稻草堆里躺着人,他刚一进来光顾着骂人了,都没发现。 他感觉应该是活人,一点点蹦跶过去,蹲下身腆着脸,喊道“哎,你也被抓啊,你。。。” 然后他再细看之下,是林茹阴冷着一张脸直勾勾的看着他。 冯庆俞吓的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是你!” “可不是我嘛,你也被抓了,真好。”林茹阴微笑。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奶奶个熊的,是哪个抓的小爷。 说起冯庆俞那会赔了钱,就跟在众人后面慢慢追,哪想到被几个毛贼盯上了。 他们蹲在讨要饭的旁边抠脚,看到这小白脸穿的一身锦衣绸布的,从头到脚都包的花枝招展的,十个指头都戴着扳指,连脖子上都没空着,戴了个大宝玉,腰间挂着玉佩,偷着有钱人的大傻样。 那会他一个人身边跟着十几个家仆谁敢上,这会落单了,就是钱财他本人,小白脸还细皮嫩肉的,四肢不清五谷不分,不干他一票对不起祖宗给的机会。 说着就往他那冲过去,三人成虎,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个个如狼似虎就扑过去。 冯庆俞又不傻,一群人扑过来,当然是跑啊。 他们追了冯庆俞好几条街,终于把人堵在巷子深处,里面是个死胡同,墙也是筑的老高,任凭你插上翅膀都难逃。 “别过来啊,我说真的啊。”怼天怼地的望京一霸这会有点怂了。 他转过脸看着那墙老高了,见几人嘿嘿狞笑的逼近,欲哭无泪的整个人贴着墙靠着。 “快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不然别怪我们几个不客气。” 冯庆俞肉疼的摘下一个玉扳指给他,不舍的递出去“给。” 那是从冯父手指缝里抠出来的,还没少挨他父亲揍,那老头身上好东西多的很,平常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 “还有,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说着就要动手去搜冯庆俞的身子。 几人靠过去,就想扒他衣服,一人一手扯着他衣襟往下拽,一人要去扒他裤子,用力的裤衩都要跟着一起蹭下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冯庆俞大惊失色,吓得说话声都走音了。 一股脑撸下十个手指上的玉扳指扔在地上,几人赶紧蹲下身去抢,到手都是自己的了,少抢的都要和同伴打起来。 他乘机推开堵在胡同前的人,夺路而逃。 几个毛贼也是机警,一人扒拽着他的衣服后摆,后面人跟着扑上去抓他脚踝。 冯庆俞慌忙脱下外袍,一边脚踩抓他脚踝的手“去你奶奶的。” 被他踩到的手刺痛,呲一声收回手,另一手抓着有些脱力,被那小子跑了。 冯庆俞慌不择路的跑着,双手还要去拽被扯下来的裤衩。 后面人紧追不舍,那小白脸身上还有很多银子珠宝,连那身衣服都能当不少钱,这到手的鸭子飞了,一会抓到要扒了他一身毛。 他看见前面一条深巷子,里面七拐八拐的好像有十几条路,自觉看到了希望,眼睛里全是希翼,咬牙使出夺命剪刀手埋头往里面冲。 绕了大几十条小道,终于没有跟着的尾巴了。 “呼”冯庆俞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要不行了,累死小爷了。 他擦擦汗,环顾了四周目光茫然,这哪啊,他不会走出去。 “噯。”他突然看见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戴着斗笠就出现在这里,他一下拽住他的手腕“大哥,你” 然而还没说完就给扭过了手肘“啊啊啊,放手,痛痛痛。” 他就想拉个人问个路,不至于打他吧。 两人拉的很近,冯庆俞的背贴着人的胸脯,他微微扭过头去看,透着斗笠的面纱看不清到里面的人。 他直觉不妙,奋力挣扎起来。 然后就见那人一手轻松的钳制住他的双手背在身后,一手抽出怀里一捆绳子,将他五花大绑的捆好,还用黑色的布将他眼睛蒙上。 眼前一片漆黑,“喂,你谁啊,搞什么!” 之后他就被人带进了这间小黑屋里。 别看那人身材矮小,力气却很大,他几乎使出了蛮力,那人也是轻轻松松的制住他,根本摆不脱他的控制。 冯庆俞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了。 这下再看到林筎阴那还有不明白的,那绑走她和自己的都是同一个人,从遇见她开始就没好事情,冯庆俞没好气道“你就是克我的,天生和我犯冲,遇上你就没好事。” 林筎阴和人争执起来也不惶恐多让“要不是你要抓我,能给人机会把我抓走吗,你那么多手下把我侍卫都拦住了,不然我早就安全回沈家了,还能有现在这事。” 冯庆俞听了就想反驳,张了嘴又闭上,哑口无言。 是,是他理亏在先,那他能怪谁,“我这不也被抓进来了,是我活该行了吧,咱俩一起扯平了啊。” 林筎阴看他一脸郁闷,身上衣服被撕成条,看着凄惨多了,也不忍心奚落他。 细看之下,冯庆俞的眼睛很明亮,干净清透,齿白唇红,容易将他和小白脸混为一谈,他说话时就将那清爽的气质破坏了,整个人就像流氓痞子街上霸王一般混。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像今天这种仗势欺人的事也没少干,家中有权有势横着走,他娘是郡主,平时对他疼进骨子里要啥给啥,这还是第一次吃苦头,就受不住的直呼惨了。 林筎阴这会看他就觉得烦,不爱搭理他。 冯庆俞却偏要凑上来和她说话,一直絮絮叨叨的。 “他们打我可疼了,你看这,还有这。”他撸起袖子给林筎阴看,好像委屈的孩童要找娘亲告状。 林筎阴简直被他逗笑了,这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还真是难得“我是你娘吗?” 这话几乎是占他便宜,冯庆俞当即不干的翻脸“你信不信我打你,我连女人都打。” 林筎阴看他摆出凶神恶煞的嘴脸,挪动腿不和他蹲一块,一人各占一块墙角,谁也不搭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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