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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那么,”莱昂觉得女巫的性格与自己颇为契合,“那个害我这么多天没能喝酒的家伙是谁?”那怪声叫嚣着要杀掉亚伦,把施法者解决掉正合他意。

“不知道。”

“啥?可你是女巫啊。”他音量下意识地就抬高了。

“女巫又不是神,何况即使是神,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伊芙琳撇了撇嘴,“放心吧,虽然现在不知道,不过至多到下次满月,我就可以把那个家伙找出来。在那之前,只能请尊贵的星辰卫士大人忍耐忍耐了。”

“哪里的话,”莱昂连忙致谢,麻烦有了解决的希望又喝了那么好的酒,他深感过意不去,“真的不谈谈报酬吗?说起来,女巫这行当也收定金的。你想要什么呢?尽管说出来吧,哪怕傻子也不会拒绝星辰卫士——你自己说的。”

伊芙琳托腮沉默了好久,久到莱昂以为她生气了。“既然你坚持的话,”她打了个指响,“给我看看你的项链就好。”

莱昂二话没说摘下项链放在桌上。果实散发出淡淡的幽蓝光芒,伊芙琳把它捧在手心,满眼都是蓝影。

“真稀罕哪,这是月纹木的果实,”她转动着角度,啧啧称奇,“我还是第二次见到实物。你是怎么弄到这东西的?”

“很稀罕吗?那是我十二岁时的事情吧,巨塔城正门外有道断崖,崖顶生着两株……等等,”他猛然醒悟,“你连我的剑叫沉默都知道,那是只有我和亚伦知道的秘密。这条项链你却需要问我?你不知道?”

“不问怎么知道?你又没告诉过我。”

“可别的我也没告诉过你。”

“两码事。”伊芙琳把项链还给他,起身去墙边柜子里又拿了个杯子出来。她把莱昂的杯子斟满,给自己也倒上满满一杯,而且顺道给薇妮杯中添上少许。“定金我收到了。我很少喝酒,除非偶尔遇到值得庆祝的事。我想今天的情况就很符合‘偶尔’,”她举起杯子,露出莱昂从未在任何人脸上见过的灿烂笑容,“我会尽快把人找出来,你回去等我的消息就行。至于其他的……谢谢你啦。”

我做了什么值得她感谢?又有什么值得庆祝?他不明白她的谢意从何而来。精灵的酿造技术实在精湛,她又如此热情,这点小小的疑惑很快被他抛在脑后,只顾着一杯又一杯地弥补多日来的损失。慷慨的女巫拿出一瓶又一瓶琥珀佳酿,他用表现证明了伊戈爵士想证实却未能如愿的那句话:他喝起酒来和水牛喝水差不多一个意思。

等他和薇妮从木屋出来,天空中已是满天星斗,月亮高悬头顶,象征健康、治愈与生长的神蛇座与象征死亡的水晶兰座正一同从海平线上升起。莱昂依稀记得这是个罕见的天象,但他喝得太多,分辨星座还凑合,要动脑去回忆就太勉强了。

“今晚夜色真美,”伊芙琳亲自把他们送出门外,“现在回去的话,路上说不定可以遇见亚伦大人。”

“当真?”

“精准地确定未来是再伟大的预言家也做不到的事,何况我只是个半吊子的女巫。今晚……当你迈过普拉哈城墙的阴影,”女巫的笑容变得狡黠,“见到亚伦大人后,我就先祝你们好运啦。”

告别了她,一路上主仆二人都在琢磨祝他们好运的含义。回到普拉哈时,翼龙门前的守卫拦住了他们,理由是女王下令太阳落山后任何人不得出入。没人认识脱下盔甲的星辰卫士,他们又没携带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薇妮不得不给了守卫每人一个银月,两人才得以进城。

夜晚的都城甚至比白天更繁华,举目望去,灯火数不胜数,莱昂几乎错觉自己置身群星之间。龙堡,大圣堂,观星塔,霜龙门,薇妮把城里最显眼的建筑一一指给他看。也许是美酒的缘故,也许是伊芙琳太讨人喜欢,也许是薇妮作为侍从无可挑剔,他觉得今天的夜色确实很好。

他不想急着回住处,薇妮也是同样想法,她带着他去了艺人广场。用她的话说,在普拉哈,既有大圣堂那种神圣得仿佛多瞧一眼都是亵渎的场所,也有这种嘈杂混乱、乌烟瘴气却充满活力的地方。

很难说这儿究竟是广场,还是集市。到处是高声吆喝的商贩和跑来跑去的孩童,全世界所有的东西仿佛都能在此买到。他们买了几根香肠,一个花瓶,一本教会编纂的地理书籍和一副产自德拉帕斯的以太棋。得知薇妮至今没有自己的剑,他找了家铁匠铺,不由分说掏钱订了一把。

离开铁匠铺,一座不起眼的尖顶圣堂前,他在一天内第二次见到了排成长队的人群。队伍的一头,亚伦穿着粗布衣服,佩剑用绳子系在腰间,正和几个修士一同把面包和一勺勺粥分给平民。

果然遇到了。亚伦专注于布施,没有注意到他们。莱昂决定和朋友开个小小的玩笑,拉着薇妮一起排在队伍里。今天恰好是简朴的打扮,主仆俩在等待施舍的穷人中毫不起眼,顺带附和着称颂几句亚伦与教会的仁慈,谁也看不出破绽。

“亚伦大人的佩剑,”薇妮忽然道,“剑鞘和您的一模一样。”

“其实连剑鞘里的东西也一个样,”莱昂告诉她,“希尔家族的某个祖先当初铸了两把一样的剑,亚伦进入影堂那天,作为纪念送给我一把。顺便一提,他手里的那把剑名字是‘怜悯’。”

女孩交握起双手,作出祈祷的架势:“怜悯,很适合亚伦大人的名字。我决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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