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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请你手下留情喽,”伊芙琳像孩子一样笑了,“下注吧,昨天有个人给了我一大块龙银当报酬,快有半磅重。要是你赢了的话,就归你。”

“半磅龙银?”杯里的酒洒出来了少许。他的“沉默”与亚伦的“怜悯”铸造时掺入的龙银加起来也不过半磅,有人居然一下拿出来当报酬,而她仅仅用来给一盘无关紧要的棋局下注。他坦承:“对不起,我拿不出相同等级的赌注来。”

伊芙琳的笑容又一次变得狡黠:“那要是你输了,赌注就由我指定啦?”

笑容着实叫人不安,莱昂本想推脱,可念头一转,争强好胜的脾气占了上风。难道我会输?“没问题,”他举杯长饮一口,“要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或者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过,最好不要是让我太难堪的事,比如脱光了衣服绕着龙堡跑一圈……”

“不会啦,”圆形的棋子在她指头间灵活地滚来滚去,显示她对此项游戏甚是熟稔,“肯定不会叫你有任何为难的。其实我挺好奇,你和亚伦在巨塔城时经常在一起玩这个,可你们俩从小受的是骑士教育,恰图拉不是更适合吗?精灵和法师之外的人玩以太棋,真的很少见呀。”

莱昂抓过棋盒:“是因为身份的缘故。让我们开始吧,谁先?”

“你先好啦。顺便,能请莱昂大人再多费些口舌,为我详细解释一下身份的缘故是什么意思吗?”

他为自己倒上第三杯酒,这酒是真的很好喝。想要得到完美的饮酒体验,酒本身的好坏往往不如和谁在一起喝酒重要,不知怎的,和伊芙琳在一起,心情仿佛特别舒畅。莱昂拿起一枚矿石棋子轻轻拍落,木制棋盘上出清脆的响声。“在恰图拉里,”他说道,“暴民就是暴民,骑士就是骑士,而国王永远是国王。不管棋局进行到哪个阶段,不管棋子处在哪个位置,这一点绝对不会变。”

女巫跟着放下她的棋子:“哦?这么说来就可以理解了。你和亚伦虽然是挚友,可出身相差甚远。”

“是啊,”莱昂放下第三枚棋子,“在以太棋里可不同。没有谁高贵也没有谁卑微,原本重要的棋子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而看似无用的棋子也可能成为获胜的关键。胜利依靠的是每一枚棋子,而不是国王或者龙。”

“原来如此,难怪每个人都说亚伦大人是我们时代最伟大的骑士,”敲了敲棋盘,放下又一枚棋子,她补充道,“当然喽,咱们的莱昂大人也不输给他。”

“你是指剑术和以太棋吗?那我确实比他强。”语毕,他开始专注于眼前的棋盘,不再说话。无论剑术还是棋艺,都需要一颗专注的心,同时想逮到两只兔子的结局往往是一只兔子都逮不到。

他的自信不是毫无来由的。这项公认高深的棋类游戏最初只在精灵间流行,大约在三四百年之前,不知是谁发现,下棋在相当程度上可以代替冥想来提升法师的灵能与法术操控技巧。那之后,大陆的法师之间迅速开始互相传播,到了几百年后的今天,虽然普及程度没有精灵那般高,人类与矮人中为之着迷的也有相当数量。

而莱昂的棋艺在任何种族中都可以称得上佼佼者。落锤港是个繁华的港口城市,住在巨塔城的那些日子里,他与大陆各地的棋手交手,罕有败绩,其中不乏高手。至于亚伦,和剑术一样,除了最开头的几盘之外,在漫长的日子里再没有赢过他。

眼前的局势却有些不妙。伊芙琳看起来下得相当随意,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可每次他尝试对其中某个破绽进行攻击,她总是快他一步,令他不得不先行防守。

棋局越是进行,莱昂越是惊讶。就差那么一小步而已,却正好令他束手束脚,完全无从下手。看起来像是碰巧,可接连几次都是同样情况,他清楚这绝对不是碰巧。

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他苦苦思索,汗水不知何时爬上脑门,看了眼对手,女巫甚至没在看棋盘,她双手支在桌上,头垂得很低,忽然脑袋向下一沉,将要碰到桌面时顿住,又晃晃悠悠地抬起来。转眼的功夫,相同的动作她重复了三遍。

……睡着了?实力的差距令莱昂汗颜。巫术,一定是巫术的力量。他伸出指头,轻轻戳了戳她胳膊,没有反应,他加重力度再次尝试,伊芙琳倏地扬起头来:“轮到我了?”

她一脸茫然。莱昂嘴角微微抽动,思考再三,他放下棋子:“不用了,我投降。”尽管只是一盘棋,说出“投降”一词他仍旧很不情愿。

“谢谢,”她揉揉眼睛,“我可以声张胜者的权力了吗?”

“可以。我说话算话。”原先他一点也没考虑过自己输掉的可能性,所以对赌注也不上心,如今当真被她赢了,心底难免忐忑。虽然伊芙琳看起来没有恶意,开朗如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可女巫到底是女巫,只有诸神知道——不对,就连诸神也不知道,一个女巫会打些什么主意。肯拿半磅龙银出来当赌注……他不敢想下去。

她魔术般双手捧出一个盘子,盘子上是热气腾腾的一块馅饼:“先把这个吃了吧。我亲手做的酥皮馅饼,味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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