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走后良久陈庆才终于缓过劲来,不过不同于往日。
往日他病发完毕后,休息一会儿又与常人无异,可是这一次,他感到他的状态没有丝毫的恢复。他终于确信;他这是大限将至了。
面对死亡,他更多的是不甘和悲痛。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没有铲除藩王、还没有削弱世家、还没有消除大周的积弊........
可如今他只能在这大殿内等死,他含着泪口中喃喃道:“父皇,庆儿让您失望了!大周的江山,庆儿守不住了。”
“当了这么久的皇帝,怎么一点也不见长进啊?”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他顿时汗毛直立,有人潜入了玉熙宫,可是外面的侍卫居然没有发现。
他猛然转身,可当他看到来人时,他愣住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黑底金边的棉袍,头上挽了个道髻,头发很自然的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个短杖,正站在他面前,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他小心翼翼的对着男子叫了一声:“父...父皇?”
这个男子居然是陈凌,相信此时有旁人在殿内,必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陈凌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慈爱,笑道:“我儿子不孝啊!几年时光,把父亲是模样都忘了。”
陈庆如同小孩子犯错似的,站在那里拘谨的说道:“父皇的模样,儿臣不敢忘记。”
陈凌上前,摸着儿子的头说道:“好样的!你做的事情,父皇都看得到。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伦,你不要自责。”
说完,拍了拍陈庆的肩膀说道:“父皇问你!如今太子年幼,悍臣满朝。势必君弱臣强,你该如何?”
陈庆有些愧意,他毫无底气的说:“儿臣无法解决此事,世家大族把持朝政非一两天了。儿臣只能用捧杀刘瑞的来使其置于风口浪尖,让他去和那些大臣斗。一直斗到琦儿长大,他就能得到许多老臣的支持,从而扳倒刘瑞或者那些权臣。”
这时,陈凌突然问道:“高晟可为贤臣否?”
陈庆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答道:“目下可为贤臣。”
陈凌笑着问:“何时便不为贤臣?”
陈庆答:“高晟长处在于整肃吏治,查勘官吏。当朝堂吏治清明之日,便是高晟回乡之时。”
陈凌:“以何理由?”
陈庆答:“父皇留下的账簿、还有高晟宗族犯罪证据,足矣!”
陈凌笑了笑:“故技重施?”
陈庆看着父亲的笑容有些没底气,低下头不敢看父亲。
陈凌:“君王之道,用人之道;能操纵人心,才配御天下。刘瑞也好、高晟也罢!只能怪你自己愚蠢。”
陈庆默默的低下了头,如同犯错的小孩子,怕得到父亲的责骂。
不料陈凌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中闪过一丝欣慰:“不能怪你,父皇知道,庆儿不容易啊!”
然后他抬头看着屋顶,叹了一口气说:“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又哪有不亡之国?你不必自责,父皇早就料到了!”
听到这话,陈庆反而更加自责。
陈凌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说完拿起案上尚温的药汤,递给陈庆说道:“该喝药了!”
这个时候,陈凌才真正像极了一个父亲。
陈庆忍着眼泪,接过碗。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