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狱本身不大,顶多能容纳十人不到,因为犯人往往活不了多久,被折磨几天就轻易死去,加上来的人也并不多,所以火狱经常是万年不开张的,然而近两个月,他们已经迎来了第三位客人。
议会很给莱蒙面子,挑了十个行刑队的猛男在背后押送这位已经被打上禁魔烙印,并且神术拴了十几根手指粗的贴脸的犯人。他们未免有些过于高看莱蒙了,骨骼全碎肿胀的面目全非的右手先不说,肩伤的伤只是仓促包扎过,至今还流着娟娟细血,面色已经苍白的如同死人的莱蒙除了莫名其妙的笑笑外,再也发不出多余的声音了。
这时候即使不打禁魔烙印,莱蒙也使不出一个最为简单的吹风术,也迈不动一个步子,任凭一左一右两位壮汉粗暴的拖着他进了臂粗的铁栅栏笼子里。
也许是故意的,行刑队的动作导致了他肩膀上的伤又撕裂了。
“你们就不能轻点吗?”莱蒙抱怨着,捂着肩膀龇牙咧嘴的说道。可这些押送他的行刑队哪个都是性情粗暴的主儿,要不是看在他奄奄一息的份上,早就动手了。
“好好忏悔你的罪过吧,进了这里,你就半步踏进地狱了,瞧见那边吊着的家伙了吗?你接下来也会这样。”
莱蒙顺着行刑队员指着的方向,看到对面的笼子里也有个可怜鬼,尽管失血导致他视线模糊,眼前一片晃悠悠的,可他依然能从偶尔清晰的视界里看到一团惨不忍睹的血肉模糊。那已经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团被吊起来的烂肉。
也许是莱蒙太过于恶名昭彰,行刑队员没有跟他废话,细心的锁上牢门和狱门后便迅速离开了,生怕这个已经完全没有战斗能力,随时可能失血休克的伤员把他们也给干掉。
莱蒙看着如同兔子那样逃走的行刑队,轻声骂了一句“胆小鬼”。然后躺倒在发馊发臭的稻草堆上,尽可能让自己歇口气。
要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很难的,莱蒙认为这次自己只判断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想到这个城市里还有超越剑圣级的高手的存在。铃兰当时表现出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让莱蒙都有些后怕的地步,至于她身边那个女仆,厉害是厉害,却也没能给他这么强的压迫性。
一步错全盘错,莱蒙很清楚疏忽导致了现在这样惨状,不过也可能这十年来他也变疏忽了,或者说他也不再年轻了。毕竟他也三十多岁了,很快就要步入中年。
念咒的嘴舌不再灵巧,身手不再那么敏捷,所能依赖的头脑又没算到该算的东西。要不是最后一下,把该做的事情给做了,莱蒙认为自己的死可是相当憋屈的。
他也怕死,不过他更怕自己身上背负的东西被暴露出来,所以才能毫不犹豫的把刀子对准自己的喉咙,不过现在他没这个机会了,手上没有自杀的工具不说,他连睁眼的力气也快没有了。
药物也好,精神魔法也罢,这些东西只有在现在,才能从这个严刑逼供也不管用的男人嘴里套出点东西。
意识越来越远,莱蒙在生死线的边缘徘徊着,姑且算是睡了一觉。
“唔…”对面的牢笼里传来了含糊不清的呻吟,把快要忍痛睡着的莱蒙给吵醒了。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点的元气,此时却被莱蒙用作生气的资本,他十分冷漠的睁大眼睛,试图从已经落日后昏暗无比的牢狱里看清对面的情况。
对方一直唔唔唔的声音,使这位对气系有着深刻理解的魔法大拿很快明白,对方这是因为嘴中喊着大量液体导致无法发声的结果,极有能是血或者是体液,内脏也不排除在外。导致了他喉咙被堵住,难以的吼出哪怕一个完整的单词。
对方的遭遇引起了莱蒙的兴趣,他努力爬到铁栏杆前,把头尽可能凑近那个倒霉鬼。依然什么都看不清,这让莱蒙气愤不已,他从稻草堆爬到栅栏前可花了不少力气,甚至让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再次崩开,然而,这狗屁监狱连自己的狱友都看不清。
深冬的地板冰凉无比,让气力已尽的莱蒙无比怀念一米开外的稻草堆,哪怕上面有着死人和老鼠屎的味道,可至少能够把他从宛如冰窖的地板上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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