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继妻到底是什么出身来历啊?”阳安一脸好奇,忙追问道。
不成想一问之下,四姑奶奶竟一脸的抹不开,满是皱纹的圆脸微微泛红,支支吾吾道,“就是那种不正经的地方出来的女子,小孩子家家的别乱问。”
“我都十八了,是大人了。”阳安鼓起脸颊,嚷嚷道。
“您知道范天宝这个人吗?据说是范家镇的人士。”皇甫毅见阳安吃得香,便也从桌上的簸箩里拿起一个热乎乎的烤土豆。
“范天宝……?”四姑奶奶皱着眉。
“听人说他是范家镇首富之家的大少爷。”皇甫毅补充道。
“哦,你说的那人应该是范粮仓他们家的大公子吧?”四姑奶奶一拍大腿。
“对!范粮仓家的。”皇甫毅双眼一亮。
“这说起来就巧了,范粮仓范老爷的太太也就是那个范天宝的娘,她原来就是咱们屯子的人,范太太娘家姓于,闺名桂珍,年轻时那可是咱们这方圆百里出了名的俏丫头,桂珍命好,后来嫁给了范大户家的大儿子,之后没几年,他们老于家也都陆陆续续搬到镇上去住了,这会儿说起来,我们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四姑奶奶回忆着。
“听说最近范天宝总来咱么村儿,你知道这事吗?”皇甫毅边吃边问。
“呦,这俺还真没听说。哎呀,灶上蒸着的饽饽该好了,中午咱们吃红烧鲫花,还有野猪肉,等着啊。”四姑奶奶手脚麻利的下炕,转身到外屋的厨房里忙活去了。
此刻村西头的刘二膀家,一个身穿山羊皮袄、头戴狗皮帽子,五短身材的汉子顶着冒烟的风雪,急匆匆出了院门,直奔峪口走去。
而村东头,支在刘二瘸子开的杂货铺里的四方桌边,刘富贵此时正手拿一壶刀烧子,低着头,一个劲的猛灌。一旁忙着给其他来喝酒的村民上菜的二丫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一个不留神,将一盆酸菜炖血肠洒了一半在地上。
“哎呦喂,我说你看着点啊,我的血肠啊!你……你……”正抻着脖子,等着吃菜的刘狗蛋心疼的直嚷嚷。
“你什么你,大不了就收你一半的菜钱,还便宜你了呢!”二丫气呼呼的将粗瓷盆重重的蹲在了桌子上,转身去拿扫把。
“嘿?你跟俺急什么啊,又不是俺不理你,你要是真怕嫁不出去,这不是还有你哥哥俺呢吗?别人不识货,不心疼你,俺心疼啊!”刘狗蛋涎着一张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分不清是白还是黑的细长脸,笑嘻嘻的说着。
“你个老天杀的,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姑奶奶俺剁了你的舌头!”二丫双手叉腰,站在厨房门口,气的浑身颤抖。
一直在厨房忙活的刘瘸子赶紧放下大勺,将闺女拉进了厨房,自己拿起扔在地上的扫把,低着头,一瘸一拐的打扫了起来。
“俺说富贵兄弟啊,你这是咋了?有啥愁事和想不开的,跟老哥俺说道说道。”刘狗蛋端着自己的那半盆酸菜炖血肠,一屁股坐到了刘富贵这桌,一边说着,一边忙将筷子伸向了桌上的小鸡儿炖蘑菇。
已然喝的醉眼惺忪的刘富贵强打精神,撩开眼皮,好容易才看清原来坐在他身边的是村里有名的二混子刘狗蛋,不由得心头一阵厌恶,忙把头别向一边,口齿含糊的说了一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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