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十、原来如此　　　　楚渊淳记得自己前世是长到七八岁才出的天花，这辈子怎么就莫名其妙提前了呢？他被烧得迷迷糊糊，恍惚间看到了母亲忧心的面容，他又让母亲操心了，想到这里楚渊淳也不怕那苦药了，都不用旁人灌他，自己就乖乖喝药。　　　　由于楚渊淳十分配合治疗，所以过了两天就不太发热了，只是身上水痘要好久才能好，如今他只能待在屋子里，不能吹风。　　　　二房那边的人也出了天花，还是他偶然听徐嬷嬷和一个丫头说闲话提及的。　　　　想来他这辈子和前世不同之处，那便是去过二房那边了，天花这种病症是会传染的，难不成这种病是二房那边带过来的？　　　　楚渊淳见自己呆在这屋里也探听不到消息，也只能问徐嬷嬷，这乳嬷嬷虽然讨厌，但是最爱和旁的丫头婆子一处说闲话，嘴又碎，上辈子可没少在楚渊淳跟前说娘亲的坏话。　　　　“嬷嬷，婶婶那边也病了么？”楚渊淳刚喝过药，，阮氏因为身子渐沉，这几日又累坏了，见儿子没有性命之忧，今天来看了楚渊淳一次就歇着去了。　　　　“正是呢，二夫人和那边的郎君都出天花了，想不到二夫人那么大了居然还没出过天花，听说大夫用了狠药，把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打下来呢！”徐嬷嬷嘴上就没把门，见楚渊淳问她，就想着故意吓一吓小孩子，这样楚渊淳就会缠着自己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看来上辈子自己年幼的时候错过了很多东西啊！又出天花又小产，自己这婶婶还能不能活了？　　　　“婶婶可好些了？”楚渊淳又问，引着嬷嬷继续往下说。　　　　“我说了郎君可别害怕……”徐嬷嬷凑过来神神秘秘说到，“听说二夫人不好了，娘家那边专门来了人照看呢，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不好了，是什么意思？”楚渊淳表示自己还小，徐嬷嬷说得太委婉，他听不懂。　　　　“就是像你爹爹一样，死了啊！”徐嬷嬷毫不掩饰，将那声音压得低低的。　　　　“嬷嬷，我怕！”楚渊淳很配合的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不怕，不怕啊，老奴陪着郎君呢！”徐嬷嬷见吓唬孩子这一招特别管用，十分得意，决定以后再多编些鬼怪之事来吓唬他。　　　　怪不得上辈子他记事时的婶婶虽然也是姓蒋，却不是这一个呢！原来第一个婶婶那么短命，年纪轻轻就没了。后面那个填房的婶婶必定是蒋家另一个姑娘了。　　　　换了婶婶楚渊淳能理解，可是楚渊亭怎么也换了啊！这楚渊亭也就比他小几个月，新婶婶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可能直接生出个两三岁的小子吧？！　　　　楚渊亭被掉包，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假如楚渊亭被掉包的话，那么这也就是要有个和楚渊亭年纪相仿的孩子调换，楚渊淳想了想，上辈子自己那叔父和祖母对楚渊亭都不错，如亲儿子亲孙子一般。　　　　老妖婆对二房那么上心，如果上辈子的楚渊亭是别人家的种，才不会给好脸色。难不成他这二叔在外面还有个儿子？！也就是说他二叔居然置了外室！？　　　　楚渊淳觉着自己这脑子实在太会想了，如果他二叔有个外室，外室那边有个和府里的楚渊亭年纪相仿的儿子，不就可以换过来了吗？反正亲娘死了，孩子又小，换个儿子养养也是可以的。可是若是换了人，蒋家那边会答应吗？而且这事好像也瞒不过去啊！　　　　楚渊淳抿着嘴，皱着小眉毛，想了半天想不通这一点，二房究竟是怎样瞒天过海的。这时只听见外面有人走动，好像是有人往这边来了，听这脚步声，不是他娘，也不是这院子里进屋服侍那几个。　　　　一时间楚渊淳有点紧张，半坐起来，想要看清来人。　　　　“听说你们这边的郎君好些了，二姐夫心里记挂，遣我来看看。”来人是蒋氏同父异母的妹妹，边掀了帘子进来边说道。　　　　楚渊淳一看，好家伙，原来前世的二婶在这儿呢！先前楚渊淳想不通的地方顿时豁然开朗。好一个珠胎暗结，李代桃僵啊！感情他二叔的外室就是这一位呢！现在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过不了多时怕是要叫夫君了！　　　　“瞧着是好了不少，比亭儿精神多了，脸上也没长痘，亭儿脸上长了好几颗。”这二婶还是像上辈子一样事事周全，瞧着比那狐狸眼的二婶面相好多了，起码不让人生出厌恶之心。　　　　怪不得他二叔要找外室呢？想想狐狸眼二婶，面相比较凶，行事又小家子气，确实比不得这一个。先时那个二婶楚渊淳还不怎么放在心上，现在这个可是个厉害角色，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婶婶和弟弟好了吗？”楚渊淳照例要问那边的情况。　　　　“快好了。”只见蒋氏十分自然的给楚渊淳拉好了被子，一言一行无不妥帖，丝毫不觉得做作。　　　　“那你还是赶紧去照顾婶婶和弟弟吧！过几日我还要去找他玩儿。”楚渊淳才不想这多心眼的二婶留在此处，光明正大下起了逐客令。　　　　“那我便去了，小郎君也好好养着。”蒋氏对楚渊淳半是命令是驱赶毫不在意，本来今日她是想来会一会阮氏的，现下阮氏正在歇着，倒是扑了个空。　　　　楚渊淳目视这个女人离开，如果真是同他猜想的一样，那这个女人真是够狠心，也够厉害。不但自己进了楚家门，还能把养在外面的儿子换进来，光明正大做了二房的长孙。　　　　如果说老妖婆因为都是自家的人生的孩子毫不在意的话，前世就算楚渊亭没带去出去几次，可家里还有阮氏，娘亲怎么会看不出来换了人呢？　　　　不对！凭着娘亲的聪明才智前世必定是看出来了，所以前世娘亲才死了。回忆起上辈子阮氏最后那段形销骨立的日子，楚渊淳心里就像针扎似的痛，上辈子他在老妖婆手里，小妹又病恹恹的，娘亲身子也不行了，如果那时候阮氏把这事捅出来，想来日后两个孩儿的日子怕是不好受。　　　　楚渊淳见识过二房的能耐，所以现下十分理解为何阮氏把这个秘密带进了棺材里。因为那时说与不说，于他们母子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楚渊淳只恨自己太小了，要是年纪大一些可以出门的话，他就能好好查一查这两个蒋氏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二叔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居然默认了这样的做法，必定是后一个婶婶能给他带了不少好处的。　　　　虽然他出不去，可是有人出得去，而且最爱打探消息了，楚渊淳眼睛咕噜一转，扯开了嗓子就喊。　　　　“嬷嬷——”　　　　楚渊淳叫魂似的喊声终于把送人出去的徐嬷嬷喊了回来，徐嬷嬷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蒋家巴巴送了这一位来，分明是在说日后就是这一位填房了，毕竟姐姐死了妹妹填房，这种事情当下还是十分常见的。　　　　对未来的禹王府的王妃，势利眼的乳嬷嬷自然要去巴结一下了。　　　　“嬷嬷，刚刚来的那个人是谁？她为什么会来我家？”楚渊淳指着门那边问到。　　　　“这是你婶婶的妹子，来这里是照顾病人的，以后还要嫁给王爷，你也要叫婶婶的。”徐嬷嬷早管不住自己的嘴了，把这事直接说了出来，反正现下两府都默认了，只等着那一个没气儿了。　　　　“可是我有婶婶了？”楚渊淳懂装不懂，这样嘴上没门的徐嬷嬷才会多说。　　　　“郎君你还小，不懂的，现下你叔父已是王爷了，这王妃的位置怎么会让人白占了去？当然是姐姐留给妹妹了，而且听说舅老爷家这次立了大功，所以将来王妃肯定还是他家的。”　　　　“哦，可是妹妹为什么要拿姐姐的东西，我的东西亭弟弟要，我就给他了。”楚渊淳问了一个十分‘无知’的问题。　　　　“什么叫拿，本来男子就是要续弦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虽然两姐妹不是一个娘生的，可都姓蒋啊！现在说了你也不懂……”徐嬷嬷表示不想再和楚渊淳废话了，现下阮氏快醒了，她要抢着去服侍，顺便把今天二房那边来人的事儿说一说。　　　　什么舅老爷，二房那边关他什么事，这嬷嬷一口一个怪是会攀亲的，楚渊淳心里满是鄙夷，只想着能赶快搬出去，以后他们有了自己的院子，不掺和二房这些馊事，二房也别想把主意打到他娘亲和妹妹头上。　　　　楚渊淳看了看自己的痘疤，满口阿弥陀佛，求求神佛保佑，他能快点好起来。他叔父就算是要换二婶也还得等几个月呢，所以他和娘亲越早搬出去越好，所谓投鼠忌器，待他先把宝贝娘亲安顿好，再想法子来打二房这只大老鼠。直觉告诉楚渊淳，这个新婶婶和旧婶婶之间，一定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