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我舍不得你啊! 楚渊淳如此贫嘴,自然是挨了好一通修理,事后他越想越不对头,他媳妇现在才十二岁就把他制的服服帖帖的,要是再过几年还了得?于是他决定这几年努力让自己变得厉害一点,不然今后这家中怕是夫纲不振。 徐霁晗见楚渊淳这几日心绪大起大落都没安安稳稳睡过觉,最后还是放过了贫嘴的某人,楚渊淳确实也乏了,才安静躺了一会儿,还没想出如何重振夫纲的法子,自己先去会了周公。 因为有媳妇守着,他这一觉睡得可踏实了,睁眼一看都过了晌午,楚渊亭锤了锤脑袋,说好的游湖呢!眼瞧着能和媳妇在一起的日子一日少过一日,他居然花了大半天在马车里睡觉。 楚渊淳一骨碌爬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一跃下了马车,四下探查媳妇的踪迹,只见徐霁晗在一旁的柳树脚的石凳上坐着,正呆呆望着湖面出神。 “媳妇儿,我头发都睡乱了,快来帮我理一理!”楚渊淳俨然就是一只等待梳毛的大狗,涎皮赖脸凑了过去。 这湖边虽然不热闹,但是也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听到有人喊了那么一嗓子,难免侧目。 可楚渊淳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脸皮厚啊!旁人侧目又怎么能影响到他分毫,只见他泰然处之,几步走到徐霁晗面前蹲下,就等着媳妇给自己梳头发。 想当年为了逗媳妇和妹妹开心,他还被扎过小辫子,所以现在徐霁晗在,头发乱了自然是要找媳妇的。 梳子还放在马车上,徐霁晗手边没有梳妆所用的东西,最后只好用手捋了捋,再把楚渊淳的头发绾成发髻,带上方巾。 楚渊淳收拾停当,捧了捧湖水洗洗脸,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再不如之前那么萎靡了。 “这大中午的,媳妇你饿了吧?我今日还备了船的。”吃喝玩乐,这可是楚渊淳上辈子的老本行。 “现在这个点刚好可以用些晌午,这船上的藕糕做得好得很,那么热的天,还是在水上待着凉快……”楚渊淳乐滋滋引着媳妇往桃叶渡去。 “兄长?兄长今日也来游湖?” 才到了渡口,楚渊淳还没来得及把媳妇送上船,就有那么个煞风景的人凑上来了。 看着面前的楚渊亭,楚渊淳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黑脸,他今天出门看了黄历,分明是个宜出行的日子,这黄历上也没说他今日犯小人啊! “不知你今日在此处,可是又有文会啊?”楚渊淳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正是……”那楚渊亭倒是一副谦谦君子好弟弟的模样,“不知兄长今日可否赏光一聚?” “这不是楚兄吗?!真是巧了,那日你那扇子耍得真是好看,不知今日可否再让我们一观?”楚渊亭还没寒暄完,又有个人上前来插嘴了,楚渊淳看了看,这小子是哪个伯家的孩子来着?好像姓刘,他一上来就和自己称兄道弟,然而楚渊淳只有大表哥一个兄长。 他耍的扇子岂是别人想看就能看的,就算这小子出于真心,还想见识一番,但是楚渊淳也不是猴儿,说耍就耍的。 “真是不巧,在下今日有约,若是兄台对此感兴趣,哪日得空我教你们便是。”楚渊淳也彬彬有礼的拒绝了这二位的邀请。 “原来是与佳人有约,倒是我们叨扰了。”那姓刘的见了徐霁晗也认出她是那日弹琴的女娘,今日倒是比之前打扮得鲜亮,以至于他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正是,在下就先告辞了,还望诸位尽兴。”楚渊淳做了个揖,利落的转身便走,刚刚媳妇看都不看这边一眼,想来也是极烦这种场合的。 “圣上赐婚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渊亭兄还是收敛些好。”那姓刘的看了看一旁的楚渊亭,意味深长的说到。 这姓刘的是闽安伯家的嫡出第二子,名叫刘昭,现下也是十四五岁,比楚渊淳还大上几个月,只是出于互相尊敬,他们读书人之间打招呼,多以兄呼之。 楚渊亭那么露骨的盯着别人的未婚妻看,也怨不得楚渊淳不给好脸色了,刘昭和楚渊亭面上还过得去,但是心底里却不太喜欢他,总觉得这人谦和的让人觉得虚伪,见了楚渊亭看着自己的堂嫂挪不开眼,心中不免鄙夷。 别看楚渊亭在媳妇面前常常犯傻,但是他该精明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这楚渊亭果然还是前世那个贱皮子,真不愧都是二叔的种,就爱和他抢东西! 前世楚渊亭虽然迎娶了徐霁晗这仙女儿,但是他对徐霁晗可不太喜欢,楚渊淳记得妹妹提过。前世楚渊亭觉着徐霁晗是楚渊淳不要的,自己却迎娶了楚渊淳挑剩下,哪怕媳妇儿有千好万好,这楚渊亭就是心里膈应。 所以,妻不如妾,妻不如偷,楚渊亭就偷到徐娇娇这边来了,给堂兄带个绿帽子,应该很有成就感吧?!想到这里楚渊淳那叫一个恨,这一世楚渊亭见自己和媳妇儿那么好,约莫又对徐霁晗动了心思。 不过,作为一个好兄长,楚渊淳当然要操心一下堂弟的终身大事,毕竟堂弟前世可是和徐娇娇是真爱呢!偷人都偷到堂兄屋里了,这辈子楚渊淳这个做兄长的当然要成全这二人了。 不过现在这徐娇娇还只得十来岁,还要再等个几年才好动手,想到这里楚渊淳忽然觉得媳妇出远门也挺好的,好歹这徐娇娇也是姓徐的,要是媳妇留在侯府里,他还要忌讳着。 不过要是算计徐娇娇和楚渊亭,难免会让丈母娘这当家主母难做,所以楚渊淳决定自己一定要再收罗些好东西孝敬丈母娘,就当是将功赎罪了。 楚渊淳扶着媳妇上了船,连忙让人起锚,离那堆子搞文会的越远越好。还好媳妇儿没被这事扰了好心情,楚渊淳也懒得再想,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谋划,现下倒是把心思放在媳妇身上才是。 “咱们去吃藕糕吧!怪饿的。”楚渊淳刚说完话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那叫一个应景。 “唉……等到你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这么好的藕糕……”楚渊淳吃了一块藕糕,又开始叹气。 若是阮氏听见楚渊淳这么说,多半会觉得无语了,自从知道徐霁晗要陪帝师云游,自己这儿子巴不得要把家里的库房搬空一样。在家中楚渊淳的日常就是这样的。 “这支笔晗儿最喜欢了,她若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这么称手的笔,给她收起来吧! 晗儿最喜欢这个玉葫芦摆件了,她走了的话也没个把玩的物件,给她收起来吧! 这匹料子不错,晗儿如今还在长个子,肯定要换新衣的,给她带上…… 晗儿在外吃得肯定不如家里,这些阿胶人参也给她…… ” 总之在家中见了什么,楚渊淳都要念一句给晗儿带着,恨不得让徐霁晗把整个公主府都搬着去。 都说女生外向,但是到了他家里,那就成了男大不中留了,楚苑翎见哥哥整日里念叨,心里都有些吃味了。 “晗儿,我舍不得你啊……”楚渊淳喃喃道,说着眼眶里都有些泛红,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过的挺好的,娘亲和妹妹都在身边,媳妇儿也在身边,上辈子的楚渊淳小小年纪就没了双亲,到了这一世就分外的害怕离别。 “我也舍不得你……还有娘亲,翎儿,姨姨,太后,只是你想着这次我是和谁一起云游,这份机缘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徐霁晗见楚渊淳如此,晓得楚渊淳这实心眼,在自己面前哭笑从不忌讳。 她倒是不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楚渊淳掉几颗金豆子,反觉得这家伙十分率真。 “我晓得,这秦老头是个厉害的,只是……我还是舍不得你,程夫子说你再过十日就要走了,都不能参加小舅舅的婚礼了。小舅舅好几年前就说过,要我给他做滚床童子的!”阮丹泽的婚事在九月里,媳妇儿那时都不知走到哪儿去了。 “就你这样子还做滚床童子!?敢问阁下年方几何?”徐霁晗听了楚渊淳这话可就乐了,想想他那么高一个,在人新房的喜床上滚来滚去,她都遗憾没得机会一见。 “这次滚床的是夫子的孙子和孙女,小舅舅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才七八岁呢!今天也就是一说……”楚渊淳见媳妇笑他,也不好意思了。又说道:“我要滚也只滚自己的喜床,也不知多早晚才能滚呢!” “你可是又皮痒了?”徐霁晗知道楚渊淳又开始偏题了,再不制止待会儿不知又说出什么来。 “没没没!对了,我前几日做了几篇文章,什么时候得空给你看看,要把文章写好不容易,但是要写的半好不坏还真是不容易……”楚渊淳见状也连忙转移话题。 “你这几日哪里来的功夫做文章?”徐霁晗想想楚渊淳这几日忙得团团转,哪里有时间写文章。 “那个……其实是之前我觉得自己写的不好,不敢给你看的……” 徐霁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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