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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姜从厢房出来后并没有真的去找承储而是一个人踱步到君酌楼的后院子。这个时候的后院没有什么人基本上都在前院主楼里伺候着。通常只有在中午或是入夜后食膳的时辰才会有奴仆来回走动忙着传膳。

院子里有两个大水缸,已经是夕阳西沉了却还是结着厚厚的冰。她这时才感觉到一阵寒意。

是啊怎么会不冷呢?这可是三九天啊,许是刚刚在厢房里那两盆大火炉的原因烤的她现在还感觉自己浑身发热,整个脸都还是火烧烧的。

她站在回廊处吹了会儿冷风,这脸才褪去红热,这心也静了下来。她踱着慢步,清丽孤单的身影在回廊中来回晃荡。

她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她见到无知哥哥会这么紧张呢?为什么明明很期待见到他,可是真的见到他之后,自己又慌不择神的想躲开?

“一定是因为无知哥哥总是对我这么疏冷!”她喃喃道自己想了很久的答案,一定是这样,她都开始害怕他了!

可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如果十年前她知道自己会和无知哥哥变得这般陌生,她宁愿和他留在浮来,不见父王不做公主!

“文姜!”这时回廊的尽头传出了承褚的声音。

文姜小跑到承褚的身边见他真的提着一坛酒惊奇道,“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还带了酒来呀?”

“哦!这是上次我们一行人来玩的时侯,越国的公子离带来的,不过那次好酒太多,没喝得上这口,便存在这儿了。我看这乔统领和凌将军都是好酒之人,便开了请他们同饮!”

承褚不以为然的解释道,岂料一侧头又看到文姜满脸鄙夷的神色,他实在讨厌她拿这种眼神看自己。

“还存在这儿呢!你家的后院呢常来呀?”文姜挖苦道。

“对了,方才凌岐风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逾矩的事儿没?”他没理会文姜的挖苦,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此事,盯着文姜急道。

文姜白了他一眼,刚刚才褪了红的脸此时又烫了起来,“说什么呢?”

“他都给你丢床上去了!”承储一脸愤慨道。

“无知哥哥是看不下去我那副妆扮,嫌我丢人,给我蒙起来了!”她红着脸,着急解释道,想到方才厢房里发生的事,实在是觉得丢人,便不想再细谈下去。

“啧啧!输了就是输了,你还不肯承认,那小子就是见色起意,你还替他说话!”

“王兄再乱说,我可生气了”,她一脸严肃,语气也很冷的道。

见她这幅神情,承储的心一冷,面色也沉了下来,她为什么永远都在替那人说话?明明他轻薄于她,她还要袒护他!

“回房吧!”他冷声道,饶是再不高兴,他还是牵上她的手,只是脚步更快了。

他的腿长,步子迈的又大又快。文姜直被他拖着走,“王兄,慢点!”

脸色黑沉着直到走到三号厢房的门口,他却忽然顿了脚步,眼神也是一滞,似乎是在快速思绪着什么。

他看向身侧有些紧张的文姜,文姜想到这隔着的门内就是凌岐风,顿时心中就扭捏起来,期待却又害怕,手拢回袖子,感觉怎么放都不自在。

承褚看回眼前的这扇门,唇角忽然露出轻蔑一笑。他扬手推开了门,从容带笑的走了进去,“让二位久等了!”

见太子和文姜公主回来了,两人起身皆摒手一礼。承褚伸手拍了拍凌岐风的肩,像是甚为熟衽的老友一般,一脸笑意的道,“坐,都坐!”

文姜见此景不禁想到之前,两人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暗暗为这两人感到尴尬,她用余光看向岐风,岐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几人落座后,承褚才介绍起手中这坛酒,“这是越国的珍酿,越国的酒可跟咱们的酒都不一样,咱们的酒性烈,越酒入口就柔和许多,虽说不淡不猛不艳,但余香柔和绵长,口味绵甜甘冽,你们一定没尝过!”

说着他掀开了那程酒,乔统领这么好酒的人自然是听过这越酒的特别之处,只是还从未亲尝过。果然这酒一开封,那芳醇酒香就飘然而出,他的喉结都忍不住动了几下了。

“那就多些太子美意了!”乔仁章很有兴致的道。

承褚将三个角杯放在自己的身前,亲自给他们斟酒,这两个本就是喋血沙场的人,因此,也不像文官那样拘束。

他将最左边的那一杯推给了自己左侧的乔仁章,而后双手端起了中间那一杯,对坐在对面的凌岐风笑道,“来凌将军,我早闻凌将军大名,这一杯我先敬你!”

凌岐风却久久没有接过那个杯子,那双黑亮的眸子直直的盯视着承储,隐隐地,还带着不明显的笑意,一种,嘲弄的笑意。

承储被这样的眼神盯的心里有些发毛,他有些心虚的收回目光,暗自腹诽,“难道,他发现了?”

没可能啊,他做的这般隐秘!

自己这手速可是有练过的,当初世家公子间流行过一段赌骰子,他也一时兴起,在宫里还找了这方面厉害的小太监学过。岂知,自己在这方面尤其有天赋,后来跟那些公子玩的时候,那些公子每每都是输个底朝天,都没人能看出他动手脚。

他想到这,心又定了些。

可承褚哪能知道,他凌岐风习武多年,可是趟过无数刀枪剑戟的,眼力不好怎么能行?如今就连极速射来的箭,在他的眼里都是慢慢的飘来的。承褚那手功夫是练着打秋风的,凌岐风可是练着保命的。

见凌岐风依旧巍峨不动,他有些生气,也想不通是因为什么,面色已经开始有些难堪。

文姜也是静静的坐在一侧,支着脑袋,不停的转着乌黑如玉的眼珠,看着这两个有些怪异的人。

承褚最终收回了手,面上的笑开始僵硬。

乔仁章还以为,这两人因为先前的事存了芥蒂,便自作主张,当起了和事老。还没等承储反应过来,那酒杯已经到了乔仁章的手中。

“他先前已经被我灌半斤的初九酿了,本就不胜酒力,现在已经有些发懵了,恐怕是喝不下了!”乔仁章打圆场道,又扭头对凌岐风道,“有好酒不喝,咱都说好了,今日要一醉方休的!”说完之后,他便仰头一饮而尽。

承储看着那滴酒不剩的空杯,又看向乔仁章,很快,乔仁章的整张脸都开始通红,脖子上的经络都粗肿起来。他的眼神开始没有瞄头,忽然就咧开嘴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有些诡异。

文姜不知怎的,看着有些害怕,小动作的挪着身子往后退了一点。

承褚心里暗道不好,他只是想看凌岐风在文姜面前出丑的。谁知多这么一出,若是

他也顾不得其他,赶忙跑到到外面喊人来,“快快,快找绳子来!”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身后传来凌岐风淡淡的声音,他当然不认为这太子是要毒死他,或是弄残他,因此也就没有跟着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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