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主怎么老往他们君酌楼跑啊?要是传出去,大王一个恼火想着是君酌楼败坏了他公主的名声,该不会一句话把这君酌楼给收拾了吧!
“凌将军在哪儿?”她问的急切,刘妈妈随手一指又是三号房!
文姜想到承储他们来的时候也都有个固定厢房的,心里便更生气了,她小跑上楼。猛地推开那扇门,深怕再迟些,有些事情会来不及。
里头的人正坐在榻上,半个身子倚着墙,唇边挂着酒珠,手里是一小壶酒。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却很快,眼神里的光消散,仰首,肆意的往嘴里倒着初九酿。
文姜看着只有他一人的厢房有些意外,见他不看自己,当自己不存在。她便自己走进屋。移了个榻坐在离他对面的墙边。
两人隔了了两三丈远的距离,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两个时辰里姿势都没换一下的,看着他喝光了榻几上的三壶初九酿。
她本想上去阻止的,可是想了想,酒多伤身,却好过伤心。也许喝多了,睡一觉,疼痛会好许多。
凌岐风忽然支起了身子,他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走起路来步伐有些浮。文姜也赶紧站起身跟着他走出了厢房。
他结了账,手中又拿了一壶酒。
出君酌楼时,外面的地面上已经覆着一层薄雪,天也微微黑了。
北风扫在脸上有些发痛,天空还飘着纷纷疾坠的鹅毛大雪,文姜伸手接了一片,一整天的低靡在此刻倒有些精神了。
凌岐风这时才回过头来看她,眼神却如这大寒的天气一样,清冷刺骨。“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的声音极低,可每个字似乎都是咬出来的。文姜愣住了,她握着袖子静静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气,是厌恶!
他讨厌自己跟着他?他烦透了她?
可明明从前不是这样。
她七岁的时候,和他一起去附近的小溪摸鱼捉虾。住在溪水边上的人家,有个和无知一般大的男孩子,长得却比无知那瘦干的小身板壮实多了。那男孩叫啥,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对自己很凶的模样,说这条小溪是他家的,这小溪里头的鱼虾也是他家的。将她手上的小竹篓一把抢过去,里头的几个小鱼和虾米,被那壮小子全倒回小溪中
她摞着裤脚站在小溪没过小腿的浅水中,一直张着嘴嚎哭。无知瘦干的身体就像箭一般飞射过来,他追着那胖子,跳起来打。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无知对比那男孩的身材,简直是猴子和大猩猩的区别,可大猩猩却被那瘦猴子骑在肩上猛打,毫无招架之力。
晚上那男孩的母亲却找上门来,说她儿子的胳膊被无知伤的脱臼了,不依不饶的在家里哭闹,要说法,要赔偿。
姨母当着那女人的面,给了无知两鞭子。然后便去那人家里,帮那男孩接胳膊。
她看着无知背上渗出的两条血印子,吓哭了。
无知跪在屋前,月光下,能看出眼眶红红的。他盯着地面,不发一言。她坐在他面前抽噎不止,怪姨母下手太狠。“无知哥哥你不怪姨母吗?你不难过吗?”
她心里的他,像个大山一样,从小他就巍峨的屹立在她身后。她从不知道他不过也是个孩子,也会委屈,也会伤心。
他探手,动作很轻柔的抹去她圆乎乎的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无知哥哥会难过,无知哥哥难过的时候有小文姜陪着就好!”他将她哭花的脸埋在自己的肩窝。
无知哥哥会难过,但是无知哥哥有小文姜陪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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