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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动不动,王后不耐烦地轻叱道:“还不快去!”

凤绾抿了抿唇,那边不好对付,可眼前的这位也正在气头上,她连为难之色都不敢露出。

只得转身,硬着头皮往那两人走去。

凤绾走的极慢,可不过一小节的路,再怎么慢,也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承储面前。

见她神色为难,承储抬眼问她:“怎么了?”

凤绾朝着庑廊上的王后望去。承储也就顺着目光看到了,便知道是母亲让她来的了。他本就,满肚子愤懑了,母亲的干涉,令他更加烦躁,他本能地将头扭至另一个方向,眉头皱的很近。

“母后……让你回去!”凤绾小声道,又赶忙补上:“我只是个传话的!”

承褚看着凤绾有些忌怕自己的样子,方才收了脸色,柔声道:“我知道了!”

可他的身子却仍旧是动也不动。

不说去也不说留,凤绾更是不知该如何回复王后了,便只是垂着头,没主意的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承储感觉到沉睡在膝头上文姜,身体猛地一震,这一动,竟将她自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发现自己正躺在承褚地膝盖上,文姜赶忙坐了起来:“我怎么睡着了?”

凤绾见文姜醒了过来,高兴地蹲下身去,点着她的鼻尖道:“你都睡了一个时辰了!”

文姜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跪着的膝盖没那么疼了,往下摸了一摸,发现两边膝盖上都绑着厚厚的棉护膝。

“咦!”她惊疑了一下,却马上猜到是凤绾给自己的。她一把揽上凤绾的脖子,笑着道:“笨凤绾聪明了一次,居然还知道准备护膝!”

“你这是夸我吗?”凤绾白了她一眼。

文姜却又眼睛一亮,“凤绾,我跟你说,我刚作了一个梦,梦见我爬上了一个桑葚树,那树上结满了紫红紫红的桑葚,饱满的泛着油光,随随便便都能拽一大把,而且那颗大树,参天入云,都看不到顶!………”

“你是不是从树上掉下来了?”没等文姜兴致勃勃地讲完,凤绾就瞠大眼睛,一顺不顺盯着她道。

文姜凑近凤绾,狐疑地问她,“你怎么知道啊?”

承储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拍大腿,笑的前仰后合。

“你要不是掉下树,把自己震醒,怕在梦里吃个没完了,我说口水怎么流了这一大滩。”

他说着将自己印着口水的衣袍指了指。

“王兄!…”文姜舔了舔嘴唇,“下次绝对不吃独食了!”

凤绾哭笑不得,这要是自己该是找个地缝钻下去了,她却是半点也不脸红。

凤绾伸手去捏她被风吹得粉扑扑的脸蛋,“你呀,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还在跪在风里受着罚呢,做个梦居然能把自己乐呵成这样!”

文姜一觉睡醒后,整个人也精神了些。明亮地眸光无意间瞟到了站在庑廊上的王后。文姜隔了很远都能感觉到那眼神里的怨毒。她把脸往凤绾身上靠了靠,试图避开。

“你们俩,能不能离开这儿?”她小声道,她就算一直跪着,也没比被王后那刀子般的眼神看的难受!”

凤绾立马知道她在避王后,恍然又想起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她看了承储一眼,承褚却似乎要走的意思。

文姜也看出来了承褚在拧着,便劝道:“王兄,你还是走吧!本来我一个人再这儿跪着,父王看见了说不定心软就让我回去了,结果你在这陪着我,还有凤绾,若方才哪有聊有笑的样子若是被父王看到了,父王指不准更生气了!”

承储皱着眉头,虽然是听进了文姜地话,可他还是不愿意离开。

“我保证你一走,一个时辰内父王就让我回去了!”文姜没辙,只能暂时先唬他。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弄的凤绾都信了。

“真的!”凤绾惊喜,用余光瞟了眼庑廊处的王后,那脸色难看的叫凤绾心里发憷。她知道自己是在呆太久了。

凤绾抿唇,对文姜道:“文姜,若是一个时辰后大王还是没出来,我便进去求大王!”她觉得在齐王一向对她客气的,想着齐王就算再生气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凤绾按了了按文姜的手,便也没再指望承褚,起身往王后的方向走去。

“嗯嗯!王兄若不信,一个时辰后来陪我就是了!”文姜有些急地催促承褚。

承储见她都敢向自己保证了,心下忖着,莫不真是因为自己,父王才罚文姜跪的更久

凤绾走远了,承褚怕王后因自己为难她,便最后看了一眼文姜道:“文姜,你再撑会儿!若是父王一会还不饶你,那我便请母后去说。”

他说完,立马追着凤绾去了。

文姜可不敢指望有一天,王后能为她求情。她对自己莫名的敌意,就算自己再傻也能看的出来,可不知怎么的,王兄看不出来,父王也看不出来。

他们都会说,是因为王后看重礼教,她过于随性的性子刚好悖触了王后,王后因而对她厉色些。

远远地看着承储和凤绾都低垂着脑袋,面色沉沉,王后的嘴则张合不停。大概是因为她而受训了吧!

冷风不断的侵袭入骨,文姜觉得浑身发冷,她抱住了手臂,缩成了一团。看着石板地面,那石板上的花纹都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起来,她努力地睁了睁眼。

额头上开始冒汗。

低头老有种想呕吐的感,她便抬眼往前看。这时,素衣宽袍的凌岐风刚巧从殿内走了出来,风将他的宽大的袍子吹起,乌黑半竖的发也跟着飞扬,他长眉紧蹙,似爬满了心事。

他极少穿这样浅淡的颜色,她不喜欢他那身玄色紧衣,看起来有种拒人千里的疏冷感。文姜干白的嘴唇爬上一抹笑意,不为别的,就只为她看到了一个新鲜地无知。

凌岐风这时也看向可跪在正前方几丈外的文姜,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莫辨。

文姜觉得胃里翻腾的难受,胸口也异常的堵闷,脑袋里像灌了铅般沉重,一种虚浮无力的感觉让她再也跪不直。

她的身子栽倒在地,视线则落在了正前方,那个月白色的袍摆上,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无知哥哥!”文姜无力呢喃了一声。

那个袍摆在她睁不开的眼里动了,她努力的撑开眼,目光又清晰起来,可凌岐风并不是向她走了过来,而是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一旁的庑廊。

文姜无力的阖上了眼,昏沉过去。

他决绝的好似她刚刚做的那个梦,她没跟凤绾说完的后半段。

梦里,少年的无知陪着她一起爬上了棵参天的桑树,却在她越爬也高的时候,他默默地下了树。

他站在地面上,看着高高在上地她,面无表情。

“无知哥哥,你怎么下去了?”她离地面很远,看无知像个蚂蚁一样,文姜看不到他多余的神色。他没应她,转身离去。

“无知哥哥,等我”她喊了很多遍“等她”,凌岐风却充耳不闻。

她一着急,什么也不顾的往那颗树下跳去。耳边疾劲的风飕飕而过时,她以为她快死了,这一摔下去,说不定,无知哥哥都认不出她了。

惊醒了自己却发现是个梦,她高兴极了。凤绾还以为她馋嘴,不过是梦到一颗桑葚树还能意犹未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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