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从偏苑出来后,看到殊玉就在不远处候着,见她出来后便迎上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姑姑,斯萦到底是有何要事要亲自禀明王后?”
天香扶了扶已经微白的鬓角,无奈道:“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所谓。我猜她就是耐不住奚作间的苦,便巧立名目地想回来。今日若不是你及时来报信,她就没头没脑的去王后身边求情了,王后能饶了她这般弄虚作假?这说起来,斯萦还得感谢你救命的恩情呢!”
这话头被天香轻松一转,殊玉也就没再细问下去。而是笑了笑道:“我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将她带去见王后,可若她真有个什么要紧事,我也不能耽搁了,这才请了姑姑来拿主意!”
“总之这事你办的妥帖!”天香说着,又将殊玉仔细打量了个遍,比起斯萦的秀致,殊玉相貌平平,却颖悟绝伦。她从前也觉得这孩子性情凉薄,对一切都表现的漠不关情的样子。想将来自己老了,这齐王宫也改时易势了,选个倚靠,也是指望不上她的。所以,斯萦和殊玉这两人,一个她喜欢,一个她赏识。明知道殊玉这样的人才能在齐王宫站的更高更稳,可她还是对斯萦倾付的更多。
如今看来,殊玉也并不是真的寡情,关键时刻,她还是伸手救了殊玉一把。
“对了,这两日尽量避免让王后来这偏苑走动。为防斯萦惹出大祸,我派了人来将她囚在此处。”
殊玉微微皱了皱眉,偏苑设了很多温室,养了一些稀有的花草。王后平时就很少来。她倒不是担心王后真的不巧来逛,刚好就碰上了横冲直撞的斯萦。只是这个地方…
“这关着她能防得了一时,可也不能关着她一世啊。”殊玉疑虑道。
王后看了殊玉一眼,这一眼带着的意味深长,确有很快收回了目光。“我尽快安排她出宫,她这般不知进退,再留在宫里,终有一天是要惹出祸的。”
殊玉觉得有些古怪,却也没多想,这齐宫中若是说有个真心待斯萦好的人,那就只有天香了。虽然殊玉觉得就因此事而送走她栽培多年的斯萦,有点…小题大做了。可不管天香是为什么要送斯萦出宫,那应该都是为了斯萦好。
天香派到奚作间去提雅渔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令她不得不深思其究竟的消息。
“雅渔半个时辰前被送出宫了,公主亲自来接的人!”
天香又让那人去查雅渔被送去了何处,等人离开后,天香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居然,让她给脱身了!
那贱人害她这么轻易的就折了斯萦,张口就是滔天大祸,她岂能让她活着离开。
斯萦在奚作间也不过是呆了一个月,与雅渔能有多深的交情,居然就对雅渔的话深信到敢用命来博。整个齐王宫的人都知道太子对公主确有不同,此风一出,再以讹传讹,这事恐怕就能被当成真的添做史书一笔了。
天香不敢往下想,她得快刀斩乱麻,务必不能传出半点风声到王后哪儿。这事她听了都惊了魂,何况王后,她为了太子,恐怕明目张胆的提着刀杀去沐阳殿都有可能。
斯萦所言是真是假,她不想知道,对她来说也根本不重要。就算是真,文姜公主再过不久就要嫁去郑国了,这一切都不过是是过眼的雾障。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妖风搅浑了整王宫。
可一想到是文姜公主亲自来接的人?天香又觉得好笑。这个雅渔真是好本事啊,看来公主还不知道她在背后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雅渔一直像处在梦里似得,直到马车出了宫门,摇摇晃晃的行在临淄城的主街道上,她才猛然惊醒。
她居然放了自己!为什么?
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在为斯萦的迟迟未归,担心引来杀身之祸。现在却已经出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即将要回到凌大哥身边了。
雅渔又是哭又是笑起来,身体因为激动,而颤瑟不已。
终于,她不用死了,不用再留在那个鬼地方了。终于,她又回到凌大哥的身边了。
派出去的人到了晚上才回来,告诉天香,雅渔去了武督将军府。
天香倒抽了口凉气,开始坐卧不安,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焦燥的状态中。她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雅渔是凌岐风的人!这,该不会是凌岐风为报母仇故意设下的陷阱吧?
这要是他处心积虑设下的陷阱,那还真是逼得王后自乱阵脚,害得太子声名扫地。
凌岐风,她真的是不敢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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