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事发便可证明!”纠验完卦象后站起身来淡声道。
“你你这算是什么答案?”
“高前辈!”纠提高了声音道。此时他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不耐。
“高前辈不该反省自己身为游士太过耳目闭塞,孤陋寡闻?为士者仅对已经发生过的事有些听闻便能算得上贤能之士?不过有双耳朵走的路多些如此之士还不如叫包打听呢!”
“你”高游士被他这一番话气的急火攻心,却真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击他。
纠不再理会他转脸面对堂中众人时,又一展和悦的笑容。
“纠的消息是否属实,诸位只管静侯。若是今日打赏丰厚,纠囊中有余,便留宿在天下第一肴中直到消息应验才会离开,也好以证纠绝非危言耸听,骗吃骗喝!若是消息不实,鲁国在月余内,还未发生动荡各位只管来找纠便是。”纠言辞坦荡道。
“这人,有几分小聪明!”乔仁章的目光望着台上的方向,笑容满目道。
文姜一直也看着台上,这会儿突然听乔仁章这样说便看向他。只见他不知何时掏出了一块金饼。人群似乎能察觉到这头高举着的散着金光的物体瞬间朝乔仁章的方向看来。
乔仁章也不理会那些人惊异的目光他站起身含笑看着台上的纠,纠也看着他,目光显得十分从容淡定。
乔仁章走了过去,将金饼递给了站在台下一侧帮纠收打赏的小僮。那小僮不过十二三的年纪,接了这块金饼后道谢。一块金饼,够他纠留在天下第一肴,吃喝一个月了。就连在坐的达官富贾们见到乔仁章对一个游士出手这般阔绰,也都十分意外。乔仁章却留意到那小僮接过金饼时并没有多惊喜,意外。反倒是不寻常的稳,像是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一般。
乔仁章不禁对台上的纠一改看法,他绝对不简单,至少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表面上一副为博打赏,使出各种小手段,博人眼球。可若他真的是靠说游混口饭吃的寒士,为何连他的小僮也都不将这一镒金放在眼里。
乔仁章对这个纠起了疑心。原本是看他有些聪明,想收他入府为宾的,可现在看来,倒不能这么草率了。
“纠谢过统领大人!”台上的纠拱手朝他行了一个敬礼。
“你知道我?”乔仁章翘首眯眸审视着台上的纠。
“在下知道的多着呢,这个应该算不得奇怪吧!”他说的倒是毫不谦逊。在乔仁章看来,他又寻着了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
“你不必谢我,纠子,我的钱可不是好拿的,你可得好好的呆在这天下第一肴。此事若是属实,千金亦值!若是糊弄,临淄城会成为你的铜墙铁壁,你插翅难逃!”乔仁章看着他的眼睛的,淡淡地道。
听完乔仁章最后那句威胁的话,纠面不改色,笑着道:“如统领大人这般行事直接的,倒是正中纠的下怀怎么说,统领大人愿意给在下时间,也好过此刻的刁难猜忌,纠很难辩白。”
乔仁章看着他,最后只是淡淡一笑,没说别的,背手离开了。
乔仁章一离开,立刻就有人争相上去递赏钱,甚至还有比乔仁章出手阔绰的。这些打赏中的人中多半是齐国的贵卿。大概是看出乔仁章此举,是有想让这个游士纠变成他的入幕之宾的意思。他们虽然不知道纠方才所言内容的真伪。可乔仁章是他们这些贵卿之中鲜少养门客幕僚的。他若是能看中此人,那此必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才能得了乔仁章的青睐。因而这香饽饽,便就成了抢手货。
纠的目光却不在那些打赏的人,和打赏的钱财数目上,而是一直跟随着乔仁章的背影。直到他落座后,同身旁戴着素白色帷帽的女子说话时,纠的瞳孔微微一收,目光留在那个风姿绰约的身影上好半晌才移开。
一旁的高游士见了此景已经是又气又嫉妒,这个纠,他今天之前可从未没听过,根本也不是什么名士,而自己在这游士圈混了几十年,好歹也有个名声,如今却叫这横空出世的小子,挡了自己的道。
眼看着纠的小僮收打赏的布袋已经沉沉鼓鼓,自己这一方的布袋虽然也已经装了半袋,收的打赏算起来是比别处多的多了,可比起纠的赏钱袋,他的这里面都是是些刀币,就方才那位统领大人一人赏给纠的金饼就已经超过自己收到的打赏十倍之多了。
高游士看着笑容满面的纠拱手答谢着给他打赏的贵人,贵人们对他都是客客气气得,显然是对纠有几分高看了。他的胸口憋的起起伏伏,却不知如何发泄。好一会儿,等到纠那边打赏的人渐渐散去后,高游士往台前走了几步,有力的朝台下众人一拱手,面上得笑容再荡然无存。
“既然纠子连这种鲁国江山将会颠覆的消息都敢拿出来说了。那某今日也就不再做任何保留,今日便在这台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个痛快!”他说完,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一眼纠子。
纠却像是看不到他挑衅般的眼色,面上的神情依旧云淡风清。
由于先前纠说的那段已经挑起台下众人极大的兴致了,再看到游士也欲放手一搏的架势,想来接下来一定也是十分精彩了,因而堂中响起了一阵更为热闹的叫好声。
高游士看着台下为他叫好的众人,笑容终于渐渐地爬上了脸,狭长得双目布着得意。此时他的理智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他要击倒这个狂妄,朝自己叫嚣得年轻人。就连自己也说服了自己,他之所以让这年轻人出了风头,不过因为自己还没有真正的严阵以待。
他开始道:“诸位应当知道郑国太子与齐国文姜公主在正月里订下姻亲一事。郑国太子风华正茂,文姜公主华美无双,两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可谓天作之合。此事在列国之间早已传的是沸沸扬扬。如今开了春,已经三月了,按理说郑国的纳征礼该是浩浩荡荡地送进了临淄城。然郑国那边却毫无动静,仿佛再无下文了似得。想必在座各位也一定对此事好奇有疑,某今日就此事的内情此说个一二!”
文姜那桌一听,脸色都变了变。景年刚要站起来就被乔仁章一把按住,“你干什么?”
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我自当教训他一番,竟敢在此妄议此事,造公主的谣来得利,这东西不知死活了!”景年压低声音,忿忿道。
“无碍,说也就说了罢!悠悠众口,防无可防,你这会儿上去堵他的嘴,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好事的人,怕是更要添油加醋的宣扬一翻了。”文姜语气平平地道。
“公主若是不想听,我们现在就回去吧!”乔仁章眉头深锁着道,他其实也担心,那姓高的游士便是连这等事也敢在齐都内说,众人起哄之下,还不定怎么个没底线。
“乔仁章,我像是怕人说的吗?”文姜语气淡淡,过会儿又轻笑道:“我倒是也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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