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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作为一个画漫画的。　　　　慕暖平时最常用的消遣方式，便是看综艺。　　　　从美食到真人秀挑战，再到各类组CP撒狗粮的。热门或冷门的综艺，她多多少少都有了解。而综艺这东西，不仅令人身心愉悦，还能从剪辑中了解并抓取各类的笑点和泪点，从中窥探读者的喜好。　　　　巧的是——　　　　在她定下新漫画题材是“练习生”的前一天晚上，去年关注过的一档选秀节目《3AM》，又要重新开启了第二季的选拔。　　　　通过海选挑出来的50个人，已经在网络上开始公开他们的个人介绍与身份信息。附带着的，还有一张张服装统一的公式照。　　　　而眼前的少年，便是其中通过海选的50个人之一。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好像叫温，温……　　　　温什么来着？　　　　慕暖思索了一会，没在脑海中找到关键词。眼前浮现出来的，都是公式照上对方那张脸。　　　　公式照拍得很好看，这才使她当时多瞅了一眼。　　在没遇见他之前，她原本以为精修照多多少少要比本人更完美一些。没想到这会儿，照片反而与真人完美的对应上了。　　　　又或者说，真人要比精修找更好看一些？　　　　额前的刘海长到快要遮住他的眼眸，柔软的黑发贴合在他的脑袋上。不知道是不是训练量过大的原因，头发看起来湿漉漉的，却丝毫没有影响他颜值，顺毛反而让对方的脸看起来更小了不少。　　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两侧的头发都飞舞起来。连带着对视的一秒，空气似乎要凝固住了。　　　　很难去判定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人。饶是慕暖画少女漫这么些年，也依旧无法完全复刻出他的样子来。　　　　他的身上带着少年气，五官柔和，而侧颜的弧度却又带着些许凌厉，中和了五官的精致。　　　　在近距离的这一眼之后，慕暖觉得自己这个颜控，有些忘不掉了。　　　　与此同时。　　她也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温厌薄。　　　　先前看到资料的署名，她现在还在心里吐槽过他名字有些奇怪。可现在见到真人，总有一种“太符合他了吧”的感觉。　　　　“你好？”　　慕暖手握着门把手，抿着唇挥挥手，冲着对方打了个招呼。　　　　下一秒，她如愿以偿地看见对方转过身来，伸手扯掉了塞进耳中的耳机线，维持着一个固定的动作，波澜不惊地朝她看过来。　　只是目光在触及慕暖的那一刻，黑眸里多了几分思索。　　　　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　　　　慕暖偏着头，讪讪地从门把上收回手，仔细打量起他来。　　　　温厌薄身上套着一件普通的黑色T恤，T恤的背面被汗给浸湿了一半，贴紧在背部。松松垮垮地运动裤裤脚被长袜子给裹住了。光是垂着眼站在那里，就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既视感。　　　　练习室里开着暖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前的场景太勾人犯罪，慕暖这会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拉下口罩，慢吞吞地解下系在颈处的围巾，放置在一旁，往练习室里面走去。　　　　径直走向温厌薄的方向，慕暖从外套的兜里翻了翻，刚想拿出录音笔仔细说明自己的来意，指尖在触及口袋那片整洁平滑地布料后，她的脸色变了变。　　　　好像忘记带了。　　　　出门的时候赶时间，怕去晚了练习室没人，今天又得白搭。　　　　慕暖不信邪地掏向其他兜，继续翻找着。　　　　没想到一直杵在对面沉默的人，开口讲话了。　　　　“新来的？”　　　　温慕言声音不大，在这间空的练习室显得极其清楚。声线低沉却透着清亮，个人特点极为明显。像是磨砂颗粒的纸质，呲拉一下就着她的耳畔滑过去。　　　　他视线轻飘飘地扫过慕暖的脸庞，低头拿起攥在手心里的音乐播放器，按下了暂停键。　　　　“？”他在说什么？　　　　慕暖有些发懵。　　　　她仔细想了一下前后的因果关系——自己好像被他当成新来的练习生了。　　　　这样感觉也可以啊！　　把自己变成练习生，更加贴合练习生的生活，与他们朝夕相处一阵子，再摸清一下平时的练习内容和具体情况啊，她这切身体会的调研就能完美结束了。　　　　到时候，稿子也能按时交给涂九，也不用在每个月三号被她追着赶着问了。　　　　慕暖构想了一番美好的未来宏图，卷着唇角对着眼前少年点了点头。　　　　对方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与此同时，温厌薄摘下另一侧的耳机，长长的白线在他手中绕了个弯。他掀起眼皮子，对着她扬了扬下巴，低声道：“公司有规定。”　　　　慕暖：“？”　　　　“男女练习室必须分隔开来，单独练习，私下里也不得有多余接触。”　　他格式化地念出这段，僵硬地看向练习室角落最上方的那台摄像头，比划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默默地往后倒退了一大步。“你，太近了。”　　　　“……”　　　　慕暖默默地瞅了眼他口中的“太近”。　　　　在他没退后之前，两个人的间距明显还空余着半米多——再站下一个肌肉男都是绰绰有余，更别提现在能站俩了。　　　　她扫视了练习室一圈。而右边角落的上方，监控摄像头正翻着红光，直直地冲着他们这个方向。慕暖迟疑地“呃”了一声，低着头也跟着神神秘秘地问了一句：“如果有太多接触会怎么样？”　　　　温厌薄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角落里提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仰头灌下去又一半。　　　　他偏过脑袋，扯了扯唇角，清冷的眼底却在这时透出几分笑意来：“你猜猜看？”　　　　猜？她哪里会知道。　　　　慕暖不清楚练习生在进公司之前到底签了什么条款，也不知道当中的一些规章制度有多变态。了解最多的，也只是部分练习生训练真的很辛苦而已。　　　　当初定下这个题材，完全是想突破自己的了解领域。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来构想故事，现在也还没了解相关资料，她就如此唐突的过来了，实在是失算。　　　　事已至此，慕暖也没打算跟这位耗上太多时间。　　　　她轻声叹了口气，从旁边的桌子上顺起围巾和口罩，搓了搓被冻僵还没缓过来的手指，抬眼问他：“那你知道女生练习室在哪里吗？”　　　　温厌薄握着水杯的动作一顿。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缓慢地对着慕暖摇了摇头。　　　　咦。他也不知道？　　昼星娱乐严谨到男女练习室的具体安排位置都不告诉的吗。　　　　慕暖奇怪地拿好东西，带上了练习室的大门。　　　　走廊这边不比练习室。室内和室外的温差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掏出手机，点开联系人那页，在最上面找打了“a涂九”的备注字样，点了下去。　　　　慕暖掏出门禁卡，按下电梯，一面瑟瑟发抖等待电梯的同时，一面等着涂九接她电话。　　　　没过许久，听筒传来对面人打哈欠的声音。　　　　“喂？说吧，又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涂九早已对慕暖的行为举止了如指掌——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只会通过微信联系。当碰到关键性情况时，慕暖才会直接拨通她的号码。　　　　彼此合作了这么多年，默契还是要有的。　　　　慕暖也就直入话题：“我来练习室之前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涂九疑惑：“告诉你什么？”　　　　她在走廊里跺着脚，回头看了眼空荡荡地走廊，和旁边练习室的门缝下面透过来的光，感慨道：“昼星现在有钱到练习室都是分楼层的吗？我原本听以为就只有地下一层，没想到还有另外的地方啊。”　　　　慕暖今天为了探访练习生，注意形象穿得不算厚。除了身上那件长款羽绒服是真的抵冷之外，鞋子都是选的“看起来好看其实并不保暖”的类型。　　　　正逢这会电梯到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往电梯里面走过去，催促道：“我进电梯了，告诉我女生练习室在哪边。”　　　　说着，慕暖拿起手中那张白色的卡片，在感应区刷了一下。她的手指停留在楼层按钮的附近，只等涂九报出那个数字来。　　　　大约隔了五秒，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关闭上。　　　　涂九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一丝惊愕：“你在说什么？”　　　　慕暖：“嗯？”　　　　涂九：“给你的卡，就是只有练习生权限的。除了负一楼和六楼餐厅，其他哪里都不能去。昼星娱乐向来只招收男练习生——更何况近期的市场调查情况，男艺人一直要比女艺人容易推得多。你在想什么？”　　　　慕暖：“……”　　　　她看了眼四面的电梯金属内壁，觉着周围有无名的冷风窜过她的脖子，引得她后背一凉。　　　　偏偏这个时候，涂九还开玩笑的来了一句：“暖暖，你不会是撞邪了吧？”　　　　撞邪个鬼啊。　　　　“……”　　　　对不起，如果撞邪，那确实得是鬼。　　　　她心里捏了一把冷汗，伸出手来，飞快地按下电梯的开门键，啪啪啪地，一连按了五下。　　　　电梯门在她面前缓慢打开。　　　　再次看见眼前空旷的走廊，慕暖松了口气。　　　　她再次拿起手机，刚想和涂九好好的问清楚情况。一抬眼，黑色的运动鞋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练习室的门被打开了大半。　　　　对方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捏着水瓶，垂着眼看过来。　　　　他抬手，把手中空了的矿泉水瓶子以一个抛物线的弧度，扔向电梯间一侧的垃圾桶。　　　　透明的瓶子正中目标。　　　　温厌薄眉梢轻挑，朝她看过来，嗤笑了一声：“你是笨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