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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此刻，慕暖的脑袋有点懵。　　　　她站在电梯外侧，看着金属门在自己面前再一次的关合上，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慕暖还没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告诉她昼星娱乐是这机制的是他，跟她说男女练习室分开来的也是他。怎么突然这会儿，一下子就转变成了她是笨蛋？　　　　靠在练习室的门框上，温厌薄掀起眼皮子，打量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她能有什么目的。　　　　了解这个题材，并画好它，给读者带来一个不一样的视觉感受。力求每一个情节在真实的基础上做到最合理的安排——这就是她这次来寻找练习生的全部目的。　　　　不过，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是涂九预先打过招呼？　　　　慕暖想了想，大概也就只有这种可能性了，于是干脆利落地承认道：“你都知道啊？”　　　　她心里本就坦坦荡荡，如今眼下马甲暴露，对慕暖来说也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她半年做的签售活动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况且，还是在每年只发行三册单本的情况下。　　　　这一数据，也足以证明她的实力与作品优秀程度。　　　　对方手指搭在练习室的门把手上，叩动了几声。听到她这样不假思索地回答，温厌薄有些出乎预料地再次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女人端正站着，围巾散散地在颈处扣了一半，头发的长度刚好过背部的一半，被围巾扎进去了一小部分。　　她身上的羽绒服敞开着，脚底下穿了双带跟的皮靴，圆环型的拉链轻微晃动着。　　　　慕暖打了个寒颤，不情愿地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只是迟疑了那么几秒——　　　　温厌薄收回视线，滑开解锁屏幕，熟练地按下一连串号码，捏着手机的侧边，对着慕暖高高地举起手来。　　　　“既然你态度这么诚恳，那我给你两个选择好了。”　　　　他把屏幕那面在慕暖眼前晃了晃，随后抬起胳膊，似笑非笑地挑起唇角来：“一，你自己走。虽然不知道你门禁卡到底哪里来的，但我还是奉劝你早点还回去的好。”　　　　慕暖一头雾水的听着他这番话，隐隐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并非像她想的那般。　　　　她动了动嘴唇想否认，转眼就瞥见温厌薄唇边的弧度一下子收了回去。他低下头，眼神扫了一遍屏幕上的号码：“上面是安保处的电话。如果你不愿意配合，那我也会直接拨通号码。必要的话，说不定警局得要走一趟——”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一家的私生饭，不过大晚上的能找到练习室来，也是挺疯狂的。”　　　　温厌薄淡淡地评论着慕暖此刻的“行为”，抬起手，张开修长的手指，对着她比划了一下“五”这个数字。　　　　像是倒计时给她一个思考期限。　　他很快又收起大拇指，转变为了“四”。　　　　对方眯眼看过来，可另一只手指却丝毫未从拨打的按钮上移开。　　　　慕暖有些慌乱。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玩意儿，但是看见倒计时就想起来自己没日没夜赶稿看时间的日子。　　心一紧张，连说出口的话都变得结巴了：“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　　　　温厌薄的黑眸直视着她，手指倒数到了“一”。　　　　慕暖：“……”　　　　这到底是什么事。　　出来做个调研怎么还能被当私生。　　　　眼前人没犹豫地按下拨通。　　　　她从口袋里掏出名片来，径直往前走了几步，撇下唇角来：“我不是什么私生饭，门禁卡也不是偷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雾岛屿歌’这个称呼？是我画漫画的笔名。杂志社归属于昼星娱乐旗下的，新作涉及到了娱乐圈题材，所以和编辑要了门禁卡。”　　　　大概是她有史以来最快的语速了。　　　　在那个瞬间，慕暖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主持人的天赋。　　至少能做到说一连串广告赞助商，还不带大喘气儿的那种。　　　　慕暖把自己的身份交代了个透彻，同时也否认了他的猜测。　　　　私生饭。大概算得上粉圈里的毒瘤。　　平日里会对喜欢的明星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跟踪和偷拍私人行程只能算是最常见的手段，更甚者，还做出过一些更疯狂的事情。　　　　当下还带了些赌气的成分。她伸直胳膊，抬高了不少，捏着那张薄薄的珠光面小卡片就想往对面人眼前怼。　　　　温厌薄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一行黑色的小字。　　　　雾岛屿歌。　　职业漫画家。　　联系电话：175xxxx5802。　　下面是杂志社的地址与联系电话。　　　　与此同时，他手机里的忙音也被中断，取代的，是震动与接听的声音：“你好，这里是公司保卫室。请问发生了什么？”　　　　幸好她出来时带了两张名片。那时候还是被涂九逼着印了两盒，说是紧急情况会用到。现在倒是体现出了它的价值。　　这下应该不会被通知带走了吧。　　　　她隐隐松了口气。　　　　温厌薄抬眸朝她看了一眼。　　　　接过那张名片，他背过身，面对向练习室门口光源充足的那一面，重新仔细打量手里的名片，取消免提，低声开口道：“您好。我这边是B102练习室。嗯，刚刚这里闯进来……一位女士。”　　　　他偏过脑袋，视线的聚焦点重新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思量了许久，温厌薄沉吟几秒后，才决定了对她的称呼。　　　　慕暖：“……”　　　　这个人有点不按套路出牌。　　　　一开始觉得她贸然闯进来是私生饭情有可原。可现在她能说的都说了，名片也给了，难道还怀疑是假的么。　　　　要是换涂九知道了这事儿，肯定得在杂志下一期访谈环节拿出来笑话她好一阵子。　　　　慕暖把手机塞回兜里，昂着脑袋走到他面前。　　　　明明资料上看年龄没她大，怎么这会儿近距离比对了一下，对方比她足足要高出一个头。目测一下，怎么说也得有一米八五以上了。　　　　现在男孩子的身高窜得这么快的么。　　　　她抿了抿唇。　　　　眼前的情况显然不能让她思考太多。　　　　慕暖仰头，踮脚。　　努力拉长手臂，勾着手指想要拿过他手里的手机。　　　　在指尖碰触到他手机壳的那一刻，眼前人突然一下也跟着举高了手。他低头半垂着眸子，避过她的手，举着手机往后方挪了些。　　　　慕暖踮着脚尖，注意力全放在手机上。　　　　她丝毫没注意自己身前的门框，越过身子往他那边移去。　　　　不偏不倚。　　黑色的皮靴上的圆环一个晃动，勾到了门下方的地销——那是用来从里面固定双开门的，可以用里面把双开门的某一面扣上。　　　　慕暖失去重心，整个人都往前面扑去。　　　　待她有意识地抓紧一小块布料后，练习室的地板上发出了一声重响。　　　　她和温厌薄双双跌在了练习室的地板上。　　　　更尴尬的是——她的手还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服，看起来现在她像缩在他怀里似的。慕暖的头部位置刚好撞击到了他的下颚，对方因为疼痛，闷哼了一声。　　　　因为需要一个着力点的缘故。　　她的左腿膝盖也重重地磕在地板上，酸痛感令她眼睛里泛着一层泪光。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慕暖眸子雾气蒙蒙地抬起来，捂着自己的脑袋，说不出话来。　　　　“……”　　　　大抵是刚刚又无意识地碰触到了免提键。　　　　保卫室的安保小哥的声音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回荡：“喂？你那边有出什么新的情况吗？喂喂喂？你在听吗？”　　　　瞥了眼后知后觉从他怀里起身的女人，他撑着手臂从地上坐起来，低声应道：“喂？你好。具体事情我已经了解了，这边没什么事，麻烦你了。谢谢。”　　　　挂断电话，温厌薄把手机放在身旁的地上。　　　　下颚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现在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　　　　但也顾不上那么多——　　　　“我只是跟保卫室聊一聊，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温厌薄两侧的刘海遮住眼眸。他捂着下巴，紧皱着眉头，却在这时勾起唇角，哼笑起来。　　　　“都这么主动了，还说自己不是‘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