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浩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种师道,接着道:“第三将为参与此战的九部部将王礼佛、承信郎伍杰请功,尤其是伍杰,此战殊勇,用短矛掷杀敌将,曲端荐其为八部部将。”
种师道闻言,怔了怔,略一思忖,道:“此件先搁下,明日再处理。我与门外那位小兄弟说会闲话,你也一块听一听吧。”
“那人是谁?”
“送鱼儿回来的一位小兄弟,叫程风。”说着,种师道从案上拿起两页纸来,笑道:“萧关的张一目是我的老部下了。昨日专门给我来信,也说了前几日‘铁鹞子’围攻王礼佛部发生的事情。
但与三将的战报有所不同,他说设计杀死敌酋的,正是这程风,九部部将王礼佛的表弟,尚未从军。他在信中特地说程风有胆有识、重情义、明是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值得礼遇延揽、委以重任。
孰是孰非,我现在也糊涂了。不过,鱼儿的一番话倒是与张一目信中所说的大体一致。”
种浩一脸难以置信,冷冷地道:“哼!鱼儿一个小孩子,她说的话能信吗?恐怕鱼儿被此人哄骗了吧?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白徒子,能有这本事杀了‘铁鹞子’一个正将?!
说来鬼才相信!就算经过训练的新兵,初次上阵厮杀,碰上的还是夏军精锐,不吓得尿裤子就不错了!”
“所以,我想把他叫进来亲自问问,是非黑白一问便知,你也一块听听吧。”
种浩不屑地点点头,冲门外喊道:“兀那姓程的小子,进来吧!种相公有话问你。”
程风心中一沉,“听锣听声,听话听音。怎么?感觉画风突变啊!这种鱼儿的父亲似乎对我没什么好感......”
他整了整衣衫,推门而进,不亢不卑、神情自若,一副沉稳的模样。
种师道不满地瞪了种浩一眼,对闻声而进的程风笑道:“小兄弟,多谢你救了咱家鱼儿。这位是我家大郎种浩,鱼儿的父亲。都是家里人,随便聊聊。”
程风恭敬地向种浩行礼,“晚辈见过种官人。”
种浩敷衍地一回礼,心中却是暗道:“此子倒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般的后生,初见了父亲莫不是诚惶诚恐,举止无措,如今却不见他一丝慌乱。此人若非大贤,便是大奸!”
种师道呵呵一笑,问道:“小兄弟,不知道你师承何门?文章、武艺有何所长?可懂兵法?”
“什么鬼?!师承?文章?兵法?”程风一听,有些头大,“陆军学院的苍教授是我的授业老师,但好像不能说啊,说了也没人认识......
唐诗宋词能背一些,但那些引经据典、起承转合的八股文记得不多,也不会作,就别献丑了。
步兵班排连进攻战术算兵法吗?算了,不可说、不可说,说了这俩老家伙也听不懂。”
他略一沉吟,拱手道:“小可自幼跟随父母闯荡外番经商,见识有一些,但学识浅薄,并未拜师学习。字认得些,作锦绣文章倒是有些困难。
兵法嘛,没有接触过。前阵子跟随表哥在军中待了一段时间,略知旗帜阵型,刀法有所长进。”
种浩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中鄙夷地道:“这不就是一乡野村夫吗?可能有把子砍柴的力气,仅此而已。父亲还真把他当会事!礼贤下士也不是这个礼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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