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安有些尴尬地低咳一声:“对不住,刚才……是我莽撞了。”
段缱转过身,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霍大哥, 你总是向我请罪, 说些什么唐突、莽撞、求我见谅之语,可说了这么多次,也不见你哪次有悔改之心的。你到底是真心反省呢, 还是只随意敷衍,打发了我了事?”
霍景安又是一咳, 几分窘迫地道:“自然是真心反省, 我刚才——”
“一时莽撞, 不小心唐突了我?”段缱笑着接过他的话, 眉眼弯弯。
霍景安哑然。
少倾,他笑了笑, 道:“是。”
“……”这回轮到段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抿了抿唇,最终决定不跟他计较这些,松开发梢道,“算了,你也不过就是看我好说话,欺负我罢了。”
霍景安望着她,但笑不语。
她被这目光看得心中羞怯,忙低头避开, 把话题转回到了刚才的事上:“霍大哥, 你可认识信阳侯?”
“信阳侯?”霍景安以手抵唇, 沉思了片刻,“我与此人打过两回交道,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不足为惧。”
段缱道:“是他一人不足为惧,还是此事不足为惧?”
“二者皆是。”他道,“这两人城府平平,就算碰到一起,也想不出什么天衣无缝的计策来,你不必担心。”
段缱却不这么想:“计策只要有用就行,又何必天衣无缝?不过霍大哥,你就这么确定赵娴是冲着我来的?”
霍景安瞧她一眼:“不是你,也会是段家,再怎么说,她也是陛下亲封的嫡长公主,她若想对付其他人,直接到殿下跟前哭诉一番就可,不必这么麻烦。”
段缱觉得有理,点点头,回想起刚才听到的话来。赵娴让身边的宫女带信阳侯去领人,会是什么人呢?又是要做什么?
她把这疑惑说给了霍景安,期望他能给自己解惑,没想到霍景安却是直接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不过既然是领人,总有用人的时候。这几天我会派人盯着信阳侯府,姓江的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最多不过十日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就知道情况了。”
段缱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现在他们在明,赵娴在暗,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只能先窥探着,再伺机而动了。
顿了片刻,她又低声道:“霍大哥,这一次和刚才那次,都多亏了你的帮忙……我心中感激,只是难以言表,此事若有麻烦之处,还要多多劳烦你了。”
霍景安眉头一皱:“我既说过要保护你,就不会只在嘴上说说,你和我这般生分,是把我当外人看?”
段缱一愣,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柔声笑道:“自然不是,是我说错话了,霍大哥,请你见谅。”
霍景安上前一步,“你既然当我是自己人,那这些见外之语也都不必说,不仅道谢,这‘见谅’二字,我也不需要。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有什么事我担着,有什么错我受着,不需你赔礼道歉。”他瞧着她,放缓了声音,“冬夜天寒,此地又处背阴,不可久留,走吧,我送你回去。”
段缱正要点头,周围就忽然刮起了一阵寒风,直蹿进她脖子里,吹得她忍不住低低咳了两声。
霍景安见状,立刻上前两步,挡住了大部分的寒风,裹紧她身上的斗篷,把她领子周围的一圈绒毛都严严实实地捂紧了,不漏一丝细缝,这才捂住她微有些冰凉的小手,包裹着给她取暖。
“怎么样,好点没有?”
感觉到手心渐渐升起的热度,段缱的脸庞也禁不住发热起来,她低着头,小声道:“好多了。”
她本想道一声谢,话到嘴边,又记起霍景安方才之语,便把那声谢咽回了肚子里,只是这般默不作声,总觉得像是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关照一般,让她一阵不自在。
霍景安仍不放心,依旧捂着她的手,道:“夜黑风急,下次你再走夜路,记得带上几个丫鬟,能有个照应。你的那两个贴身丫鬟呢,怎么今晚没带着?”
段缱答应一声:“今晚除夕宫宴,她们不好跟来,被我留在了碧玉阁。我往常总是会带着几个人的,今晚正巧碰上了急事,走时忘了叫人——”
“下回再不许了。”霍景安打断她的话,“刚才是你运气好,遇上我和你开玩笑,要是换了心怀歹意的人,在这里掳走你,你准备怎么脱身?”
段缱顺着他的话仔细设想了一下情景,发觉自己竟无任何自保的方法,不由一阵心惊,怔怔摇了摇头,抬眼看向他:“我……我不知道。”
霍景安伸手拍拍她的脸颊:“不知道就好,这下你该明白刚才孤身一人的危险了吧?下回再不许这样了,嗯?”
她乖巧地抿嘴一笑:“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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