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学勇的脸色极端难看。
单学勇颤抖着双手抱拳。
单学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自报家门：“在下单学勇，单家拳，当代正宗。”
寇小楼调匀呼吸，剑转反手，抱拳道：“不敢言师门。”
就如同单学勇口中‘正宗’两字的复杂含义一眼，寇小楼口中的这一句‘不敢言师门’也充满着许多复杂的含义：可以是谦虚，不以师门的权势财力欺压对手；可以是自大，觉得对方不配知道自己的师承来历；可以是诚实，比如不肯骗人或不愿明说；可以是故作神秘，不想坦诚自个儿的底细……无论如何，按照这一句话隐含的意义，寇小楼该是江湖人物无疑，但是，为什么他的执礼是拱手而非抱拳呢？
单学勇不解，直直的看着寇小楼的眼睛，想要略作分辨。
寇小楼不愿久等，瞅一眼老瞎子、得到一个‘志得意满、抬头看天’的隐秘回答，冷冷逼问：“单教练，请你的老板出来吧！”
“老板？”单学勇眉头一皱，下意识回道：“我就是啊！”
“你？”
“苏安妮呢？”
“铁满弓呢？”
单学勇被寇小楼的连声质问搞得一懵：“苏安妮？我们是合作关系。铁满弓？有小师弟什么事？他带队录制预选赛去了。”
冷场。
冷笑。
寇小楼一声冷笑，无意分辨真伪，四面拱手、扬声道，“单教练、各位，一个多月之前，我好端端的在广场上教授一群老头老太太舞剑，苏安妮带来的两个人、也就是单教练的两位徒弟，先后突然发难，我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记低扫腿；苏安妮撂下狠话，除非我‘挨上一顿揍，弄得鼻青脸肿的，她就会考虑放我一马’。”
“好！”寇小楼一声大喝。
“三天后，铁满弓来找我，我履行承诺，一招未出，硬扛了他三十多记腿法；我让他把我满身淤青的样子拍下来，拿给苏安妮看。第二天，我给苏安妮打电话，她仍然不肯放过。放言‘有趣、要跟我好好玩玩’！第二天，单教练便带着他的两个徒弟、不辞辛劳的找到了我，向我邀战！请我来你们的武馆切磋切磋！”
“好！”
“我来！”
“我现在来了！”
“老子今天要来踢馆！”
寇小楼看得出单学勇复杂的眼神，似乎另有隐情。
寇小楼看得懂围观众人互相交换眼色的样子，似乎另有隐情。
寇小楼视而不见。
单学勇闭嘴不言。
因为。
因为这是踢馆，不是切磋交流，不是闭门比武！
因为这是踢馆：踢馆者从来没有善类，要的就是砸人招牌、是断人财路、是坏人名声，是要踩着别人的‘武馆’实现自己的目的；被踢的武馆也不能做善类，只要能够打得过，就必须对敢来踢馆的人下重手！
因为自古以来，被踢馆搞到关门的武馆太多！
因为自古以来，被踢馆搞成伤亡的高手太多！
而且。
而且，江湖之中还从来不乏阴招狠招：有人被打伤了，选择报警讹钱，跟碰瓷一样；有人以权势相欺，逼迫对方认栽；有人以金钱开道，买动对方放手；有人雇凶杀人，提前处理掉对方的高手；有人事后算账，让你从暗处付出代价……
而且，寇小楼无法确认单学勇眼中的隐情是真是假——万一是骗人的呢？
而且，单学勇不能确认寇小楼口中的说辞是真是假——万一是骗人的呢？
江湖路，有进无退！
只有打过再说！
这道理大家都懂、没有废话，直接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商量比试的内容。
如果玩器械的话，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总要挑选兵器吧？
如果玩拳脚，拳击规则、散打规则、泰拳规则……各种现代搏击规则选哪一样？
无规则？
无限制？
彻底无规则无限制？
呵呵，那是外行的话。
踢馆比武而已，分出胜负即可，最多狠狠的揍一顿——最多最多最多也不过是打断了腿，反正还能接起来。一般不至于扣下别人的眼睛或者干脆弄死。没必要，没必要给自己找那么大的麻烦。所以，比武的内容和规矩还是必须要商量的。
寇小楼道：“我来踢馆，我要先行请教剑术。”
单学勇道：“我们这里，都是练拳脚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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