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亮明的父亲叹口气说:“差一点就是了,三年前遇难孤儿的。”
“所以你们得赶紧行动。”衙头口气变得严肃。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山熊是保护动物,不能打。”吴亮明的父亲说。
“那就赶啊,赶到隔壁乌特里去。”
“山熊的家在这里,老老小小生长在这里,哪里赶得动?人家也是安土重迁的。”
衙头白了吴亮明父亲一眼,半是讥嘲半是无奈道:“你们吴村就是怪,太怪了,又怪又落后。”跨上摩托车,又说你们联防员要帮人家处理下后事,这总是有办法的吧。两个联防员齐声答应。轰,摩托车疾驰而去。
尸体被抬进度假楼一层大厅,用床板承托,被单覆盖。现场来了好些村民,有人自发搬出房间里的茶几,点上白蜡烛,有人送来黄草纸,当厅烧化。冷漠排外的村民这个时候表现主动,动作麻利,好像事先经过排练,不过个个表情依旧冷淡,说话少,好像无暇旁顾,又似乎见惯不怪。
程自远提出请村民运尸回城,现场十几人无一响应。程自远大声重复,强调愿意多给钱。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面无表情。程自远跟正把一个香炉搬进大厅的吴亮明父亲说,吴亮明父亲唉了口气,道:
“给多少钱都弄不成啊,全村就没有一辆汽车,再说了,咳咳。”
看看周围,压低嗓音凑近程自远:“丧事怎么操作,最后还得莲真道长定夺,好在他今天回来。”
程自远让陈娜往外打电话给殡仪馆——玄炎洲把它叫做安息所,不料安息所得知尸体在三溪洞吴村,当即说那里还是土葬,不必运来。
陈娜说死者是洲府的,安息所说那也得自己先运出来。陈娜问你们不是包运吗?安息所说我们的车子要是过去,非得砸掉不可,以前全洲推广火葬,我们去那一带拉尸,去一回被砸一回,你们至少得自己想办法,拉出山,拉到三溪洞来。
陈娜一时茫然无措,蹲在灵前只有哭,哭声时大时小,身子晃悠,几度欲倒。程自远只好问她蔡国强单位的电话,接通后用汉语报丧,好在哇啦了半天,对方总算听懂了,用生硬的汉语说会通知领导和家属。
不觉到了中午,程自远扶陈娜去独家饭庄。店主孙留香似乎料到他们会来,叉个腰站在门口,嘴角叼根牙签,满脸难抑得意。
“来了?来得巧,我这里早上刚到一批新鲜野猪肉,好吃得很!”孙留香啧啧道。
“不,不必,来点蔬菜就行。”陈娜低声说。“清淡点,素食,少放油。”程自远也说。
孙留香却兴味盎然,嘴巴撇着,笑:“别客气,我请客,招待两位辛苦的老师。”
菜上来,依旧腥味萦绕,尤其那盘新鲜野猪肉,内脏与皮肉混炒,弥漫一股说不清的臊气。
程自远质疑它脂肪太肥厚,孙留香夹起一块滴油的肉,笑吟吟说:“这野猪呆的地方好,都庞山山林果实鲜美,猎物丰富,时不时的还有大餐享用,养肥了。”
“什么大餐?”程自远好奇地问。
孙留香眨眼笑:“你知道的……”
“哇啊!”陈娜突然抚胸大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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