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不一会就上齐了,陈雨航向服务员要了一盘饭。而林玉巧却说:“我想喝酒。”陈雨航不禁奇怪地说:“玉巧,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心里有事?”
林玉巧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向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分别在陈雨航和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满后,端起杯子邀向陈雨航:“来,我们喝一杯!”
陈雨航看看她,说:“玉巧,你知道的呀!我从来不喝酒。”
林玉巧无奈一笑,端起自己的杯子,一仰头,一口而尽。马上倒满了第二杯,在陈雨航的面前示意了一下,又是一仰头,一饮而尽。待倒满第三杯,准备再喝的时候,陈雨航按住了她的手,说:“玉巧,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说吗?”
林玉巧一笑,十分爽快地说:“好事!”她将陈雨航的手拿开,将杯子端到陈雨航的面前:“雨航,我要嫁人了,难道你也不为我祝福一下吗?”
陈雨航的心里不禁重重地一震。他爱怜地看着林玉巧的脸,叹了一气,然后将目光移开。他不是傻子,哪里会不知道,刚才她的这一笑,哪里是笑?分明是从苍凉孤寂的心中发出的呐喊!
他的心里有一种刺痛。可是,在这样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直性,而在某些时候又会表现得非常柔软的女人,太多的惋惜占据心间,让他无所适从。
“陈雨航,难道你就不关心一下我要嫁的人是谁吗?”林玉巧饮完了第三杯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陈雨航。
这个重要吗?陈雨航在心里说,我关心的不是你要嫁的人是谁,而是这个人会不会给你带来幸福。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用一只手将下巴支撑在桌子上,并用这只手摸了一下脸的下半部,说:“你自己考虑好了?”
林玉巧摇摇头。“我能做什么样的考虑呢?一个能够做得起来给我吃,不打我,不骂我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做我终身依靠的伴侣了呢?”
陈雨航语塞。他不是不明白,林玉巧说这句话,最起码有一半以上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对自己的责怪与愤懑。人,只要一失足,就必须要有千古之恨吗?
而林玉巧,此时的思想就像一辆车子,往这个方向一开进来,路也就越来越窄了。不由得再次端起酒瓶子,“咕噜噜”往杯子里倒满酒,每一杯酒都一饮而尽。
待喝到第六杯的时候,陈雨航一把拿下了她手上的酒瓶子,“玉巧,不要喝了。我送你回去。”
此时,林玉巧已经有了醉意。她看着陈雨航,笑道:“回去?我能回哪里去?五金厂宿舍……林村……陈雨航,你告诉我,你要我回哪里去?”
陈雨航的心沉重到了极点。他仰天叹了一气,眼里不由自主地有了晶莹。他用手摸了一把整个脸,走去吧台,买了单。然后到门口的街上,叫了两辆黄包车,硬是搀着林玉巧,将她按到车上,然后又将二辆自行车放到另一辆黄包车上,就这样生拖硬拉地将她弄回了宿舍。
可是,就在陈雨航搀着她,将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突然间用手臂揽住陈雨航的脖子,将他的整个人一下揽到了自己身上。
却说俞小晖父女,在东河沿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陈雨航的归来。小晖的心里不免产生了诸多的想象。因为她上次来的时候,就亲眼看到林玉巧和陈雨航在一起。自己离开他已经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的情况。会不会他们俩已经走到了一起?想到了这些,她的心里就堵得非常的厉害,就有一种冲动,想尽快找到他,把谜底揭开。
出于一种特殊的关心,小晖早就弄清楚林玉巧在哪上班的。他想,陈雨航下班之后连回都没回来过,是不是已经和她住在了一起?这样的念头一出现,她的人就癫了起来。因为父亲在身边,她又不好发作,于是,就说:“爸,要不你去街上逛下,买些东西,我去向熟人打听一下,雨航会在哪里。”
俞有亮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女儿这么说,觉得也行,于是父女俩就暂时分开了。
小晖叫了一辆黄包车,风风火火地就跑去了五金厂。
林玉巧的这一举动,让陈雨航感到了突然,他努力地想把自己的身子从她的手臂里挣脱出来,但任凭他怎么努力,林玉巧就是不松开。
“玉巧,你已经醉了,躺着好好地休息一会。好吗?”
“我没醉。雨航,不要拒绝我,抱抱我,好吗?”
陈雨航能够理解,此时,她的心里,一定是已经痛到了极点。而且这种痛并不是一般的痛,而且是痛失整个世界的那种痛。面对一个曾经是那样的爱自己,自己同样也是爱她的人,此时,竟要走到这一步,陈雨航的心里也不由得百感交集,心酸的泪水盈满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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