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航再次游回去的时候,救出的是一位接姑,在将她托到岸边,由小晖拉上来的时候,他自己也伏倒在一块凸出水面的石头上,嘴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见到陈雨航的情景,小晖赶紧过去欲拉他上来,但被他摇手拒绝了!
稍事休息了几秒钟,陈雨航再次游向了拖拉机的周围。
此时,他看见有一名男的正支撑着沉在水底的拖拉机,一时撑出水面吸气,一时沉入水里。于是马上过去拉住他的手,试图借着水的浮力往岸的方向使劲一拉,然后放掉手,从底下托他出来。
可是,正当陈雨航松开手准备以快动作钻到他身下时,不料那人的另一只手马上捏住了他的手腕,他的回转失败了。情急之下,他用力地掰那只捏着他手腕的手,可是,任凭他怎么用力也掰不开。
一切都是在水底屏住呼吸进行的。可是一个人,既不是梁山下来的阮氏兄弟,也非专业的水手,在水里能潜多少时间?就这一折腾,陈雨航已经忍不住喝进了一口水。
没有人比陈雨航更明白,要是对方死死地钳住自己分不开身,那两人都得死在水里不可。可是,不管他用多大的劲,都摆脱不了对方。而对方,都已经是“咕噜咕噜”地开始灌水了。情况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候,此时,两人都已折腾到了拖拉机驾驶位的位置,陈雨航猛然间看到了插在脚斗里的摇手柄。
岸上的小晖和玉巧,见陈雨航久久没有上来,都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陈雨航那只空着的手马上拿起摇手柄,朝着那只钳住自己手腕的手狠狠地砸了下去。
对方突然吃痛,马上松开了手,但人也很快沉了下去。陈雨航迅疾地跃出水面,长长地呼了一气。
再度潜下水去的时候,那人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陈雨航将他拉着往上浮了一点,自己钻到他身下,托着他走向了岸边。
当小晖与玉巧帮着把那人拉了上来的时候,陈雨航已经趴在石头上站不起来了。
此时,小晖抬头,猛地发现了公路上站在那里傻呆着的志银时,一股无名之火冲上心头,“你死人啊?还不快下来救人?”
志银的灵魂好像这时才入窍,从路坎上滑了下来,帮着小晖和玉巧将陈雨航拖到了岸上。
虽然说陈雨航会水,但通过刚才这一折腾,他已经是累得精疲力尽,加上也呛进去好几口水,被拖上来后,躺在地上久久地起不来。
此时,事故现场已经聚起了很多的人。这些人大部分是在公路上干活的,或者是在附近田野干活跑过来的。其中也不乏有几位会水的,他们不顾一切地进入水里捞人。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随着大家的共同努力,被捞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可是,最佳的救援时间已经过去,除了陈雨航救上来的三个,其余的都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岸边,狭小而且崎岖不平的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死人。
活着的人,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最后,周伟也被打捞了上来。可是,虽然他的眼睛仍然是睁着的,但呼吸早已停止,脉搏也不再跳动。
林玉巧是跪着挪到周伟的跟前的。可是,任凭她千呼万唤,此时的新郎,哪里还能听到?
本来就是靠输血才得以延缓生命的林玉巧,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打击?不一会便昏倒在周伟的身体之上。
已经恢复了体力的陈雨航,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与小晖来到林玉巧的身边,一人一手地搀扶起她,然后由陈雨航抱着,爬到一块岩石之上,再从岩石那里走到公路上。陈雨航这才将她放到地上,小晖使劲地掐她的人中,慢慢地,她方才醒了过来。
仿佛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悠悠的一口气过来,林玉巧睁开眼睛,当她发现扶着自己的小晖时,不禁奇怪地问:“小晖,我这是在哪里呀?”
同样是处在悲痛之中的小晖,没有回答她的问话,眼泪再次汹涌地夺眶而出。
只是短暂的模糊,林玉巧很快就恢复了意识,记忆回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里,虚弱的身体实在已经承受不了现实的重压,只觉得眼前一黑,马上又昏厥了过去。
陈雨航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抬头看看左右,到处是一片混乱,知道这时候要送林玉巧去医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急之中,他看到了那辆运嫁妆的拖拉机,此时正在不远处的路后边停着。他疯一般地跑了过去,见上面装满了家具,于是,便解开绳子,将上面的家具死命地推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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